二十八、告诫
回到丰月居,洗漱沐浴一番,顺便也将宇文暄给她的衣服一并洗干净了。
天边已有了亮色,黎芊芊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却睡不着。
这时,家丁来敲门了:“圣女大人,殿下找您有事。”
黎芊芊疑惑道:“什么事?”
家丁道:“您过去就知道了。”
她起身坐了一会儿,整理好新换的衣服,提上灯,来到了宇文暄的门前。
一阵浓重的茶香几乎要冲破紧闭的门,她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敲响了木门。
“进。”
推开门,迎面是燃着香饼的香炉。
房间里光线很足,她把提灯放在了外面。
轻轻合上门,左看右看,却找不到人。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侧屋的帘子后传来了一阵水声,伴着男子乌沉沉的声音:“桌上放了吃的,你饿了就吃一点。”
黎芊芊循着声音看过去,刚好透过一条缝隙,看到了他湿漉漉的长发,以及被长发遮掩了大半的赤裸的脊背。
但吸引黎芊芊的却是他肩上浓重的暗红。
她赶忙收回了视线,走向小桌,背对着侧屋。
一抹暗红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那是什么?是伤还是疤?
难道说他在方才的战斗中受伤了?
正想着,宇文暄突然道:“圣女大人什么时候去花老板那里?”
黎芊芊随手拿起一块小酥饼,道:“天一亮就去。”
宇文暄道:“不休息一下吗?”
黎芊芊道:“已经歇过了,本就睡不着。”
宇文暄道:“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接触槐尸了吧?”
黎芊芊咬了一口便放下了:“是……”
她警觉起来,宇文暄叫她来,想谈什么?
再联想到之前师辰风的话,北疆的槐尸似乎也和他关系密切。
宇文暄道:“你难道不好奇,这槐尸是从哪里来的?”
黎芊芊如实道:“好奇。”
好奇又能怎样,她也找不到途径去调查,能在两次劫难中活下来,已是算得上幸运。
宇文暄沉默了一会儿,侧屋里忽然水声沥沥,黎芊芊听到赤脚在沾着水的地上吧嗒吧嗒的声音。
“槐尸蛊来自苗疆不假,可为什么这里也出现了大批的槐尸?”
“难不成西南的那群臭虫子也跑到北疆来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每一句都在说给黎芊芊听。
虽说黎芊芊也出身苗疆,但听了他的话,内心毫无波澜。
他在怪罪的人,黎芊芊也不喜欢。
侧屋中又是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
宇文暄道:“圣女大人知不知道,近些年那个新上任的国师?”
国师?黎芊芊想起之前和师辰风聊过他。
“我听说过,”黎芊芊道,“但我并不认识。为何忽然问他?”
宇文暄道:“因为我很讨厌他。”
他缓缓从侧屋走了出来,衣冠整齐,坐到了黎芊芊对面,脸上依旧带着面具。
“不问问我为什么?”他拿起一块小酥饼,放进嘴里。
黎芊芊道:“殿下想说的事,并不需要我来问。”
刚刚从浴盆里出来,虽然已经穿戴好了,仍然有隐约的水汽散发在周围的空气中。
黎芊芊除了香炉中的茶香,闻不到任何其他味道。
他可能被这绿吟花腌入味了。
宇文暄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咽下酥饼后道:“你不问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一件事,你以后若是遇到了他,要么赶紧来找我,要么有多远跑多远。”
黎芊芊道:“为什么?”
宇文暄道:“因为他很危险。”
黎芊芊道:“怎么讲?”
宇文暄道:“你只需听我的。”
黎芊芊疑惑:“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样子。”
宇文暄道:“那你记住,他叫姬玉山。长什么样子,或许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他起身,拿起一块帕子来擦了擦手,走到窗前,打开小桌上的盒子,将两颗手转珠握在手里盘了起来。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看来圣女大人待会儿就要走了。”他道。
黎芊芊道:“殿下不一起去吗?”
“我找陶楼主有事,现在得去北海楼一趟。”宇文暄道,“你若是收拾好了就走吧,路上小心。”
眼见他要推门出去,黎芊芊忽然叫住了他:“殿下肩上的伤没事吗?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宇文暄怔住,动作停在原地许久,才道:“想不到圣女大人竟偷窥我?”
黎芊芊道:“我不知情,只是略过一眼,并非有意。”
宇文暄笑道:“我明白了。多谢关心,我皮糙肉厚,好得很快。”
说完,他推开门出去了。
黎芊芊回头看了看桌上的陈设,叼着那块没吃完的小酥饼离开了。
*
她什么都没有带,只身一人来到了梦千回。
第一个迎接她的依然是小美。
“黎姑娘,花老板在后院。”
随着小美的引导,她又来到了这里。
昨日的担车已经换成了两副灵柩,花千鸩额上绑着白布,跪在灵柩前一动不动,面色憔悴,单薄的身子显得十分无助。
黎芊芊解下了来时披的一件斗篷,走过去搭在了她身上。
花千鸩抬头看了看她,双眼已是通红。
面前压着两张纸,头一张正是黎芊芊第一次来梦千回时,花千鸩给她看的药方。
黎芊芊并未多留心这些,而是默默陪在她身边。
“我其实……一直在骗他。”花千鸩的声音十分沙哑,“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方法,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不声不响地闷死了。”
她拿起面前那两张纸:“所有的人都在欺骗,所有的人都被骗了。”
她将纸张摊开,上面的笔迹都大不相同,但内容却一模一样。
白鹤喙尖,雪兔掌中毛,银龙尾鳞……这些成分早已深深烙进黎芊芊的心里,她不可能不认识。
花千鸩如数家珍一般,语气却虚弱得很:“这张是师辰风给我的,这张是从淮缙身上找到的……也不知是谁写的。”
她越说越激动,纸张随着手不停地颤抖着。
黎芊芊一张张接过,面色逐渐凝重。
这两个药方,和宇文暄给她的不同,皆没有白玉蛇骨。
可师辰风不是说他是从宇文暄那里盗来的,难不成还盗出了差错?
花千鸩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本以为逃到北疆就能离开这一切,最后还是逃不掉。”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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