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瑛瑛伺候李炘沐浴更衣,见他状况好些,这才大着胆子问:“王爷,到底是谁伤了您?”
掌心大的瘀黑,谁那么胆大,竟敢对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贤王动手,还能全身而退?
李炘没接话茬,轻描淡写地跳过话题:“去里屋呆着。”
黄瑛瑛不敢违逆他,提着裙子跑回里屋。
李炘饮了口茶,起身去了一处客房。伤口处疼得厉害,他当然不想走动,只是这事干系重大,他得亲自去问一问。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贤王府格外气派。李炘更是在前者的默许下,养了不少奇人作门客。
他敲开了一间客房。
慈眉善目的僧人引他入屋,“贤王殿下。”
“空言大师。”李炘颔首,开门见山:“大师可看过若无大师的信了?”
“看过。老衲的师弟眼力还是一如既往毒辣。”空言大师为他斟茶,“您按他所言行事,此邪煞可解。”
“大师既然这么说,我便放心了。此物邪性太甚,留在人间实属祸害,待尘埃落定,我再禀明父皇。”
“如此甚好,实为功德一件。”
李炘饮口热茶,目光幽微。
见状,空言大师抚着胡须,主动开口:“贤王殿下,可还有事未曾明说?”
“此事,连我也拿不准。”李炘捏着茶盏,隐隐作痛的胸口和耳边冰冷刺骨的声音,让他即便此刻,仍有遍体生寒的不安感:“大师,你说,有没有可能,一个人死后化成怨鬼,回来找他最亲近之人?”
“哈哈,我当是什么。贤王殿下多虑了。”空言大师笑道,“往后如何老衲不敢讲,但往前,老衲和您打包票,除了类似俚人一族的歪门邪法,不存在常人死后变成怨魂之事。天地万物自有天道规划,若无这些古怪秘术襄助,生魂断不可能成为冤魂。”
“更何况,此类邪门歪道逆天道而行,必遭报应。老衲所料不错,此人现在已遭邪术反噬,入夜后阴气侵体,其肋下、左膝、右手有如万蚁噬心。再折腾下去,连阳寿都要赔进去了。”
这话并没有让李炘感到放松,他领教过疑似季衍冤魂作祟的威力,下属阿妍至今还不能下床。
倘若季衍真是被那些旁门左道的法门变成了冤魂,他真不敢想这生前就打遍上京勋贵子弟百战百胜的混世魔王,成了冤魂后有多恐怖。
那可是季家三郎季衍啊。
“若是有人已被变成冤魂,是否会缠着他生前在乎的人不放?”李炘问。
“这是自然,恋旧乃是本能。冤魂无处寄托,唯有生前最在意的人能够支撑它们。您瞧瞧这带回来的戒指里,有几枚,像不像和谁的定情信物?”空言大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李炘抿唇,不太情愿地问:“被纠缠之人会知道吗?”
“大部分情况下不知道。殿下何故出此言论?莫不是您遇到了?”
既然陆婉君不知道,这就好办多了。
李炘笑了笑:“空言大师,这次,怕是得请您出手了。”
空言大师略显惊诧,听他叙述过后,又点头答应。他毕竟暂居住贤王府,主人家有所求,门客自当竭力办到。
交代完毕,李炘顿觉胸口神清气爽,他满意地背着手离开,甚至哼起了小调。
季三郎啊季三郎,你死了都要缠着陆婉君是吧?也好,只要你敢跟着她来,便叫你有来无回。
好好做那冤死鬼,看他如何得到陆婉君!
……
作为当今陛下最宠爱的三儿子,贤王长女承欢郡主的满月礼办得十分隆重。流水似的席面摆满贤王府宽敞气派的前厅,王公贵族的夫人们纷纷前来庆贺。
王府外鞭炮震天,锣鼓喧嚣,请来的戏班子卖力地表演。向来眼高于顶的王府管家更是亲自拿了小篮子,带着一水儿清秀漂亮的侍女、小厮,给路过的人发喜糖。
这叫散喜。
高门富户若是有喜事,不能单独关起门来庆祝,越热闹,此处宅邸的镇宅游神便会觉得主人家心思善良,更愿意保佑他们。
只是图个好彩头,矜贵如贤王也不免俗。
毕竟关乎子嗣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镇国公府被抄,陆婉君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便给小郡主打了一副玉项圈。
贤王以贤王妃的名义给她拜帖,陆婉君得以轻松进入内宅。不同于前院的热闹,贤王妃在后院里哄着小郡主,侧妃侍立一旁,手拿小拨浪鼓,一摇一摇地哄她。
几个奶娘围在一边,急得脸都红了,心里直犯嘀咕:
刚出生的小孩爱睡。小郡主今日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哭得不停就算了,总是这样,怕得不行。
陆婉君见不着贤王妃,她便退回前厅,将礼物交给了主持大局的另一位侧妃,石氏。
连侧妃都请出来主持,看来小郡主哭闹得不轻。陆婉君有些惊诧,环顾一周,悄悄找了个位子落座。
这种场合,除了入了宗室玉碟的王妃,只剩两位侧妃有资格出席。托这规矩的福,陆婉君没遇上素来与她不对付的黄瑛瑛。
她环顾一周,认到了许多熟面孔。这些夫人小姐没想到陆婉君会来,看她一眼后立刻撒开目光,低声交谈起来。
陆婉君听了一会,场内的话题分为两类:
一类人热衷于八卦,嚼舌根议论贤王后宅私隐。
贤王李炘成婚五年,后院内有一位王妃、两位侧妃,不记名的侍妾数不胜数。照理说,年轻的他应当是子嗣众多。奈何他坚持要和正妻先生下未来的世子,其他人也只好等着。
如今王妃有了郡主,这是不是意味着其他的侍妾们有了机会?
女孩儿嫁作人妇后,生育就成了头等话题,陆婉君也曾被人这么议论过。
倒不是两人不想要孩子,只是总赶不上好时间。
陆婉君入府不过半年,老镇国公便旧伤复发去世,夫妻俩都得守孝;
匈奴时不时寇边南下骚扰,季衍几次孝期出征;
加之郁老夫人从前因季家老大受够了早育的苦,三十多岁才又生了老三季衍,一直告诫季衍在子嗣的事上不可操之过急。
这么一拖再拖,四年多就过去了。
今年秋天出征前,季衍还和陆婉君谈起这件事,问她想不想要孩子。
陆婉君手里攥着给他绣的平安帕,脸颊发红,讷讷半天,才不好意思地点头。
季衍就喜欢逗得她脸红耳赤,凑过去又亲又蹭,猢猢地拱着陆婉君,说打完仗就回来和她造小人,争取三年抱俩,给侄女团团生一堆弟妹。
青天白日讲这种闺房私话,陆婉君臊得耳尖滴血,骂他臭不要脸,一巴掌拍开他脸。
从来当这是夫妻间的情趣,季衍大笑,脑袋转回来,搂住心爱的妻子亲吻,“阿婉,等我回来。”
“咱们的孩子一定像你,白白胖胖的,脸蛋圆圆,眼睛也亮。”
闲时梦谈人生事,当时只道是寻常*。
陆婉君闭了闭眼。
另一类传到她耳里的声音,则在议论太子和贤王的关系。因这里是皇家地界,她们议论得很有分寸,话语委婉,点到即止。
陆婉君浅浅翻译了下:
老子年纪大了,家产分不均,大儿子、小儿子都觉得自己才是父亲最爱的孩子,其他几个儿子围绕着他俩的权势划分阵营,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如果说贤王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那么太子就是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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