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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眼前之人慌乱的神色，蔡宁只是笑着，慢悠悠的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镜面与窗外月光一晃，一抹洁白的光线落在他的脚边一晃而过。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天下至宝洗髓镜，这皇后的住所，集齐了宫中独有的物件，也包括了这面本由已过世的贵妃娘娘珍藏的铜镜。
贵妃在世时，是先丞相的幼-女，自小喜爱西域的美玉物件，后来入了宫，陛下当年可是为了博她的喜爱搜寻了各地的玉器。
只可惜这铜镜虽有美玉镶嵌，比上别的珠钗宝物却无半点出色，宝玉蒙尘，也有破土这日。
蔡宁撑着窗檐脚尖一点，就这样轻盈的坐上那窗边，借着月光举着手中的洗髓镜朝他晃了晃，故意耐着性子逗他。
“想要吗？”
他明显的愣住，不敢置信她手中的物件便是传言中的洗髓镜，他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又是寻着个什么新花样在逗弄他。
她晃着脚尖，裙摆在她的动作下来回晃荡，她轻笑出声，逐帧捕捉着他脸上的情绪。
“看来你们的消息也不怎么灵通，难不成还真打算去那千里外的西域之地去寻？此物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流入京中了，你若要去那西域才是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你还没找着地，魔尊就已经出世了。”
看似她刻意而为之的冷嘲热讽，却也是事实，如今他们对此物也是一头雾水。
柳木谦终于在这场无形的对峙中败了下来。
“你要的筹码是什么？”
那便再信一次，若此次成了，对他，对所有人，都将会是一件极好的结果。
蔡宁达成所愿，眼中笑意更浓，将手中铜镜朝着他递去。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哦。”
他不可置信的皱眉，对上她那双纯真无害的表情，风动，她青丝如瀑，耳畔的发丝也跟着飞舞。
这一次，他终于明显的在她眼中看见了那一抹挑逗，正如初见的那日马车内，她亦是如此的神情。
她想要他做妖奴，做她的妖奴。
这对一个捉妖师来说，是一件十分诡异，且过分的要求。
他一定会拒绝，可蔡宁猜错了。
窗外的风有些大了，吹着她的衣裙袖口乱晃，他没有因此话生气，而是伸手握住了她递上前的手腕。
“好。”
好？手腕处一热，现在换成蔡宁愣住了，他的掌心温热，指腹摩擦着她的腕心，语气像是带着几分蛊惑，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视线，像是关心又似责备。
“明知会受伤，为何还戴着？”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蔡宁看见了自己手腕间的那道暗色伤痕，眉心一颤，那是玛瑙手串中驱妖符咒带来的伤痕，每每她动用妖法，这条手串便如同烈火熔炉一般的紧紧缠绕着她的手腕。
符咒与妖力相克，留下的痕迹她也无法轻易的抹去。
像是心中的某一处突然有了悸动，蔡宁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死死扣住。
“很疼吧。”
蔡宁听不懂他话语中的酸涩，就眼睁睁的看见他将她手腕间的那串玛瑙取下，戴回了他自己的腕间。
手串色泽暗淡，在他的腕间仿佛浑然天成，与他周身的气质很相似。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起了那日，结界异动，他连相见的一句道别都未曾有，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去了那魔界。
若那日她没有跟着去，他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了，蔡宁盯着他有些疲惫的面庞，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质问的话。
“那你呢？明明知道去了可能会死，为何还去。”
他沉默了几秒，后突然抬眼，冷静的对上她的眸，认真道。
“和你一样，明知会受伤，还是执意如此。”
她蹙了蹙眉头，憋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反手挣脱甩开了他的手。
手腕仿佛处还留有他无形的束缚，让她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她不喜欢这样的情绪，皱了皱眉随意的将手中铜镜往他怀中一丢。
“此镜就作为你成为我妖奴的交换筹码，今日后，你便是我的妖奴了，你需得事事听随于我，可明白？”
她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女儿家的娇憨，与往日里的不太相同，柳木谦并未立刻应了她的话，而是细细的思虑起这话的内容。
蔡宁见他不语，心中又怕他反悔，咬咬牙又不动声色的加了一句。
“当然，我也会保护你的安危，不会让你轻易的再去送死。”
却不知她这话一出，两人间的气氛就变了调。
柳木谦手中摸索着这面铜镜，像是看清了她的心思，刻意的别过了脸，低头勾了勾嘴角。
“可以，但消灭魔尊这一事除外。”
当然这一幕没有逃过蔡宁的眼睛，反应过来后，她也被自己劣质的演技给尬住了。
她有些不太自然的与他错过视线，不再去捕捉他脸上的神情。
“随你，我乏了。”
如今不要再在他面前遮掩了，蔡宁是更加的胆大妄为，丝毫不做掩饰的就在窗边使用妖法，只是一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她一消失，整个空气都静了下来，柳木谦又渐渐收敛了情绪，袖口下的指尖微微颤动一瞬，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指尖还留有着她的馨香与温度。
手串冰冷的质地紧紧贴在肌肤上，
她的味道最后也渐渐的在这风中吹散，消失。
他望去天边那一弯皎月，月亮尚有阴晴圆缺的时候，他的寿命又剩下几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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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个晴朗的好日子，光线充斥着整个湖面，波光粼粼，微风不燥，山间的气温也正正好。
净池中，柳木谦一袭素衣盘腿而坐，闭目屏息凝神，周身是白雾缠绕。
他面前浮现在水面的是那面铜镜---洗髓镜。
洗髓镜在这湖面上泛着微微的光斑。
池边比上次多了一处秋千，像是临时搭建而成的，木桩下新种下的藤曼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秋千上便有了位女子，一下又一下的晃着身子。
池水中倒映着一袭鹅黄衣裙，蔡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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