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你打算怎么做？”
陈菲正思考着可行性，躺在床上闭上眼的周黎音却轻笑了一声，拉了拉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随机应变。”
陈菲挑了挑眉，她知道周黎音向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于是便没多说，况且——陈菲瞟了眼在一旁乱飘着的系统光团，眸光微暗。
何况，她现在还有事没解决。
于是乎，陈菲只嘱咐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便摘下耳机，冷着眸看着身侧已不再乱动的系统光团。
她食指敲了敲桌面，好整以暇地看着系统光团：
“说说吧…那些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时间紧张加上她不想周黎音过多担心，许多事陈菲都没有说全，比如她和系统初见时除了那些规则以外她们定下的契约，又比如——
她“失去”的那些关于之前穿越的记忆。
其实此前陈菲和周黎音说的，自己失去了穿越记忆所以之前攻略的卡牌被封锁并不准确，她确实失去了大部分那次穿越时的记忆，但她还清楚地记得一个片段——
她死时的片段。
具体她已无法清晰回想，残存的记忆里，她四周围绕着嘈杂而喧闹的人声，但她视线中没有任何人，只有一条漆黑的隧道，而她在不断地向前奔跑着。
人声、喘息声、脚步声…
她似乎跑了很久，身后紧随着一个人的脚步，那人似乎在说什么，或许是在叫她的名字，但四周嘈杂的人声让她完全没有听清后面的人在说什么，他们前后追逐，一直到陈菲跑到隧道尽头。
她终于停了下来，将手伸向自己的脖颈，陈菲还能清晰地记起自己脖颈一寸寸被割开的体感，鲜血喷涌而出，而她奋不顾身地跳下隧道，身体自高处坠落，在剧烈地疼痛后，陈菲脑海中最后残留的是动天的尖叫。
回想到那片段，陈菲下意识地摸上自己脖颈，指尖脉搏有力的跳动让她莫名有些心惊。
系统光团闪了闪，随后构成球体的光团拉长变形，化作人形，熟悉装束的女人戏谑地笑着坐在陈菲面前的桌上晃着双腿。
陈菲看着面前和方才画面中周黎音模样除了一双金白异瞳以外一般无二的系统化身，咬了咬后槽牙，好不容易压下心底涌上来的负面情绪，她紧盯着系统，等待一个解释。
系统好整以暇地撇了撇嘴，眼底是掩不住的戏谑：
“我说过了，那些记忆是你当时自己同意消除的，卡牌封锁也是因为你最后没有100%完成任务。而且现在就算你恢复记忆，那些卡牌对目前的周黎音也没什么作用。”
系统声音不像之前刻意的甜腻童声，而是正常的少女音色，她见陈菲表情依旧阴沉，勾着唇倾身靠近：
“放心吧，相信我。”
“我知道你想给周黎音多加几层保险，但…别在意那些无聊的东西了陈菲，只要你不破坏约定，我就会按答应你的做，而且…你不会想想起那些，你现在忘了，但那时你说——”
“你再也不愿想起。”
陈菲阴沉地看着系统贴的极近的那张脸，直直盯着她那双金银异瞳看了良久，似乎终于妥协：
“…好。但你最好按照承诺，保护她的安全。”
系统哼笑了一声，直起上半身，环胸看着陈菲：“当然，不过要想保护她…你还是先弄清楚那个把她强制替换你位置的人是谁吧。”
说着，系统那双奇异的眼睛突然一亮，猛地手撑在桌上，倾身上前：“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
系统面上勾起一抹天真的笑容：“你和那个人，最后谁会死。”
陈菲抬眸，苍白的唇微微勾起，她也倾身靠近，几乎要与系统肌肤相贴，她轻声道：“好啊，那我赌——祂会死。”
系统咯咯笑着退远，她一双异瞳晕出金银两色的光：“既然你定下选择，那我也只好执反手了，那记住，陈菲，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的灵魂。”
系统眸中光华随着她字语吐露愈发耀眼，陈菲毫不在意般一笑：“好啊，可如果你输了——”
“我要你的一半位格。”陈菲说着，顿了顿，笑容更甚补充一句，“等价交换。”
系统捧腹大笑，眼底光华却不减，她笑了良久，陈菲就看着她，也没什么反应，她笑够后，敛了敛眸：“好啊。”
就在系统答应的同一瞬间，她眼中光华一散，两股光交缠在陈菲与系统之间，系统勾唇抬起右手，伸出小拇指：“那就订好了。”
话落，那些交缠的光定格在了系统和陈菲右手小拇指之间，拉长成线，闪了一瞬后，如烟消散。
光线消失后，系统手撑在两侧下桌，冲陈菲心情颇好地摆了摆手：“那你好好休息吧，可不要在赌约完成之前就死了哦～”
一团光随即把系统周身包裹，只一瞬，她整个便再次消失。
陈菲笑容瞬间收敛，她盯着电脑中停滞的画面，眸色幽深。
***
周黎音再醒来时，令她清醒的不是生物钟，也不是滴滴作响的提示到达[白天]的播报，而是一个人毫不顾忌地说话声——
“靠…这么早又有死的，张其胜那个沙币就知道给我找事做，要不是他，谁准点上班啊，神经。”
男人满腹怨气的抱怨让周黎音骤然惊醒，她眯眼适应了一下周围过亮的光线，随后眼神疑惑又警惕地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工装连体服和黑色中靴，胸口一枚长方形蓝色胸牌，看不清胸牌上具体字样，手上拎着一个园艺喷壶，清秀的脸上此时满是不耐地打量着四周。
正巧，都在打量的两人就这么撞上了视线。周黎音清楚地看见男人在看到她的瞬间眼睛倏尔瞪大，瞳孔微缩，紧接着爆发出一声尖叫。
男人刺耳的尖叫声让周黎音耳朵被刺得头一缩，她从床上坐起身。
见她一脸平淡且无语，反应过来的男人停止了尖叫，但面上依旧带着浓厚的恐惧和疑惑。
只见男人连蹦着退后了几步，嘴唇颤抖地伸出打哆嗦的手指向周黎音：
“你你你…你没死啊？”
周黎音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这下仔细看总算看清了男人胸口的胸牌上写着什么——
清洁员：穆萨
这下她大概懂了是什么状况，哼笑了一声，也不多磨叽：“我没死，昨天那监察员说今天带我换房，你能联系到他们吗？”
那穆萨显然还处在一个懵的状态，听周黎音说话后直下意识应了声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神色古怪地看了周黎音好几眼后，从裤包里拿出手机鼓弄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发消息。
周黎音趁穆萨弄手机的时间，好整以暇地把外套给穿上，起了床。
几乎就在她从床上站起来的一瞬间，熟悉的光洞在之前的位置出现，随后出来两个熟悉的人影。
穆萨见两人来了，这才有了主心骨，他咬牙切齿地怒瞪着其中一人，上前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领，低声怒道：
“你吖的张其胜，人没死你这么早叫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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