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幸华今日穿了一身蓝色宫装,带着白玉耳坠,整个人优雅而又华贵。
“参见皇后娘娘。”江锦瑟福身,恭敬道。
这儿是通往大殿的路,撞上江锦瑟在正常不过。
“万颖呢?”乔幸华问道,按理来说她不可能不去出风头,虽然国宴本只有乔幸华和江锦瑟可以去。
“被六哥禁足了。”江锦瑟立即低下头,捏了捏手指道。
“我怎么不知道?”乔幸华边走边问。
“这种事儿陛下所没必要打扰你,你不是最近睡眠不好吗!”江锦瑟酸里酸气的说。
金銮殿。
“顺贞皇后乔氏到——”“文和贵妃江氏到——”
乔幸华坐在徐辰旁边,江锦瑟坐在后边,和内外命妇还有待嫁小姐们坐一起。
乔幸华往女席上扫了一眼,乔锦玉坐在第十个位置,秦婉风在第十一个位置,禾凌燕被徐辰派去平衍办事了,闻奚怀孕了不想来掺和。
女席前放了纱帘,又个个带了面纱,乔幸华找了好久才找到两人。
程楚楚坐在外宾席,规规矩矩的带着面纱,目光盯着脚尖。
而程楚楚左手边坐着程昆宇,他长得十分好看,带有川蜀地区人特有的长相,温柔而又隐隐藏着锋芒。
程昆宇也向乔幸华投去目光,岁月好像格外眷顾她,九年了,岁月不仅没有再她脸上留下痕迹,她反而越来越好看,眉眼越发的深艳。
乔幸华继续打量着,她的目光挪到了唐瑛身上。
长得不算漂亮,但周身气质如沉静的大海,漆黑、平静。
皇族养出来的女儿,受过最好的教育,气质上总归是差不到哪儿的。
而唐瑛与乔幸华目光相接,她也在看乔幸华。
一瞬间,她本身平静的眸子闪过愤怒、狂躁和仇恨。
而又一瞬间,这些情绪又消失了,无影无踪,好似没有来过。
乔幸华眸色沉了一分,轻笑一声,唐瑛藏得再快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微微侧身,凑过去问江锦瑟:“这位长庆公主什么来头?”
“陛下的师妹。我记得很爱慕六哥,六哥好像有师命在身,要护她周全。”江锦瑟皱眉,偏头道。
“不是什么善茬,这顿饭估计是吃不安稳了。”乔幸华叹气道,她真的不想在折腾了。
“大堇的皇后只能有一个,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慢慢享用,这位长庆公主可是和六哥师出同门,文武双全。”江锦瑟幸灾乐祸道,捧着脸看戏。
“陛下到——”
徐辰今日和乔幸华穿了同色系的衣服,头束玉冠,衣摆无风自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权场所有人都伏在地上行大礼,只有乔幸华跪在地上,摇杆挺的笔直。
跪而不拜,是皇后独一份的尊荣。
这就是别人与她的差距。
臣所有都跪着伏在地上,徐辰伸出一只手扶起乔幸华。
“平身。”徐辰淡淡地说。
女子的掌心柔软,他忍不住捏了一下,在众人投来目光前又松开。
接着是各国的使臣献礼,徐辰正襟危坐,乔幸华一边叮嘱白芷和内务府的府官做记录,一边和徐辰一起敬酒。
酒光交错,恍如太平盛世。
乔幸华喝了几杯,徐辰让白芷将她的酒换成了蜜酿。
乔幸华白了徐辰一眼,以示不满。
徐辰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许喝酒。
两人的眼神交流落到别人眼中就是眉来眼去,当众调情,这个有些人指的就是唐瑛。
唐瑛的衣服被她又抓皱了几分,手背青筋暴起。
“别阴着一张脸,马上到你献礼,别惹事。”唐绥刚献完礼,坐下来对唐瑛说。
唐瑛瞪了一眼唐绥,从侍女手中接过礼物,甩头往大殿中央走去。
“外臣东堂长庆公主唐氏瑛,向陛下献上并蒂莲刺绣一幅。”唐瑛顿了顿,还是说了。
众人神色一顿,并蒂莲,这太直白了。
所有眼神汇聚道乔幸华身上,灼灼的能把人穿透。
而乔幸华呢,呷了一口白芷递过来的蜜酿,吃了点秦婉风剥好的橙子,又有模有样的给徐辰剥了一盘葡萄递过去。
乔幸华用指甲盖想都在回到这些人为她脑补了一定绿帽子,且硕大无比。她不知道下面看不看的见,但自认为美美的翻了一个白眼。
她有些无语,徐辰的风流韵事与她有什么干系,别说这个公主在这儿大胆示爱,就算今晚就收入后宫她也没意见。
好吧,是有一点生气的,真的就一点点。
她可以接受徐辰纳妃,但不代表她很开心很情愿。
手上的葡萄被她一捏,汁水飞溅道手上。
白芷连忙拿手帕给她擦手,不敢去看乔幸华。
乔幸华这才缓过来,把剥了小半盘的葡萄给白芷,让她送去给乔锦玉和秦婉风。
都有美人了还要她干嘛,还给他剥葡萄呢,饿死算了。
徐辰自然注意到了乔幸华的动作,本来自己的葡萄就这么被送给了别人。
“清和,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房间中有一块儿地方可以挂刺绣,长庆公主手艺卓绝,便赐给你了。”徐辰瞟了一眼乔幸华,慢慢说。
彼时,徐沉雪正在吃百合糕,被点名忙将吃一半的扔在盘子里,嘴巴里嚼着的咽下去,差点噎着。
她什么时候是活过自己要挂刺绣了?!
