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虽不是海拔最高的山,但山上也是常年积雪。
一入山门是坐落于凌云群峰山腰处的长风町,是凌云弟子平日学习修炼的主要场所。
适逢问剑,派内往来许多衣着单薄的外门弟子,各个冻的搓手跺脚,直打哆嗦。
云双就是其中之一,她脸色都冻紫了。
她边哆嗦边打量前边大步流星的师姐。她穿的也不厚,怎么她不冷吗?
幸好这是个话唠师姐,及时为云双解决疑惑:“小师妹,我们凌云峰严寒,内力却可生津御寒,是以一般上山的弟子都有几分内力。啊,当然啦,内力修为不可一蹴而就,我先带你去观雪楼领一身冬装,再去见掌门如何?”
云双感动的鼻涕眼泪齐流:“谢、谢谢、师姐……”
前往观雪楼的路上,云双大概了解了这位师姐。
师姐叫华卓风,是如今凌云派大师姐。除了她,掌门还收有一男弟子。
近日问剑,为不耽误门内弟子修习,掌门的两个弟子主动担起协理杂事一职。
华师姐想了想,同云双道:“小师妹,日后你若看到一个臭脸叼草师兄,一定躲着他,他脾气怪,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知道了吗。”
云双点头。
一路上,云双看到许多练剑的凌云弟子。他们手上长剑如龙游云,行云流水,在单调的雪色下,一个个蓝衣乌发的凌云弟子均那样翻腾耀目,身姿令人赏心悦目。
难怪各门各派都要挤破脑袋也要送弟子来问剑了。
但是……
真的好、好好冷。
好不容易熬到四壁沁雪的观雪楼,领到一身冷冰冰的大袄套在身上,云双觉得自己被裹进了一块巨大的冰块中,暖和不了一点。
她登时打起了退堂鼓。
其实想想,自己真的那么想修炼吗?
也没有很想……吧。
华师姐看着云双冻紫的小嘴,心说这小师妹的修为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地差,还真有可能活活冻死在山上,连忙托付发放棉衣的同门帮忙照看一下,她去找点暖身的药啊汤啊什么的。
同门毕恭毕敬“好的,大师姐”,扭头继续忙碌,压根没注意到偷偷溜出去的云双。
怎么——室内比室外还要冷啊!
回想当初,云双还在杏花楼当差时,不说过得多好,至少冬季老板娘也会生个火炕什么的。这凌云峰好歹也是名门大派,怎么抠搜到,连个火炉都没有?
这么想着,云双哆嗦着把自己的大锅架了起来。
冰天雪地里,云双裹着麻棉衣,要给自己熬一锅胡辣汤暖暖身子。
胡椒辣子刚加进去,一把剑就横指到了云双眼前。
她一个结实的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挣扎了好几下才又蹲起来。
脑子冻僵的云双错愕,僵硬抬头。
面前是一个面色阴沉到可怖的青年,他居高临下,冷着脸,说话的时候,嘴里叼着的青草摆动。
“你,拔剑。”
啊、啊啊啊?
*
在杏花楼当差的时候,每至寒冬,楼中总要熬一锅锅胡辣汤,就端到杏花楼外,供给往来食客、路人、甚至是流浪者驱寒裹腹之用。
胡辣汤以羊汤或骨汤为底料,依次加入木耳丝、粉皮丝、油炸豆腐丝,大火烧沸,填冷水再烧沸,等待途中将面筋清洗,面芡搅稠,待锅充沸后勾入锅内并搅拌均匀,撒入胡椒辣子五香粉,汤烧开淋入香醋、香油,即成。
都不需入肚,只闻上一闻,温流就自内而外驱逐严寒。
云双发麻的四肢终于得以缓和,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登时端出谄媚的笑脸。
想来,这就是华师姐提到的,凌云派的大师兄,凌昀风。
她伸出手,用指尖捏着那柄剑,将它从自己眼前挪走:“师、师兄……”
凌师兄怒不可遏,长剑又戳了过来:“笑得恶心死了!谁是你师兄,我才是师父收的最后一个徒弟!”
