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自他第一次杀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天气越发冷了。
“赵嬷嬷,如今我还是得被送去南疆,一旦去了南疆,一切都将不可挽回。所以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闻岭抓着赵嬷嬷的手,脑中是两个月以来唯一的一次清醒。
赵嬷嬷脸上是悲戚的神色,“公主,别悲观,我们还有裴轻舟。他出征时大将军李甬已经出征两个月了,如今又过去两个月,说不定他快回来了。只要他回来了我们就还有机会。”
闻岭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机会了,不要总寄希望于别人,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对啊,还有裴轻舟,只是裴轻舟不会帮她的,赵嬷嬷自是不会明白。
闻岭在赵嬷嬷的惊叫声中一头撞向了石墙,撞得用力,没感觉到疼便晕死了过去。
只要她死了,消息就能传出去。以她之死为讯息,告诉外面的人,可以攻之。
筹谋了如此多年,她们有拼死一搏的能力。
只是闻岭的计划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不知天是怜她还是不怜她,她醒了过来。
醒来时赵嬷嬷跪坐在她身边,两个眼睛红肿至极。
“闻岭公主,不要再做傻事,南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有声音传来,闻岭艰难扭头看去,看见皇帝旁边的大太监站在铁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身边站着一个刽子手,刽子手的刀亮得晃眼。
“公主,恐怕裴轻舟凶多吉少,前线传来消息,他失踪了。南疆攻势猛烈,恐怕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景贼这才又打了将你送去南疆的主意。”
赵嬷嬷说的这一串话让她脑子懵了一瞬,裴轻舟凶多吉少?他是死了吗?
赵嬷嬷趴跪在地,冲闻岭行了个前朝之礼,然后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公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出去后想办法去平州找左将军,我们一定不会败的。”
说完,她直起了身子,笑得凄惨,“公主,奴婢先走一步了。”
“什么?”闻岭忍着头部传来的眩晕之感,还未撑起身子,便被赵嬷嬷的血溅了一身。
她惊叫失声,看着赵嬷嬷倒在她身边。
“闻岭公主,这只是给你的一个教训。若是你还不老老实实准备去南疆,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你的弟弟,还有之前你看见的那些前朝的人。”
大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闻岭觉得耳朵生疼,遂抬手将耳朵捂住了,随后胸腔一阵颤动,她猛烈地咳出了血。
哭不出声音来,血染红了她的眸子,她看见的世界竟是如此荒诞。
十一月中,闻岭穿上了红嫁衣,手脚被桎梏,坐在去南疆的马车里。
马车徐行,冷风还是灌了进来。她从被风撩起的帘子往外看去,这都城,也不知她再回来时是何年何月了。
突然颠簸,闻岭坐不稳往前栽了去,结果被绑在马车里的绳子勒住了手上的镣铐,将手擦破了皮。
“怎么回事?这要怎么办啊?”
“现在跑回去告诉陛下怕是来不及了。”
发生了什么事?
门帘突然被撩开,闻岭坐在地上,仰头朝来人看去,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裴轻舟。
他发丝颇为凌乱地散在额前,十冬腊月,他只着了件单衣,衣服上有殷殷血迹。
“阿岭,不要怕。”
这是他对闻岭说的第一句话。
他将绑在闻岭手上和脚上镣铐的麻绳斩断,然后弯身将闻岭抱下了马车。
闻岭转头看去,看见押送她去南疆的士兵冲裴轻舟举起了长枪,每个人都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你还能站得住吗?”裴轻舟问她。
闻岭点头,于是他将闻岭放了下来,然后单手护在她身前,另一只手握着剑,声音沉沉:“我看谁敢送她走?”
裴轻舟将闻岭带回了他的寝宫,不过没两日,皇帝又派人将她押入了大牢。
被关进大牢几天后,裴轻舟来看她了。来时脸色不太好,唇色近乎惨白。于是来看了她一次,他便又不来了,每日来给闻岭送吃的都是跟他最亲近的太监。
后来闻岭才知道,那日他为何只着了件单衣,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之前赵嬷嬷说他失踪了只是他的诱敌之计,他与大将军李甬演了一出戏,不光骗过了南疆的人,还骗过了宫里的人。
那日裴轻舟出现在她面前,是刚从战场里被捡了回去,上了药,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直接牵了匹马便连夜飞奔而来,竟比传捷报的斥候还早了半日抵达都城。
来时便撞见了闻岭出城的马车,于是又将闻岭劫了回去。
太监说:“太子殿下伤重,昏了好几日,闻岭公主可要顾好自己的身体,莫让殿下再操心了。”
赵嬷嬷说,裴轻舟只是一介农民,体弱,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她才选了裴轻舟做景荣的替身。没有人日复一日在他身边教导,他如何能做到在战场上杀敌?如何能做到与大将军李甬合谋诱敌?
闻岭早该想到的,那日出城,他为何能在官吏的刀棍下护住这么多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裴轻舟。正如景匀所言,只有景荣才知道他三岁之前的事,裴轻舟是不可能知道的。
现在闻岭对他的身份不再有疑问了,所以也肯定了他绝对不会帮她的,他要如何帮一个前朝公主杀自己的父亲?
做事不能畏首畏尾,如今她是绝对不可能去平州找左将军了。进亦死退亦死,既然现在她不用去南疆了,那么皇帝应该也不会将他们一次性斩杀。她还是得用她的死,给左将军信号,让他全权计划此事。
于是闻岭再一次撞向了石墙,倒在了被赵嬷嬷血迹染红过的地上。
“阿岭……阿岭……”
闻岭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跳动的烛光,以及裴轻舟俊秀的脸。
此时她正躺在他怀里,头很重,她动弹不得。
见闻岭醒来,他眉头颤了颤,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你怎么如此狠心?”
他在说什么?
“阿岭,你心中对我就没有一点留恋吗?”
闻岭皱了皱眉,但是额头疼得厉害,没皱得了多久又自己舒展开了。
“我以为这一年以来,我们应该不一样的。”他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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