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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小说:

赛博孤儿院模拟器

作者:

云从龙也

分类:

现代言情

孤儿院外的惊惶低语传不上二楼,骤然降临的集体死亡,也和神秘学没有半毛钱关系。

哈斯塔只是在看清游戏地图上的“入侵者”红名标记后,科学地将刚布好的电线和水管再度改道,脏水和电光就将这波红名变成了灰名。

他舞动着雀跃的黄色小波浪,将收复的地皮也一口气改建完毕。五分钟后,舒畅、但又不完全舒畅地收手。

——所有可改建区域全部改建完毕了!

怎么就这点内容?

孤儿院南边的沙漠不能动吗?北边的黑海呢?

——哦,没钱,买不起地皮。

哈斯塔:“……”

如果哈斯塔是人类,此时应当瞳孔地震:怎会如此??怎么在游戏里宣泄欲望,也要先工作赚钱!

这一刻,即便不是人也得上班的怪物社畜,陷入了人类社畜也常会产生的无解迷思: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不用工作、不用花钱,依旧能尽情体验想要的乐趣吗?

“嗬——”

身后忽然传来窒息般的抽气声。

一种陌生的恶臭和熟悉的腥甜气息,毫无征兆地骤然炸开,眨眼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哈斯塔旋身回头,就见原本蜷缩在床上,接到保证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男孩呕出满口黑血,溺水般痛苦挣扎。

他抠挠着脖颈,仿佛想撕开喉咙,从气管中摘出什么阻碍物,晦暗浑浊的眼中盛着水光,激素大量分泌。

他没有说话,但在哈斯塔眼中,却像一个无法忽略的求救信号:挣扎的身躯、投来的目光,愈发浓郁的激素,无不在向他哭喊:

救救我!!!我想活下去!!!

下一秒。那些高高抬起,试图抓住生机的四肢断线般坠落,在床铺上砸出沉闷的噗响。

尚还沾着呕出的烂肺的手垂下床沿,苍白与猩红织构出死亡的象征。

忧郁的萨克斯声又从那片荒凉的白色大陆上吹来,字幕再次浮现:

【楔子:注定坠落的时代】

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只不过上一次坠落的是孤儿的躯体,这一次坠落的是生命。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该在第二次刷出BE时怒摔头盔,大骂“狗屁策划不做人”“摁头喂便当”了。

但对于天生不具有人类情绪理解能力的哈斯塔来说——

对啊!重开一局,不就相当于获得一片新地皮了吗?

就是固有资产似乎难救一点,但既然已经做下承诺,他便不会食言。

哈斯塔驾轻就熟地退回菜单界面,进入新游戏。

只是这一次,在过新手教程时,哈斯塔犹豫着选择了没有跳过。

*承诺*。

对于哈斯塔来说,承诺天然具有和法定合同一样的约束力。

单纯只为了建造,他不会在意多重开几次。

但既然承诺了要让固有资产活着,那他这一次重开,就不会允许死亡的再度发生。

熟悉的场景在眼前铺陈开来。

新手教学令时间处于停滞状态,高亮的线条勾勒出书桌上哈斯塔从未在意过的文件:

【尽可能多的搜集情报!赚钱、扩建、推动剧情发展的一切线索,都有可能隐藏在蛛丝马迹中哦~】

哈斯塔:“……”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下的的确是经营建设类游戏,不是什么密室解谜类游戏,在履行诺言的责任驱使下,还是拿起文件上方那张被圈出的字条。

熏黄的字条上以细长倾斜的字体,写着一串数字和名字:

【0124-5651-5563

雷蒙德医生】

时间在他放下字条的瞬间,重新开始流动。

哈斯塔立即老练地打开建造界面,将张嘴欲言的尼森关进小黑屋。

卖掉孤儿院所有的门窗,杜绝固有资产再度坠亡的同时,还小赚了一笔建筑经费。

他克制住筑巢的欲望,没有把这笔钱花在给孤儿院扩容上,只卷起桌边脱漆的老式手机,按照字条拨出号码。

“铃铃……”

古早风格的电话铃声响起,听起来有些沉闷,带着一种潮湿朽坏的变调感。

对面很快接通,传出一道温和而困惑的声音:

“H.J?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临时有事,今天不能带孩子来诊所了?”

