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门外突然出现嘈杂的大吼声,还伴随着莲生咿咿呀呀的声音。
江寻鹤比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诸位请稍等,莲生是个姑娘家,我得出去看看。”
他还没走出内堂,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已经被仆从半扶半架着闯了进来。
莲生想拦却拦不住,只能用手势比划。
江寻鹤朝着莲生微微抬手:“无妨,你去熬药吧这里我来处理。”
莲生担忧地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默默退下了。
少年面色发青,额角渗汗,声音尖利刺耳:“都说你是活菩萨!怎么本少爷吃了从你这里重金买的药,反而吐血了!”
江寻鹤神色不动,只是将指尖搭上少年的腕脉,轻轻一探,他问道:“公子呕出的可是黑血?”
少年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慌忙瞪眼:“是又如何?你别想抵赖!”
“那便对了。”
江寻鹤掀开少年的衣襟,肺部的淤青已褪成淡粉色。
他仔细看了一眼,才说道:“黑血呕出即可痊愈。”
少年指着江寻鹤,语气里满是质疑:“你要是敢骗我,明天我就找人把你这医馆给砸了。”
江寻鹤笑而不答,眼底却无波无澜。
少年和江寻鹤争执之时,一缕琴声如极细的游丝穿越街市的嘈杂,钻入曲璟的耳膜。
那琴音让曲璟觉得有些冷……
她扯了扯温子意的袖角:“师弟可有听见琴声?”
温子意凝神侧耳,随后微微颔首:“有,很轻,像是从城主府的方向传来的。”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人群的哄闹声瞬间如沸水炸锅。
“是城门方向传来的,快去看看!”曲璟说完,快步往外走,温子意、谢薇薇、唐啸紧随其后。
穿过哄哄闹闹的人群,曲璟才看到城门处的景象。
石狮子旁,躺着一具僵硬的尸体。
是昨天晚上卖糖画的老人。
他干枯的手紧攥着一柄糖勺,指节早已发白僵硬。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都是隔着一段距离围观。
卖包子的胡三挤在人群最前头:“这不是前日去江大夫那看咳疾的老徐头吗?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曲璟记得,昨天晚上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这老头看上去就已经有行将就木的趋势。
但究竟是油尽灯枯,还是如他人般暴毙,尚需确认。
她没想那么多,穿过人群,径直走了过去,蹲下身就要查看死因。
还未触及尸身,一队城主府侍卫已如黑潮般强硬地拨开人群。
甲胄碰撞发出冰冷的铿锵声。
为首的侍卫长枪一横:“烦请仙长稍微让一让,我等奉令焚尸。”
曲璟站起来,声音冷冽:“焚尸?是不是应该先查一查死因,再焚尸?”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拿着长枪的侍卫长似乎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且慢!”
江寻鹤匆匆赶来:“此人三日前在敝馆就诊,江某需验明死因。”
为首侍卫眼神冷硬,另一名侍卫枪尖迅疾一挑,一张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缕诡异的青烟。
青烟触及尸体,烈焰“轰”地腾起,瞬间将尸体吞噬。
曲璟没想到前来的侍从会携带符箓,还未阻拦,尸体已经被强大的火焰吞噬殆尽,只余下一具焦黑扭曲的骸骨。
这道符居然还不是普通的火符,看威力,也一定出自某位大能之手。
曲璟直视眼前的侍卫:“城主这么不想让人查看尸体吗?”
侍卫的长枪立于地上,人站得笔直:“城主有令,为防止疫情蔓延,暴毙者需即刻火化!”
曲璟冷笑一声:“火化?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符吧。”
“我等奉令行事,还望仙长见谅。”
曲璟没跟他多说什么,这件事情的重点在城主的身上,她要去找城主。
不过,这青州城的城主是符修吗?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强大的火符?
在人群闹哄哄的声音中,琴声骤急。
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杀伐之气。
温子意猛然回头,城楼垛口之上,一道黑影静立。
黑衣蒙的眼琴师怀抱焦尾古琴,琴弦无风自颤,嗡鸣不止。
“铮!”
一声裂帛般的尖啸从琴弦迸发。
下一刻,地上那具焦黑的尸骸,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从灰烬中立起。
只剩枯骨的指爪缓缓地抬起,然后指向——江寻鹤!
“鬼啊!!!”人群瞬间炸开,尖叫四起,无数惊恐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江寻鹤的身上。
温子意的断剑苍冥瞬间出鞘半寸,寒光乍现。
然而当他再凝神看向城楼时:黑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只是众人惊惧下的幻象。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现场一片狼藉。
江寻鹤却平静得近乎冷漠,他缓缓蹲下身,无视残留的高温和焦臭,仔细查看起地上那具依旧冒着青烟的焦骨。
曲璟盯着那具枯骨,低声道:“我们该去会会这位深藏不露的城主大人了。”
这次,四人立刻达成了统一。
再次踏入城主府时,日头已近中天,炽烈的阳光晒得人难以睁开眼睛。
引路的侍从低眉顺眼,“城主已在书房恭候诸位仙师。”
四人毫不耽搁,径直走向那间位于府邸深处的书房。
推开沉重的雕花门扉,杏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香味很浓,让人有些窒息。
紫檀木案上,文牍堆积如山,几乎要将案后的人淹没。
青年城主闻声抬头。
他衣袍华丽,面色却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腕骨处缠着一串简单的佛珠,指尖摩挲的却是颗血杏核,果核表面有着蛛网一般的符文。
看到有人进来,城主掌心一合,将果核收入掌中。
曲璟看到人的时候,没有丝毫寒暄客套,单刀直入:“七日内焚尸几十具,城主大人,烧得太急了吧?”
城主掩袖咳嗽,鸦青锦袍滑落半寸,露出腕骨处的青紫血管。
“青州曾遭大疫,先父立过铁律,暴毙者当焚。”
他这理由冠冕堂皇。
“少废话!”
谢薇薇的暴脾气哪里忍得住,赤鸢刀寒光一闪,“咔嚓”一声脆响,将书案旁花架上垂落的一枝杏花齐根削断。
“你分明就是在害怕,怕我们从尸体身上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城主似乎并不生气,只是俯身,慢条斯理地拾起断枝插回瓷瓶,语气也依旧平静:“青州城的事情是瘟疫,应该找大夫来治,我夫人向天衍宗写信属实唐突了。”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四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逐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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