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除是个大工程。
虽然下午说好了要回来先做卫生,但是真的回了家,黎语只觉得浑身无力,咬着牙把沙发套换下来扔进洗衣机后,就瘫倒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不过看着温言在她房间里又是换四件套,又是全屋扫地拖地的,她还是努力爬起来把房间里的灰尘擦了一下,心想好歹是得清理出一间干干净净的房间出来睡觉才行。
一通忙活过去又将近转点,两人洗完澡平躺在她那张一米五的床上。
以前一个人在这张床上睡了那么多年,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总觉得宽敞。现在两个人躺在一起,才会发现一米五的床其实稍显拥挤,但又让他们的距离变得更近,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甚至于她只要一侧身,就会滚进温言怀里,嗅到他身上同款的沐浴露香味。
她小声感慨:“好神奇,我们竟然一起躺在这张床上。”
温言也觉得不可思议。
窗户没有关严,海浪声轻缓而富有节奏,是很完美的白噪音。白色的窗帘不时飘起,透出几缕朦胧的月光,斜斜洒进房间,越过摆放整齐的书桌椅凳,又在天蓝色的碎花被套上游动闪烁。
原来,十几岁的黎语每一晚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入睡的。
内心在这一刻变得平静而幸福,他感受环绕在自己腰侧的手臂,手指在黎语黑长的发尾打转,轻声呢喃:“以前来了那么多次,都不敢多看一眼你的房间。”
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走进来,和黎语相拥着睡在一起。
他的声音低缓悦耳,和着轻柔的海浪,黎语沉沉闭上眼,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小声说:“我以前也去过很多次福利院,也都没有去过你的房间。你的房间是什么样的?”
“和你的房间差不多大,里面放了两张一米二的小床,我和晨晨一起住。”
温言跟着海浪的节奏轻拍她的后背,回忆着那个小房间,“两张床都是靠着墙摆放的,中间放了一张棕褐色的书桌,边角有些磨损,是奶奶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比你的书桌要小一点,也正对着窗户,上面放着你送我的那盆仙人掌。”
黎语轻声问:“仙人掌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那天晚上走得太突然,江董不让我再回去,所以没来得及把仙人掌带走。后来等我能够回来了,也就是三年前,福利院也早就被拆了。”
温言说:“可能还在,晨晨会把它养好的。”
应该是吧?
仙人掌是很好养活的植物,晨晨又是个很懂事的小孩。在温言离开后,他肯定会认认真真,记得定时给仙人掌浇水的。
困意缓缓袭来,黎语打了个哈欠,又问:“你明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温言不暇思索:“想去看看奶奶。”
“好啊,那我们就先去看奶奶,然后再去学校后面那条街逛逛,顺便还可以去看看铮姐。还好现在不是旅游高峰期,你都不知道铮姐店里生意有多好,我去年暑假去买奶茶排了好长时间的队呢……”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轻缓。
直到彻底没声。
温言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晚安。”
-
翌日。
黎语和温言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两层楼打扫得干干净净。唯一不足的是家里的植物花卉全都没撑过这几个月,只能拿出去扔了。
现在家里唯一活着的花,是温言一大早跑去几条街外另一家花店买的苏格兰绿玫瑰。
黎语不太习惯这样空荡荡的家,但她这次也不会在南海待太久,现在置办这些花花草草简直就是残害生命,还是得等郑玉京回来的时候再重新进货开店才行。
不过,待会儿去墓园还是得带束花过去。
而且得是自己亲手做的。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一拍即合,出去买菜的时候顺便买了花材,回来一起用现成的花泥、包装纸和丝带做了一个康乃馨花束出来。
温奶奶早年丧子,剩余的亲戚不多,当初险些没有亲人来处理她的后事。好在她生前做了很多善事,晚年为了创办仁爱福利院更是和妇联这类机构组织走得近,后事也有相关成员来共同操办,经过上级审批后,把她安葬在了光明纪念园。
南海很多被评为见义勇为人物的公民,还有自愿签订遗体或器官捐献的公民都被葬在这里。
黎语每年都会来一次,对这里也算熟悉。
相比之下,温言只来过一次,却也轻车熟路,始终领先她半步,牵着她走过一级级台阶,走到温奶奶的幕前,放下那束花,静默着,与墓碑上笑容和蔼的老人对视了很久。
微风轻轻吹,树木枝叶簌簌摇曳。
黎语也安安静静地陪温言站了很久,才看到他拿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低声说:“奶奶,对不起,那么多年都没能来看你。”
一上来就认错。
温奶奶一定不喜欢听他这样说自己。
“奶奶你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喜欢把责任和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黎语拉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这些了,解释:“他不是故意不回来的,是江董以前不喜欢他和南海的人有太多接触。不过江董现在已经管不了他了,我们以后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擦拭墓碑的手一顿。
温言转而扬唇笑道:“黎语说的对,我们以后一定常来,我们在一起了。”
最后半句说得尤为刻意。
黎语脸颊一红,又拍了下温言的后背,故作镇定说:“奶奶肯定知道我们会在一起的啊,你多说点其他开心的事给奶奶听。”
“知道了。”
温言回眸笑着看了她一眼,收获到她不太有威慑力的瞪眼。
他继续擦拭着墓碑的边边角角,含笑说:“奶奶,我和黎语现在都过得很好。黎语的花店生意很好,拿了很多国际奖项,还做了北农大的特聘教师。我创办的医疗公司发展很好,很多研发出的产品都纳入了医保范畴,以后会有更多人享受到更好的医疗条件。你在天上看到这些,应该会很开心吧?”
话音刚落,一只胖胖的麻雀落在两米之外的空地上,叽叽喳喳叫了两声。
兴许这就是温奶奶派来回应的信使。
这十年里发生的事情有太多太多,温言想对温奶奶说的话其实有很多,多到坐在这里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但思来想去,最想说的也不过就是这几句。
他擦净墓碑,团起沾满灰尘的纸巾,在墓碑前又静默着站了好久。
最后,他郑重跪下,闭上眼磕了三个响头,“奶奶,你在天有灵,请保佑黎语事业顺利,平安健康,保佑姥爷早日康复。”
黎语也在一旁跪下来,“还要保佑温言事业顺利,平安健康,保佑我们——”
“永远在一起。”
他们中午出门早,在墓园待了一个多小时也才到下午两点半,下了山再走十分钟就是公交车站。
这里有直达南海一中的642路公交车,经过十年的更新迭代,座椅是蓝色一体式的,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随便一靠,头发丝就被夹住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了半个多小时,在南海一中的站牌前停下。
南海的旅游业日益发达,南海一中所在的这条街也成了南海有名的小吃街之一,哪怕今天是工作日,也有不少游客在这边觅食。
黎语和温言牵着手走在这些游客之间,也像是来旅游的小情侣,不时被周边的店家吆喝着进去看一看。
温言笑着和这些老板摇头,只在一家以前常吃的海蛎煎门口停下脚步。
“老板你好,来一份海蛎煎。”
“好嘞,马上就好。”
温言拿出手机扫旁边的二维码,被黎语拉了下胳膊,“你以前不是不吃这些吗?”
“我记得你以前经常放学和何江月来这买海蛎煎。”
“给我买的啊?”
黎语眨眨眼睛,忽然间都记不清上次来吃海蛎煎是什么时候了,还真是有点嘴馋。
老板耳朵尖,很健谈地接话:“你们是一中毕业的学生?”
温言笑说:“是啊,毕业九年了。”
老板注意到他们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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