哈斯塔闻言开始上楼,重新给固有资产的宿舍安了一道房门,供他进去带出孩子:

“不。我忘了诊所地址。”

医生好像叹了一口气:

“……迷迭区,就在你们住的凤凰区的东面。你去找一个叫做‘巴克卜泡泡糖俱乐部’的脱衣舞店,左边不远处有一条地下通道,就通向我的诊所。”

医生好脾气地回答完,又匆匆说:“我劝你还是尽快——哦不,我还是替你直接叫一辆的士吧。那孩子的情况太糟糕了,简直像个拔掉了栓的地雷,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被体内的肿瘤炸死。”

——肿瘤。

所以上一个存档里,男孩死前爆发出的恶臭,难道是肿瘤和烂肺一道被呕出的气味?

游戏里的的士来得出奇地快,哈斯塔尚还在心里建立有关肿瘤气味的记忆档案,车笛声就在窗外响起。

两道远光灯光掠过窗台,造型简洁流畅的悬浮车在窗边稳稳停下。

环绕侧门的流线型光学灯带闪了两下,侧门便缓缓向上开启,恰好将窗台当做了最好的登车台。

哈斯塔迅速带着面露惊惶、但听到是去诊所,就格外配合的孩子扶上车,全程甚至不需要多做半句解释。

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过去的某些工作经历:很多时候,一些四五十岁的“老员工”,反应都未必有这个孩子机敏……

他希望那些厚脸皮的老油条会为此感到羞愧。

呜咽似的风声中,悬浮车很快上升。

固有资产大概很少出门,此时病白的脸上浮现出浅淡的血色,两眼微亮地观察眼前这辆车的一切细节。

哈斯塔对这种中档的士则没什么兴趣。毕竟他在现实工作中,坐过无数次更加高级的版本,有的车辆里甚至还会安装三相弹——一种比普通□□威力更高的核武器。

比起车辆,还是下方那些城区更吸引他的注意力:“下面那整片没什么灯光的区域,都是凤凰区?”

话刚问出来,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策。

固有资产连见到中档的士车都两眼放光,怎么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好在车上搭载的智能语音助手,代为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乘客先生。”

“凤凰区是一个设备老旧、贫穷混乱的街区。”

“绝大多数实力有限、规模不大的帮派,都会选择在这里落脚。”

“这里的大多数居民,都不会在晚上出门,以免被卷入帮派火拼。”

“随意亮灯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毕竟帮派混混们在这个时间段,一般都保持醉酒,或者嗑嗨了的状态,很可能一时兴起砸碎窗户,或者趁兴进行入室抢劫。”

哈斯塔感受到了凤凰区的淳朴民风:“东面那片霓虹灯海呢?”

“我推测,您是在问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迷迭区?”

智能语音助手说:

“那里有着最大的红灯区,货源最全的黑市也坐落在那里。”

“请提醒车上的未成年乘客不要随意张望,以免看见不宜观看的巨型全息*模冲他调情。”

哈斯塔懂了:迷迭区=18+区。

的士很快在迷迭区中降落,他们一齐坠入了那片霓虹灯海的怀抱。

五光十色的招牌水流般在车窗两边迅速滑过。

等身或放大款的全息人模以诱惑而缓慢的节奏摇摆身体,冲任何过路的行人、车辆送去暗示的晲视,或暧昧的飞吻。

水烟与草烟的雾气在人模的唇畔、行人的口鼻中蒸腾。

或是刺鼻或是柔和的香气共同交织成一片迷幻的雾海,一片引诱世人放纵、沉沦,忘却自我和明日的迷迭香海。

不过车上没一个人有心情欣赏这些。

男孩相当觉乖地自行闭眼捂耳,比起外面的投影更紧张于接下来的诊疗。

哈斯塔则还记得上一回固有资产发病的时间点,在悬浮车驶入某个狭窄拥挤的街区,停在一处向下的通道前时,领着男孩迅速下车。

他扶着自己闭眼捂耳的男孩一路往下走,临进门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声音的威力依旧明显,男孩枯瘦的身躯显而易见地哆嗦了一下:

“我没有名字,院长。我的父母没给我上过户口,没给我取过名。以前院里的同龄人会叫我‘瓦伦图德内瑞安’,就是‘病鬼’。”

“……”哈斯塔甚至对比不出“固有资产”和“病鬼”哪个更糟糕。

好在医生很快从装潢简陋,但打扫得很干净的小诊所中匆匆迎出来,将孩子带进门。

哈斯塔想跟着飘进接诊室时,被医生诧异而困惑地拦在门外:

“你跟进来做什么?也想一起接受手术?在外面坐着等一会吧,我的朋友。不用担心,我的技术一向很好。”

“铛——”

深薄荷绿的金属门轰隆关上。

哈斯塔在紧闭的门前飘了几秒,片刻后,蛋黄水母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游戏拟真到这份上?真让玩家生等半个小时?

所以人类为什么对这个游戏好评如潮?是喜欢杵在门前等待的感觉吗?

