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吕太医跟奴才跑一趟。”一位宫女着急忙慌地跑进太医院,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陛下有令,韦国师旧病未愈,宣太医给韦国师看诊。”
“韦国师?韦国师怎么了?”沈清沉伸手抓住那宫女的手腕,捏得她的手泛红,“可还打紧?”
“奴才参见殿下…”被沈清沉抓住了手腕,她才看见眼前人,急匆匆地躬身朝她行礼。
“药箱收拾好了,有劳姑娘带路。”吕太医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应急药装入药箱,挎上肩快步跟随宫女离开。只唯留众人面面相觑,沈清沉思索着反正也无从查起,倒不如先随他去国师府上一趟。正巧她也有些事得与国师商讨,顺带探望也不赖。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沈清沉又回忆起那封许昌留下的书信。书信中提及他不忍许子溪受刑,答应太子参与诬陷张京墨,可他一个文官,与太医院并无任何牵连,是如何参与这场诬陷的呢?太子的人脉那么多,为何又偏偏要许昌来参与才能成呢?当中的谜团实在太多了,沈清沉的思绪被完全打乱,一直面色沉重地望着窗外出神。
马车在国师府门前急停,出神的沈清沉几乎要被甩出车帘外,幸得张之儒伸出左手拦住她往前扑的身子,“殿下小心...”
“无碍...”受惊的沈清沉用手掌反复抚自己胸口,好让自己跳动得有些令人窒息的心脏舒缓些。马车外传来陈孝霖与旁人的争论声,等到自己的心跳声缓下,她才掀起侧边的帘子去看马车外的情形。
原来是李崎驱车来到这国师府时,险些撞上跪倒在路上的来人,那人是特地来国师府求见的。“怎么驱车的!没带眼睛吗!”那人骂骂咧咧地指着李崎,气势汹汹,可李崎一向谨慎,也不知是何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李崎被指着鼻子骂仍然呆愣地坐在马车上,没有动弹,倒是陈孝霖看不过眼,跳下车去与那人对骂:“你有眼睛你看到了怎不见你躲!你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
沈清沉本想下车息事宁人,可见对面的人啐了口口水朝马车吐去,怒骂道:“老子管你是谁!你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那人穿着并不算太招摇,可腰间的玉佩及腰上的缀饰都彰显着那人的地位不凡。
眼见着两人吵得面红耳赤,沈清沉倘若再不下车,只恐怕陈孝霖就要上手揍对方了。看她摩拳擦掌,沈清沉长叹口气,将她护在身后:“是我们先撞了他,是我们不对,就休要想着再动拳脚了。”
“可是...”陈孝霖还想解释些什么,却看她蹙眉重重地拍了她肩膀两下,便知道不适合再争吵些什么,乖乖地将嘴巴闭起来。对面的人看见陈孝霖被这般教训,心里很是痛快,可没嘚瑟上几秒,就发觉眼前人是那位帝后都不敢“招惹”的长公主。他赶忙跪下身去,却见那车轮上自己吐的那抹口水更是惹眼,他只觉着自己的脖颈有些发凉,京城已然进入春季,这是不该有的凉意。没等沈清沉说话,他便匍匐到车轮边,用自己的袖子擦拭干净,又巴巴地抬眼看沈清沉:“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人计较。”
“我家公主可没你那么小气!”陈孝霖从沈清沉身后钻出来,叉着腰鼓着胸脯看他。“孝霖...”沈清沉沉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便又将嘴角咧起,抱着沈清沉的手反复摇晃,用脸来回蹭道:“对吧对吧,公主公主~”
沈清沉看着她这副模样实在生气不下,只伸手轻刮她鼻梁,恨恨骂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不大,孝霖永远都长不大~有公主护着才不要长大呢。”她紧紧地抱着沈清沉,整个头埋到她的怀里,沈清沉也无可奈何,只长叹口气用手摸她头顶,“好了...说什么胡话。”抚摸着陈孝霖这孩子的同时,沈清沉也注意到了李崎有些闷闷不乐,开口问道:“怎么了阿崎?你一向不会这样大意的,怎么今天慌慌失失的?”
听到沈清沉唤她,李崎的魂才像刚刚游了回来一般,抬眼望她:“没事...有劳公主挂心。”
众人在门口耽搁了些时间,等到进入国师府看到韦国师时,吕太医便已经替韦国师看诊完毕,开始将脉枕与金银针收入药箱中。“吕太医,韦国师这是怎么了?”沈清沉慌张地迎上前去伸手抓住吕太医的手,吕太医颤抖着将手缩回,应道:“也许是季节交替,加上年事已高,韦国师又讳疾忌医,这风寒才久久未愈。无碍,等下官回宫替韦国师抓几剂药,煎制服下便能痊愈。”
沈清沉点点头,“有劳吕太医。”韦国师见她来探望,便也强行支起身来,想向她行礼,却又被她轻轻按下,“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害怕见大夫吗?”沈清沉将她身下的被铺浅浅往上提,掖在她肩上,“被子也不好好盖。”她虽不像原主那样,与韦国师有多深的情感。可韦国师到底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所剩无几的支柱之一,无论是出于替原主尽孝的好意,抑或是出于想替自己谋个靠山的心思,她也需要来笼络韦国师这个极其重要的人脉。替她掖被,嘘寒问暖,这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可对于韦国师来说,这却是堂堂大砚长公主将她放在心上,就连她病了也要大老远地从雒州赶来探望。如此将她挂在心弦上,她又怎能不醉心。
“有劳殿下挂心,这般替下官着想,下官受宠若惊。”她从被铺中伸出手来,紧紧握着沈清沉温热的手,眼里含着热泪,也不知是高烧迟迟不退导致的还是觉着感动。沈清沉轻轻拍着她紧握的手背,“好生歇息,不然以后本宫受了委屈,该找谁说理去!”她这样功利的发言在韦国师看来却像极了从前那个刁蛮小公主,每当在母上那挨了训斥,她准要跑来国师府哭诉一番。
“你呀你,殿下如今贵为长公主,谁又敢欺负殿下呢?”她知道沈清沉不过是撒娇,这砚国上下谁人不知长公主骄横,就连帝后都怕了她,谁还能欺负她了?
“瞧韦国师这话说的,”她鼓着腮帮子闷哼两声,“沈驰润那家伙不就敢欺负本宫吗?这朝堂上下哪个地方没有他的人?这又是要把本宫往哪搁了?”趁着韦国师发问,她也正好将推举新御医主的事提上日程。那沈驰润敢在朝廷穿插自己的眼线门生,难道她就不能插了吗?有一个是一个,她偏要从太医院入手断了沈驰润的财路!
可听她提起沈驰润,韦国师的脸色也瞬间垮了下来,冷脸道:“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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