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纷纷跪地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男人一身明黄色黄袍,被内侍与护卫簇拥着,缓缓朝着宴席走来。
江烬霜随女眷一同行礼,却是隔着屏风抬头,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思绪有一瞬间的出神。
江烬霜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父皇也是很疼爱她的。
夏日闷热,父皇担心她中暑,叫下人从冷库里拿了冰块,都没给江别尘,最先送到了她的宫中。
从前他在朝堂上生了气,下朝之后谁都不敢惹,只有她敢走上前去跟他说话,逗他笑。
他还叫太子太傅连带着她一起教习,只不过她是个闲不住的,总是把那位太傅大人弄得吹胡子瞪眼。
江烬霜每次被太傅罚了,就往御书房来,非要让陛下帮她一起写罚抄,皇帝便会放下手上的奏折,一边埋怨她,一边帮她誊抄。
其实仔细想想,江烬霜与陛下,也是有一段美好的回忆的。
只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江烬霜眯了眯眼睛,思绪飞得更远。
好像是那次。
南方那年洪涝遍地,百姓的住处被洪水冲垮,庄稼粮食也都被大水淹没。
她在父皇的御书房玩,父皇得知此事之后,叫来了太子江别尘,要考问他如何治理。
江别尘憋红了脸,磕磕绊绊,答不上来。
江烬霜一边玩着书案上价值连城的砚台,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遣官塞河,蠲被灾租税。”
此言一出,江别尘与皇帝的目光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江烬霜犹不觉,声音悠悠:“将预备仓粮量给赈济,加意抚绥,毋令失所。”
顿了顿,江烬霜补充一句:“官守不按时上言者,可斩。”
杀伐果断,冷静果决。
短短几句,就直切要害,针砭时弊。
就是在那一天之后,江烬霜发现,父皇看她的眼神变了,对她的态度也变了。
他不再让她听太傅的教习,没得诏见也不允许进入御书房,更不能见他。
就连一向爱护她的太子哥哥江别尘,也对她冷淡许多,很少在与她一同玩耍了。
后知后觉的,江烬霜知道,自己大概是做错了。
“平身吧,今日不过是春日小宴,诸位不必拘谨。”
一道低沉稳重的声音从高位上传来。
身边的女眷纷纷起身坐回了座位,江烬霜这才微微回神,也坐回了原位。
男客席上,隔着一道屏风,江烬霜面前便是太子江别尘的席位。
因为离得太远,江烬霜也只能依稀看到他模糊的人影,并不清晰。
顺着江别尘,视线继续往上,江烬霜看到了主位上的那个人。
三年的时间没见,只听声音,江烬霜觉得他似乎确实老了很多。
她如今能够回京,据说是国师进言,陛下的顽疾需要她来侍疾方可痊愈。
只不过自从白玉京回来,江烬霜这是第一次见陛下。
——还是隔着一道屏风。
江烬霜心情有些复杂。
主位上,那位天子又说了些什么,微微顿了顿,他的眼珠转了转,像是想起什么。
“昭明……是不是也来赴宴了?”
江烬霜微微挑眉。
不等她说什么,江别尘温和地笑笑:“是,父皇,霜儿也来了,儿臣刚刚已经跟霜儿见过了。”
“哦?”主位上的男人语气沉沉,目光向女客席这边看来,“昭明,来。”
江烬霜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当着百官面诏见她。
她微微起身,隔着屏风朝着主位上的天子行礼:“儿臣昭明,向父皇问安。”
主位上的男人顽疾未愈,他咳嗽两声,招了招手:“到朕面前来。”
江烬霜眼皮跳了跳:“是。”
她走出了屏风,跪在了宴席中央:“儿臣见过父皇。”
虽是跪着,但她脊梁挺得很直,定定地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三年不见,江烬霜记得,父皇的双鬓原本是没有白发的。
眼窝也凹进去几分,眼尾带了几条深深的沟壑,虽然看上去精神不错,但,他真的老了。
一阵异样的情绪从江烬霜心中划过。
皇帝江华琰也看向筵席上的她。
许久。
他轻轻摆手,语气中仍没有什么情绪:“今日宴会,就当是为你与司宁先生接风洗尘了。”
江烬霜轻笑一声,微微颔首:“谢父皇。”
说着,她起身,看了一眼江别尘,回到了屏风后自己的位置。
意味不明的几句话,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陛下对这位昭明公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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