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希尔顿酒店顶楼包间
崔成周缓缓呼了一口气,桌子底下的手轻微地颤抖着:“...宋总,以上就是我们光运酒业的策划,您如果觉得可行的话,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再详细聊聊合作的事儿?”
光运其他人眼里也都露出了期盼的光芒,而长桌另一侧,被他称作宋总的那个人,纯黑西装暗纹隐蕴,双腿交叠十指自然交叉放在腿上,极具气场却是极年轻的面容,眉骨高深鼻骨挺直,酒店包厢华丽顶光打下,衬出他愈发优越锋锐的面容。
崔成周心里打着鼓,光运从几年前新酒法令颁布以来就开始受到冲击,随着新兴企业崛起市场份额更是被挤占,哪怕是以往的老牌酒业近几年也只是愈发艰难,此番前来也算破釜沉舟一改陈习,借宋家的名号和产力,以推广新品求变。
只是...他抬眼看着眼前这位的人,对方似乎始终一副全权掌握游刃有余的样子,从进包厢开始就是垂着眼皮波澜不惊,此刻听完了他们这边的策划,面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崔成周手指缓缓收紧,对方终于开口:“可以,在这件事上瑞宏和光运有一致的目标,作为经销商我能够保证,光运君郎1788系列的销售额三个月内至少可以提高百分之三十,但利润不按四六,五五分。”
光运后面随行的人明显就有些坐不住冲动地要站起来理论,宋明礼微微一笑:“如果贵司不能接受,也可以另择别家。”
崔成周死死盯了他一会儿面皮涨红,终于还是颓然倒了下来,
“好。”
他低低地呢喃道:“果然是平城宋家出来的人,”
一般来说这样的发言对一个二十小几的人来说是极为狂妄的,但他知道眼前之人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年轻气盛、野心勃勃、锋芒毕露,这都是外界对宋家这位少主的评价,圣弗兰中学毕业后前往索亥州最顶尖商学院三年本硕连读,回来后接手其父手下一家亏损经营公司,短短两月时间内转亏为盈,此次前来代表S.K集团下的瑞宏,
哪怕大学还没毕业,便已经将这样的项目交给了他,倘若再成长下去,不知会将本就庞然大物的宋家又发展到何等程度。
宋明礼上身微微向后靠了靠,语气轻描淡写:“应助,给他合作书。”
从一开始就坐在他身侧的人闻声站起来,从公文包拿出准备好的合作草书,双手平递过去。
崔成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要去接,下一秒视线却又不自禁被吸引了似的看着不动。
合作书纸张平整精良,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递过文件来的那双手,手皮极薄骨节纤长,指甲修剪光滑齐整,整只手映在深色的桌面上像冰玉雕成的一样。
身后人看着他顿住的动作有些疑惑的开口:“崔总?”崔成周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接过文件,一边哗哗翻着,一边又忍不住用余光去看那个一开始就坐在旁边的人,
——他看上去真的太年轻了,或许有二十岁麽?身形清瘦发色纯黑,穿着一身质地精良、裁剪修身的西装,露出白衬衣翻开的领口,这么看上去很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吸引力。
崔成周顺着往上看,心尖像是被什么勾着捏着,视线只刚刚落到那张脸上呼吸就禁不住一滞,下一秒“叩叩”两声,他猛地回神,却看到宋家那位太子爷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眉眼已然冷冷阴阴地压了下去。
那一瞬崔成周爆发了惊天动地地呛咳声,光运的同行人员连忙起身给他递纸,崔成周摆手拒绝了他,满脸再次涨的通红。
他借着看合同的理由埋头在纸张里,一整晚再不敢看那人一眼。
彻底谈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又重新回公司开了个简单的总结会,十点结束后跟随的几个人面上都显出几分疲态,宋明礼:“大家都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应助,你留一下。”
众人都纷纷点头称好往外走,唯独知道两人关系的唐容涵离开座椅时动作僵了一下,有些担忧地看向应拭雪。
应拭雪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而那边宋明礼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唐容涵抿了抿唇,最后只能急匆匆小声留下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就随着人出去。
人潮退去,偌大会议室一时只留下应拭雪和宋明礼两人,应拭雪站起来走到长桌主位边旁站定:“宋总。”
此刻早已华灯初上,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透过玻璃映在他的脸侧,自然垂落的纤长眼睫末端似乎也染上光华,显出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于暧昧的美感。
宋明礼后背靠在椅背上,就着微微仰头的姿势定定看了他一会儿,
“瘦了。”
应拭雪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似的眼睫剧烈抖动起来,而不过前后或有一秒间隙就又恢复了最开始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宋总,您说笑了。”
