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钟天明在阮家大宅的大门口,脸上无波无澜盯着正在抽泣的田素玉和她身边两目毒怨,看他一眼就要瞪一下的阮天赐。
不怪钟sir回不了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点。
先是忠爷抢救无效去世,丢下东九龙偌大的摊子幸好有钟诚撑着否则就得散架,生意也要被季胤抢光光,然而人生虽福无双至但祸总是不单行。
阮智信是被冤枉的,可是任他说破了嘴皮子,因为证据确凿,他被以杀害警察的罪名给起诉了兹事体大,西九龙重案组给的刑法建议是:无期徒刑。
想要保释也行,警方开出了高达2500港币的保释金。
到了这步田地,他也终于认怂认输了。
就在昨天晚上他见了田素玉一面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在吃晚饭的时候把勺子给吞掉了吞勺自杀可到一半他又后悔了,然后被送到了医院。
钟天明刚才去医院确定了阮智信的情况,就来找田素玉谈案子了。
田素玉不肯放他进门,就要在大门口谈。
她是一见面就哭哭了片刻后双膝一软就跪到了地上,双手捧起一张纸来:“天明你二叔有遗书给你要不咱们先不谈别的你先看看遗书吧?”
经过的路人看到个女人跪在地上当然要侧目
钟天明只好搀她起来并解释:“阮太阮先生还活着而且求生意志很强烈我建议您先不谈遗书帮他雇个好律师打官司要紧。”
再看阮天赐又说:“而且只要按警方要求交纳保释金他即刻就能出狱。”
阮天赐还是个小孩子就算要变坏也没到年龄。
事关老爸的性命用他的小胖手摇晃田素玉的胳膊他说:“妈咪快掏钱吧救我阿爸呀。”
田素玉猛得收了眼泪又朝儿子挤眼色:“我们穷的一干二净还哪里来的钱?”
阮天赐咬唇叹气欲言又止也说:“天明哥哥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钟天明点头又问阮天赐:“你天浩哥呢?”
阮天赐刚想说话田素玉拉了他一把并忍不住说:“天明你就别假惺惺了。”
阮天赐快人快语也说:“他当初不就是被你绑的你这个坏警察。”
田素玉一看孩子口无遮拦又慌得捂孩子的嘴:“不许胡说。”
钟天明弯腰盯着阮天赐却说:“你妈最终没帮你哥付赎金也不会帮你付的。”
阮天赐脱口而出:“不可能因为我们……”
田素玉猛的一把捂上了儿子的嘴巴并法起信纸来说:“天明啊你二叔用自己的血写的遗书
证明没有那么多金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呢?
昨天阮智信用自己的血写一封遗书,内容就两点,一是自己以死谢为大哥大嫂谢罪,再就是,虽然人人传言说忠爷有一大批黄金,但他以死明志,并没有。
而在昨晚,见过阮智信之后,田素玉就把请的律师给辞掉了。
本来在养和住院的阮天浩,她则昨晚连夜送出门,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
关于2500万的保释金更是想都不用想,她不会掏的。
那么,关于昨天她和阮智信的见面,不用说,只有一个原因,黄金!