——该不会,这半个小时时间,是为玩家逛诊所外的红灯区准备的吧?

他不确定地重新打开新手教程,果不其然看见一道高亮的路线条,直指通道外:

【任务:殊途同归(进行中)

好医生正在为您的孤儿做手术,等待30分钟后再回来

体验迷迭区的刺激(可选做)】

哈斯塔盯着“刺激”二字看了几秒,再次感觉到了种族歧视。

毕竟这市集里显然不会有他的同类,而让他和人类找刺激,就像撮合大王乌贼和小白兔配种,不能说牛头不对马嘴,只能说猎奇到家。

他无动于衷地忽略了这个可选任务,只专注地倾听手术室内的动静。

隔壁弹珠店内的喧哗,也因此难以避免地涌入感知:

“中!中!!噢……”

“你今晚输了多少钱了,约翰?再这样下去,你要怎么还得起欠涅槃帮的钱?”

“可我不赌还能怎么办?拿这一笔钱,够在凤凰区做什么营生?”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该小心点,把这笔钱趁早还上。免得涅槃帮来抓人,把你送去隔壁的诊所做成‘商品’。”

“……”哈斯塔游动的袍摆骤然静止。

隔着一间诊疗室、两扇房门,手术室内也终于有了动静:“让我看看……哦,好极了。”

*

手术室内。

小瓦伦浑身脱力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惊恐地看着和善温柔的医生为他打完麻药,骤然咧开一个毫无善意的笑:

“三万五千点……三万五千点!替你叫一辆的士,就花了这么多钱。”

医生维持着那大到夸张的笑容,弯下腰,像个等身的小丑恶作剧盒子:“你就没想过?H.J穷成那样,哪来的钱替你付手术费?”

“迷迭区都是黑医,谁会这么有良心,替你们这种没身份、没背景的人低价做手术,还自掏腰包叫的士去接?”

医生的双手撑在手术台两侧:“一个小时前,尼森去孤儿院见H.J了,是不是?想把你转进他的孤儿院。你觉得他为什么对你这么感兴趣,积极到宁可深夜出门,也要赶在我前面接走你?”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病态的。

健全的孩子会因容貌、器官被觊觎;残疾的孩子也会因为畸形罕见,而被癖好特殊的客人看中。

即便身处孤儿院,鲜少出门,小瓦伦也听闻过关于“富豪私藏人体标本”、“游轮惊现畸形人表演”的新闻。

而看着雷蒙德医生为手术刀消毒,他几乎能敲定前一项猜测:

有人通过某种渠道看过他的样貌,并花了大价钱雇人“代为收集”,于是尼森、雷蒙德医生同时向名不见经传的孤儿院伸去橄榄枝……

问题是,院长——或者说现在的院长,是否知道这件事?

从小到大的见闻令小瓦伦天生悲观,常以最坏的情况揣测他人,甚少怀抱希望。

但此时此刻,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面对着向他拿起手术刀的雷蒙德医生,求生的欲望催使他在内心绝望而疯狂地祈祷、希冀一件事:

新院长不知道雷蒙德医生有问题,新院长会来救他!

‘救……’

他竭力大喊,但实际上,只是令自己的呼吸略微加重了一点。

银亮的手术刀抵上他的胸膛,令他仿佛幻感到了金属的凉意,而后重重——

[Mgah……]

一种古怪的呓语骤然响起,像是雨后细脚伶仃的蜘蛛群,顺着手术室的每一条缝隙,一路爬进室内。

小瓦伦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能看见雷蒙德医生从动作到神态整个凝固住,像被美杜莎瞥视后的人形蜡像。

“嘭!”

手术室大门被猛然轰开。

*

哈斯塔卷着刚从街上临时“借”来的重型电磁枪赶入室内,一枪托抡开僵直的人形蜡像,想将小瓦伦卷起再找别的医生,却仍旧晚了一步。

剧烈的咳嗽、干呕、抽气,伴随着腥臭的烂瘤肺脏涌出小瓦伦的嘴。

血液在短短数秒中浸透小瓦伦的衣服,那萨克斯声似乎又在逼近。

‘救……我……’

濒死时刻,小瓦伦晦暗的眼睛反倒被求生欲点亮,亮得像两团封存着火焰的红宝石。

他艰难地向哈斯塔做着口型:‘……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任何事?*

那道古怪的声音又开始在耳边祟语。

哈斯塔置若罔闻,只在数秒内迅速排了一下时间线:

就现在的情况看,他要想救下小瓦伦的命,就必须在不到半小时内:解决尼森、跨越凤凰区、在迷迭区临时找到一个靠谱的黑医,并且劝服他低价为小瓦伦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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