宋明礼放下手中的文件,硬皮外壳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室内又重新恢复寂静,半晌,才听到那个刚刚谈判场和会议上不可一世说一不二的人低低叹了口气,夜色中显出几分少见的温意来:
“两年不见,小雪到底是和哥哥生分了。”
—
七年前,德恩州、梵城
天幕阴霾,云层低垂,这条市中心的繁华大道无论何时都车流拥挤,加长款滨利行驶在路上。
李叔双手握着手中的方向盘,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手心握过方向盘的地方留下隐秘的汗湿过的水痕。
后座上,男人一身笔挺高定西装,平光金丝眼镜稍稍遮住过于压迫的视线,腿上是刚呈上来的SK集团年度报告。
其实是极为平常一幕,宋家掌权人不过是公务结束后回市内一处别墅,但是今天,李达借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从车前的前视镜小心地去看后座上另一个人。
纯白短衣短裤,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白皙平滑,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其过分纯黑的发色和眼瞳,抱着一个看不出年头的小熊布偶,坐在真皮座椅上。
一般来说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招猫逗狗四处闹腾的年纪,但从车开始行驶到现在,对方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甚至不止是话,这个孩子似乎连调整坐姿和衣物摩擦的声音都没有发出过,一切都太安静了。
安静地...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李达心里突突着,看着前视镜中那个孩子精致无暇的面庞,这种事情真是从未有过,再说这个方向宋总是要把这孩子带到紫藤公馆吗,可紫藤公馆不是为了方便大少爷读书靠近学校买的么,说起来今天好像是大少爷学校放假的日子,万一两个人碰上了.....他这边乱七八糟地想着又去看前视镜,突然直直对上了一双锋冷漆黑如墨的双眼。
!!李达心脏一惊,手中方向盘有一瞬间脱手打滑,反应过来后紧踩刹车,与此同时呲啦一声,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另人牙酸的刺耳声音,车身猛地一个前倾又停止,车外传来别的车主的叫嚷声和鸣笛声,只短短几秒,李达已经冷汗冒了一后背。
而等他缓过来再去看前视镜时,那个皮肤白的透明的孩子已经重新恢复了最开始那个安静无害地样子,仿佛那个可骇让人心惊巨跳的对视从未发生过。
宋岐将手上文件翻过一页,目光并未移动,眉间却不着痕迹地皱起。
李达连连道歉,车子重新打火启动,缓缓驶入大路。
二十分钟后
滨利停在白色车线内,早早等候的佣人拉开车门恭敬侍立在一侧,格莱州最老道的艺人手工鞣制的皮鞋在落在昂贵泰姬石地面上,男人身量高长比例优越,地面光滑泰德姬大理石上暗芒一转而过。
管家恭敬上前迎接一句先生刚要说出口,却见宋岐只微微向他摇了摇头,随后身体自车门微侧,视线垂落向车内。
......嗯?
冯梁安下意识顺着他的动作看去,虽然心里有过准备,但在确切看到车内另一人身影时,心里还是沉了一下。
早上接到消息,说先生与二少爷下午要回来,让他们做好准备。
二少爷,可宋家自十年前宋岐彻底压制一众叔伯兄弟执掌SK集团以来,明明白白地只有一个大少爷!
然而五秒、十秒,一分钟过去了,车内的人竟是丝毫没有动静。
从未有哪个人能让SK的实际掌权人这样浪费时间,冯梁安眉间皱起,却见宋岐更加侧身,甚至极为罕见地主动向上伸出了掌心。
车里的人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抉择,而宋岐并不催他,连伸过去的手臂的高度和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终于那个人似乎确定了什么,像某种柔软又初到生地还带着怯意的小动物终于鼓起勇气往外迈步,虽看不清面容,却莫名让人感到心软与油然而生地保护欲。
纯白布料缓缓移动,一只莹白纤长的手从车里渐渐伸了出来放在数倍大于自己的掌上,骨节纤长细窄关节处透着初樱般的淡粉,尾指不太明显地细微颤抖,似乎想要蜷缩起来。
下一秒温和平握着他的手五指陡然收紧用力,从一开始身影就隐隐绰绰的人终于踉跄着整个从车上露了出来,身量竟是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的一个孩子,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色夏衣,面容上还带着骤然暴露在众人探寻视线中的惊惧与怯意。
“好了,好了。”宋岐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视线自上环扫过时在场所有人都心虚地低下头,随后用眼神示意冯梁安。
冯梁安精神一震,“先生,人都在南边客厅等您。”
宋岐微笑着拍了拍应拭雪的肩:“走吧,去看看你将来生活的地方和接下来三个月的老师。”
紫藤公馆室内面积极大,穿过长廊最后在一处暗纹雕花木门前停下。
正处鼎盛之年的成年男性极为轻松地推开了那扇对此刻的应拭雪来说还太显沉重的门,引着他进了室内,原本真皮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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