阮智信是唯一知道如何拿走黄金的人,并把密码告诉了田素玉,既然阮天浩已经提前跑路了,那么不出所料的话,她和阮天赐肯定也会觑机跑掉的。
而他俩要跑,就肯定要带走那些黄金。
钟天明之所以上门,也是因为,忠爷名下别的产业他已经盘点并清算,基本也全握到自己手中了,但还有一笔,也是最重要的一笔款,就是走私的赃款。
那批赃款就是黄金,而且它不在遗产名单上,还被藏的特别深。
它是在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银行的保险库里。
想要找到保险柜,就需要几样东西,一是忠爷的私人印章和存箱合同。
而在有这两样东西后,还需要保险柜的钥匙,以及,一个12位数的密码。
忠爷的私人印章和他自己的那份合同,以及其中一把钥匙在钟天明手里,所以他已经去银行试过保险柜的密码了,但是试了三次,全部错误。
银行保险柜只有四次试错机率,一旦全错,它就会直接锁死,再想要打开它,就需要无比琐碎的证明手续,以及,要跟银行对簿公堂才行。
田素玉虽然没有忠爷的私章,但是她也有一份存箱合同,而且有阮智信的私章,在忠爷已死,医院都开出死亡证明的情况下,她也有权开保险箱。
而且更重要的是,昨天她和阮智信见面,肯定已经拿到保险箱的密码了。
虽然钟诚派了人,24小时在银行门口蹲点。
但最近从大陆跑回来的,阮氏的人很多,钟天明因为试错三次而不敢再试了,但田素玉拿到的是正确密码,那么,她就很有可能趁钟天明不注意,把黄金搞出去。
阮智信以死明志,就是想要替妻儿保下那批黄金,保他们后半生的富贵。
可那些黄金是靠走私得来,本质赃款。
按理既然案子是大陆公安在侦破,黄金也就该由大陆公安收剿,并带回去。
阮天赐肯定听田素玉提起过,所以在听说他也会被绑架时,最先想到的就是黄金,但田素玉当然不会让孩子乱嚷嚷,并说:
“天明,求你了,放过我们吧。
阮天赐有样学样,也说:“天明哥哥,放过我们吧。
大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田素玉孤儿寡母的跪着,故意要给钟天明难堪。
当然,在他们看来,即便当初他们做错事,只要阮智信死,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钟天明原来没想过让阮智信死,现在也一样,而本来他想的是,田素玉交出密码来,换阮智信的一条活路,可是既她不愿意,那他就用别的法子再想密码吧。
至于阮智信,钟天明原本没把他当过人,现在也一样。
他的生死业障都是他自己造的,就算他死,也是他的妻儿想要的,不是钟天明。
所以钟sir并没有看遗书,而是将它接过来后又递给了阮天赐,然后骑机车,回家去了。
……
酒楼总是客来客往的,并不适于人居住。
而且钟天明在拿到东方巴士财务管理权后,就于苏记和警署之间折衷,在中间段的新楼盘买了房子,现在也正在装修中,等装好,他和苏娇就可以搬过去住了。
如果苏旺乐意搬家,他也万分欢迎。
但大概是因为在小时候的回忆里,钟天明唯一安稳快乐的回忆都是在苏记发生的,所以连带光明巷,并苏记酒楼那股挥散不去的饭香味,都会叫他觉得莫名的亲切。
季凯应该也有同样的感受,所以虽然苏娇连猫带人,把他给遣送回家了。
可是几乎每一天,他都要来跑上一圈儿。
当然,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酒楼都关门了,季凯并不在。
苏旺向来早早睡觉,这会儿进入梦乡了。
唯有苏鸣和周进财俩坐在一楼的大厅里,一人一瓶汽水,正在默默的看着电视。
于外人来说,这些厨子们不论工作还是生活都是那么的枯燥乏味,全然不像那些混社团的年轻人一样,能轰轰烈烈,能干一番大事业,太没出息。
但钟天明能理解他们,每天做不用动脑的工作,休息时喝喝汽水看看电视,日子一天天,安静而平和,要没有社团上门收保护费,没有人故意刁难,就堪称完美。
而只要季胤愿意遵守俩人合作前的诺言,约束社团成员,不强收保护费,不协助毒贩子,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以后这样平和的日子就不止苏记的人,九龙的每一个人都会拥有,那么,大小姐12岁时许的愿也就算是实现了。
想到这些,钟sir难得的心情畅快。
而虽然拥有密码的田素玉始终是个麻烦,钟天明也怕她伙同阮氏的人会悄悄把金子转走,也一直在想密码到底是多少,但此刻,好久没回家的他当然得抛开工作。
大
小姐甚至专门打电话给季胤,催他回家了。
他要态度不好,还想着工作的事,她肯定要生气的嘛。
不过才十点半,但是他们卧室的灯是黑着的。
钟sir推门进屋,听了片刻,见苏娇是睡着的,于是悄悄拿衣服,出门下二楼,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来,他也困得慌,就准备睡觉了。
岂知啪的一把,苏娇拍开了灯。
钟天明止步在门口,看到妻子怒目向相,来了句:“生气了吧,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跪下给你赔罪,还是直接……消失?