我皇宫的寝殿三五年才回来一次,我装点它干嘛?
人在席上坐,锅从天上来。
“皇妹谢过皇兄。”徐辰的声音从纱帘后传出来,甜甜的。
算了,你说有就有吧。
“外臣有一个请求,听闻皇后娘娘箭术卓绝,还请娘娘不吝赐教。”唐瑛看到徐辰没有接受自己的心意,倒也没有生气,至少表面是不生气的。
徐辰当然知道唐瑛心里面气炸了,也是极不喜自己的做法,但我管你喜不喜。
“陛下,娘娘,瑛儿的箭术不精就不献丑了,臣这就带她走。”唐绥上前一步,扼住她的手腕。
“东堂人三岁骑马,箭术人人都会,哥哥真爱开玩笑。”唐瑛一用力,挣脱了唐绥。
“公主不是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嘛,比武便算了。”乔幸华恹恹道。
“机会难得,失不再来,外臣的身体不是问题。”唐瑛笑语盈盈,话里藏刀。
乔幸华眼尾一抽,她给过台阶了,是唐瑛不识好歹。
唐绥也是一甩袖子坐回去,这种蠢货不救也罢。
“好。”乔幸华露出狡黠,牙齿雪白。
乔幸华又转头用目光询问徐辰,毕竟事关两国邦交。
徐辰敲了三下桌面,沉声道:“给朕赢。”
有了这一层命令,她就撸起袖子加油干。
“宗泽,将朕的月弓拿来给皇后。”徐辰握着手上的暖玉,淡淡地吩咐。
“是。”宗泽躬身,吩咐后面的小黄门去取弓。
没一会儿,宗泽便奉上一张弓,通体雪白,上面有月纹,如他的气质一样清冷而不高傲。
“长庆公主,您想怎么比?”乔幸华双手接过弓,爱不释手。
“射死物太过容易了,不如本公主与皇后娘娘一人三支箭,互射,怎样?”唐瑛尾音上挑,带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住嘴!皇后娘娘,长庆不懂事,娘娘别当真。”唐绥立刻起身,他虽不想管唐瑛,但也不能让她胡来。
若是真伤了乔幸华,难保不会激怒徐辰。
“太子殿下,舍妹今年二十有一,何来不懂事一说,多大了?何况本宫认为,长庆公主的提议甚好。”乔幸华指尖微动,生出些不耐烦。
“陛下……”唐绥望向徐辰,这是在求助。
“开始吧。”徐辰没有阻止的意思,忽然哂笑一声。
他这么说,便谁也拦不住。
“她箭术不差,小心安全,别把自己弄伤了。”徐辰说的很轻,乔幸华刚好起身,听得不真切。
乔幸华恍惚间听到徐辰说了什么,急忙转头,见徐辰坐的好好的,他怎么可能关心自己?便当自己幻听了。
他们两个总是这样,总是错过。
这世间任何东西都是积少成多的,错过一次没什么,但错过十次、二十次、一百次,便很难说清楚了。
他们之间缺一个说清楚的机会。
希望在他死前,能等来这个机会。
而乔幸华,已经握着弓站在大殿上。
她此刻无疑是激动地,她所代表的是徐辰对唐瑛的态度,是大堇对东堂的态度。
朝堂才是梦想,万民安居才是目标。
徐辰的目光落在乔幸华的背影上,或许她生来就属于朝堂。
今日能站在这儿,不是因为她是皇后,而是她生来就属于朝堂。
乔幸华笑了笑,她从未遵守过后宫不可干政这条规定,那些老臣找徐辰闹了几年,见徐辰对此事态度强硬也就不闹了。所幸她遇到的是徐辰,足够开明,由着她不守规矩。
嫁给他,其实也挺好的。
内侍拿来两支箭筒,乔幸华用红羽,唐瑛用白羽。
“公主请先。”乔幸华笑了笑,颠了一下月弓。
这弓足足有二石五,成年男子尚不易拉开,但对乔幸华不算难事。
她的臂力早就超过了三石,二石五绰绰有余。
她观察过徐辰的臂力,应该有三石五了,这应该是他以前的弓。
唐瑛只觉得刺目,这把月弓是当初徐辰出师时师父给他的,算是师门留下的念想,徐辰从不让人碰,这多年皆是如此。
乔幸华挺高兴,琴棋书画她样样都会,但除了棋艺,样样学得都不精。文治武功倒是一样不落。
还好是比箭。
“早听闻娘娘做将军的时候勇冠三军,今日便可看看究竟是祖上荫封,还是真才实学?”唐瑛有些生气,弯弓搭箭。
厉风袭来,箭已离弦。
乔幸华注意到了,这一剑射的有一丝丝偏离。
乔幸华左挪一步,利用空隙搭弓射箭,唐瑛射出的那支剑从她耳边飞过,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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