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无人应,沈芝月又稍稍往里走了几步
忽地,一道女声从内室中传出,惊得沈芝月捂住了嘴,踮着步子悄悄躲在了一旁的柱子后,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殿下,就让奴婢伺候您嘛。您究竟看上了那个沈芝月哪一点,她那般粗鲁,还大大咧咧的,一点女人该有的模样的没有,而且……而且奴婢是真心爱慕殿下,甘愿伺候在殿下身边。“
那女人声音又娇又魅,酥得人心痒痒,沈芝月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
但是这算什么招数?背后贬低她就算了,咋还传上谣了呢?
殿下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殿下知道吗?
要不是她这会儿恰巧听见,连外面的谣言传到哪跟哪了都不知道。难怪她方才去膳房时,不少人看她的眼神带着三分审视,七分轻蔑,怎么瞧怎么怪……
正当沈芝月想得出神之际,卫瑾延的声音沉沉传了出来。
“滚出去,不要让孤再说一次。“
听着虽是平静,与他寻常冷淡的态度所差无几,可沈芝月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若暴雨前的黎明,积压在背后的恐怕是不可挽回的血雨腥风。
可里面那宫女似乎还未嗅到危险的气息,她哪肯罢休,好不容易趁传膳的机会见到了太子,还是在无人打扰的内室,她想想便欣喜若狂,野心与嫉妒几近快要暴露得一览无遗。
她拉下一边肩角的衣料,以跪着的姿势一步一步爬到卫瑾延脚边,媚眼如丝
“殿下——!“
却不想话音未落,一只大掌便毫不怜惜地掐上了她的脖颈,血几乎是一瞬不瞬地喷溅了满地,好在卫瑾延一身玄色常服,血染其上便没了踪影,可溅在他脸上的血渍却是触目惊心。
沈芝月虽未亲眼见到这一幕,但空气中陡然弥漫着的浓浓血腥味却令她干呕了起来。她强压下心头那阵不适,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正巧撞见带着侍卫慌慌张张赶过来的常禄。
“公公,里面出事了。“
常禄此刻脸色比谁都难看,根本没空搭理沈芝月,带着侍卫便冲了进去。很快,那宫女衣衫不整地被抬了出来,沈芝月虽是躲在角落,却在他们经过时,不经意间看清了她的脸。
是方才传膳时走在她身侧的宫女!
沈芝月大吃一惊,伸手捂住了嘴,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
那宫女的确小有姿色,看起来也娴静老实,若不是方才亲耳所听,如何也不敢相信她竟打了如此的歪心思,为了飞上枝头,连那最后的尊严都可以弃如敝履。
但无论如何,沈芝月也没想到卫瑾延会如此残暴……
鲜血一路淌了满地,在大殿中泛着刺眼的光,沈芝月捂着肚子又干呕了起来
卫瑾延在内室换了身衣裳,出来时,余光恰巧看见缩在角落里的沈芝月。他只侧头瞥了一眼,便抬步离开。
沈芝月注意到他投来的视线,小跑着跟了上去,因着害怕,又不敢跟的太近,始终保持着一大段距离。
到了西间饭堂,沈芝月依旧站得老远,虽是伺候男人用膳,但每次一布完菜又退得远远的,一声也不吭,生怕他的余怒波及到自己。
卫瑾延习惯了沈芝月总是在一旁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这会儿突然沉默不语,反倒是觉着过分安静了
“哑巴了?”他开口。
沈芝月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刚闻了血腥味,紧接着又看见了脖子都被拧断的血淋淋的尸体,这会儿忍住不吐都已是对主子最大的尊敬了。
哪像某些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刚杀了人就能坐下来淡定自若地用膳。
“呕——!“想到这,沈芝月又是没忍住恶心了起来。
常禄在一旁捏了把汗,在主子跟前失仪可是大罪!
卫瑾延不耐地放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刚想重新倒杯茶递给沈芝月,却不想她突然先一步跪了下去,那模样看着是又慌张又委屈,连带着声音都微微哽咽了起来
“殿下,奴婢知错了,请殿下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再也不敢了。”
卫瑾延倒茶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他唇角微勾,倒是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给孤说说你都错哪了?“
沈芝月紧张得抠手,埋着头不敢看卫瑾延:“奴婢不该在您用膳时失仪,倒了您的好胃口,都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卫瑾延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半晌才道:“你的确有错,身为孤的贴身宫女,你不仅不随时跟在孤身边伺候,还让别有用心之人近了孤的身,论罪,孤罚你二十个板子都不为过。”
话落,便有侍卫冲了进来,冷漠无情地看向沈芝月,就等着太子一声令下,便立刻拉着她去行罚。
沈芝月红了眼眶,瘫软在了地上,本想要挣扎两句,却被卫瑾延的话堵得无话可说。
但二十个板子下去,她还有命活么,就是没死也得落个半身不遂,与死没什么两样。沈芝月眼下也顾不得旁的,凭着求生的本能挪到卫瑾延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殿下,奴婢不想被打死,您再换个惩罚可好?“沈芝月没忍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保证,没有下次。但您若是一定要处死奴婢,那您直接给奴婢个痛快吧!“
她才不想被打得皮开肉绽,疼都疼死了,简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她紧紧抱着男人的腿,生怕一松手就被那侍卫抓去行罚,簌簌的泪珠全都哗啦滚落在卫瑾延的衣袍上,很快便浸湿了一大片,任是常禄在一旁怎么拉,沈芝月都不松手,反倒是抱得更紧。
卫瑾延被沈芝月哭得头疼,失了耐性,皱眉冷声道:“放开!“
沈芝月如今已是破罐子破摔,根本不为所动,想着能拖延会儿时间,那就绝不早死一秒。
“不要让孤说第二遍,“卫瑾延又道:”否则孤保不准真罚你板子!”
闻言,沈芝月止住哭声,难以置信地抬起婆娑的泪眼:“殿下词话当真?”
卫瑾延低头看向她,哭得跟只花猫似的,委屈又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不讲道理欺负了她……
他低嗤了声,收回视线:“孤给你一次机会,从今以后,你不仅要负责伺候孤,还要替孤清理掉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
“若是让孤再发现今日这种情况,“卫瑾延忽然俯下身来,长指捏住沈芝月精巧的下巴,唇边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孤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沈芝月点头如捣蒜,长长松了口气,欢喜得不得了:“奴婢就知道,殿下您最好了,哪像传言那般不近人情,分明就是平易近人!有您这样的主子,咱们当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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