苏娇等他等的心急,刚才因为太困而睡着了,但是虽然着急,可她并没有生气。
但钟天明这人的古怪在于,于她来说他是个陌生人,可他对于她却无比熟悉。
就连她心里的所思所想,发脾气的时候什么是什么样子都一清二楚。
她当然明白,是因为恰好有那么一段记忆,就好像撕书页一样,被从她的记忆里抽除了的原因。
而如果它不影响她的生活,她也没所谓。
但现在的麻烦是它影响到她的生活了,叫她夜夜做噩梦。
她也知道,她娘就是因为心里憋闷憋出来的病,年纪轻轻就得了乳腺癌。
在那个长梦里她是被气出来的,但也一样得了乳腺癌。
但那个坎是过不去的,如果她真的杀过一个小孩儿,她甚至会觉得,将来哪怕她得癌症,也是应得的报应,她原谅不了自己。
哭的梨花带泪,讲的磕磕绊绊,把那个梦讲完,苏娇才试着问:“是真的吧?
颤抖着举起双手,她再问:“是不是我为了逃命,把一个孩子给害死了?
钟天明沉默片刻,却问:“你就梦到的就那么多?
那是一场两天一夜的逃亡和反杀,苏娇梦到的,其实不过其中一个场景。
但通过钟天明的反问,她隐约猜到一些:“所以我还杀过别人?
要真的她还杀过别人,也是像那个小孩一样手无寸铁的呢,鬼魂会不会缠上她?
要不是那个噩梦,苏娇天不怕地不怕。
但因为那个梦,她跟季胤一样,开始疑神疑鬼了。
在她的眼泪巴巴里钟天明坚决摇头:“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跟大小姐无关。
又说:“人是我处理的,孩子……是个意外,但是我的责任。
苏娇的情绪好了一点,但她又不傻,她倾向于钟天明是在哄她:“我不信。
眼珠子一转,她又说:“除非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钟天明立刻举起了右手。
他说:“我可以拿我父母的亡灵起誓,确实是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苏娇恰是想让钟sir拿父母起誓。
他还真是心有灵犀,她话都没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而他那么爱他的父母,按理也不会拿父母做砝码来撒谎的。
可这样一来苏娇愈发觉得奇怪了:“那为什么我会梦到那个小孩,他不该去找你的吗。”
钟天明原来从不信鬼神,也不信报应,因为他觉得神佛要在天有灵,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父母被虐杀,仇人还能在外面那么猖狂逍遥。
现在的他也依然不信,因为身在警局,见了太多的冤假错案,太多尘封的旧案,和太多逍遥到死的凶手,他倾向于苏娇是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
这个钟天明也阻止不了,他想了想,说:“要不找个天师,求一道符给你?”
所谓找天师求护身符,或者给个护身咒,是忠爷最喜欢做的事。
其实也不过一个心理安慰,但聊胜于无。
苏娇下巴支上膝盖,眼儿飞瞟:“你这法子一听就是糊弄鬼。”
钟天明只好又说:“但如果你真想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帮你联络全香江最好的心理医生,做催眠术,应该能够唤回记忆。”
她的大脑其实没有问题,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导致失忆的,如果她真的求知欲旺盛,想要回忆,钟天明也不好阻止,倒不如请个医生来治疗,加速她的回忆。
苏娇下巴依然靠在膝盖上,却猛的凑近钟天明:“孩子真的不是……”
钟天明立刻举手:“我发誓,那个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苏娇还是觉得不对:“可梦里我特别伤心,还特别害怕,满心绝望,怎么回事。”
那两天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钟天明也是九死一生,差点就被马驹他爹,马响给弄死了,其实当时还是苏娇分了一下马响的心,他才能反杀对方的。
因为过程太过惨烈,俩人也经历了极大的恐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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