笑得恶心的云双收起嘴角:“……”
怎么,隐隐有些醋味。
云双低头看了眼咕咚的锅,不再说话,从背包里又掏出两只碗,舀了两碗热腾腾、黏稠稠的胡辣汤,在凌师兄不甚理解的注视中,递了一碗给他:“师……不,少侠,喝碗胡辣汤暖暖身子吧。”
凌师兄瞬间长眉挑到额头,气得连气都生不顺了。
喝喝喝!喝你……呢!
华师姐急吼吼抱着驱寒散赶回观雪楼,映入眼帘的是角落里围着大锅的一众弟子,当即惊掉了下巴。
不仅有来观雪楼领冬衣的外门弟子,有原本在屋子里分发的凌云弟子,甚至还有她的亲师弟!
一大帮子人,蹲着地上,捧着碗盯着锅,那眼神儿,恨不得往大锅里吐两口,让别人一碗也捞不着。
这像话吗!
她两眼一睁,看不到凌云派的未来。
华师姐怒而上前,清了清嗓子。
凌云峰吃成花猫的弟子们“唰”地站了起来,气沉丹田地喊了一声“大师姐”,喊完才想起来心虚,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
凌师兄也站了起来,依旧是恨遍全天下的模样,手里却稳稳端着那只剩小半碗胡辣汤的碗。
华师姐立刻板起脸来,颇具大师姐的威严:“不好好当差,却逼着小师妹开火腆着老脸蹭起饭来,我看你们一个一个欠收拾了!”
云双忙摆手:“师姐,是我自己要熬一锅去去寒的,和师兄师姐们无关。”
华师姐一听,喜笑颜开:“啊呀,我们小师妹就是勤劳能干。”
云双团子一样的脸颊肉肉任师姐揉捏,心想,自己真是幸运,多好多温柔的师姐呀!
但当华师姐转向众人时,脸又瞬间黑了下来:“我要带小师妹去见代掌门,你们赶紧把这里收拾好。师妹的东西该归拢的归拢,该清理的清理,然后回去当值!再有下次,就罚你们泡两个时辰寒潭!看你们还敢不敢作死啊!”
什么叫双标?
这就叫双标!
一众凌云弟子满头冷汗,稀里哗啦地开始收东西洗碗筷。
唯有凌师兄恶狠狠地盯着云双,眼瞅着华师姐要带她走,端着碗,嘴里高调的反对噼里啪啦:“喂,她要修为没修为要天赋没天赋,我从山上逮只猴都比她四肢协调,这样的废物留下也是浪费口粮,你还不立刻把她送下山。”
云双瞪着眼睛不敢抬头。
骂得真……实在啊。
华师姐扭头,神情略显不悦,“小师妹与我师门有缘,凌云傲骨,更应诺抵千金。你若是无事,就去抄一百遍门规。”说完,牵着诚惶诚恐的云双往外走。
云双感动之余,又如芒在背。
——不知道啊,师姐开口就是什么誓言什么羁绊的。
她回头,看向立在楼前风雪的凌师兄。
师兄身后,长天雪满楼,角落是忙成一团的弟子,可偏偏,他孑然一身,背伏长剑,乌发猎猎。
云双看不懂他冰冷的神情中传达的什么样的情绪,只能感觉,他望向这边的眼神,很复杂、很狰狞,像要生吞了她。
随后,她看到,凌师兄端着碗的那只手,抬臂,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他不知道从哪捏出来那根绿油油的草,放进唇间,潇洒扭头。
云双:“……”
呵呵。
怎么感觉,自己日后有苦头吃了呢……
*
华师姐牵着云双的手腕。她走得很急,云双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一路往执剑楼去,云双也从华师姐口中得知了,自己被破格录取的原因——自己怀里那枚玉璧,其实就是凌云派的“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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