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绘画课,注定不平静。
蒋熙向他告白时,附近有不少艺术系学生。一传十十传百,现在艺术系没人不知道他和蒋家小少爷谈恋爱了,正经男朋友那种。
总有人有意无意探他口风,拐着弯询问相识经过。
艺术系学生除了一部分是真正热爱艺术,大部分其实都是拿艺术做跳板,他自己就是其中的典型。
阮栀脾性温和,不代表他真的性格温柔。
对于绘画,他是灵感型画手。没有灵感,给他一年时间,他也画不出一幅。现在灵感一次次被打断,让他烦不胜烦。
看着乱糟糟颜料堆在一起,看不出轮廓的画布。
阮栀心里叹气,面上和煦,他举手示意,悄声离开集体画室。
上课时间,他一个人慢悠悠在楼道转悠,他在想今天的作业该怎么糊弄过去。
入学考,他就是因为没有灵感,绘画一团稀烂沦为了第三。早知如此,前几次作业他也一团糟交上去,摆烂到底。
思绪漫无目的地发散,阮栀撑着楼梯扶手,调头往回走,刚踩上一层台阶,楼下陡然传来闷响。
抬起的鞋尖缩回,阮栀低头,视线跃过栏杆扶手,没窥见任何人影。
他凝神细听,教学楼里只有封锁的教书声,还有老教授激动薄怒的嗓音。
他继续往回走,心道可惜,他真的不想回去和画板死磕。
这个时刻,他急需一个上厕所迟迟不归的完美借口。
一声陡然截断的痛呼,燃起了希望。
压抑的痛苦挣扎,离得越近听得越清晰。
他站在男洗手间门口,看到空无一人的洗手台。镜片安装的位置巧妙,这个角度只能瞧见两侧隔间留出的过道。
刀片划在受害者伤疤交错的手臂,面白消瘦的青年笑着点燃打火机,按进对方手掌。
黑色胶布堵住受害者凄惨的叫声,他睁着那双圆溜溜盈满泪水的眼睛,麻木空洞地承受一切恶意。
“安遗。”阮栀念出这个名字,他敛下眼睫,毫不犹豫地转身。
楼梯处,半倚着墙的青年静静注视着阮栀的一举一动,他插着兜,锁骨处的刺青醒目。
等见人转身,完完整整地瞧清对面那张清隽的脸,他微眯起眼,嗤笑道:“就这么走了,不救他吗?艺术生。”
“我不认识他。”阮栀并非一个传统意义上道德高尚的好人。他不会为一个不久之前只隔着网络,单方面见过照片的陌生人求情,他不是自找麻烦的人。
蒋熙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他没有做出无脑出格的举动,接下来四年,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学习,汲取他渴望的一切养分。
所以,撞见欺凌现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只是碰巧经过的倒霉路人罢了。
“嗤,胆小鬼!你就是蒋熙的那个小情人?”叶骤站直身体,将阮栀上上下下扫视一遍,也不等回答,顾自说道,“长得也就那样,也没什么稀奇的。欸,蒋熙他是怎么看上你的?”
叶骤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为什么在偶然听到对方的名字后,就迫不及待地找过来。
“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问的是蒋熙。”阮栀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你——”叶骤心里莫名窝火,他恶声恶气地挥手,“滚吧,别站这碍眼。”
阮栀没跟对方起冲突,立刻转身上楼。
等他慢腾腾走回教室,正好下课铃响。
他逆着人流,油画老师听他说在厕所撞见有人被欺凌,没有多问,只让他明下午理论课不要忘记带这次的课堂作业。
阮栀明天请假,错过明天,只能等下星期交。成功为自己拖延了时间,他沉郁的心情都得到缓解。
学校老师对于欺凌的态度,阮栀早有预料。
授课老师对这种事是能避则避,为学生出头的几率小,而校领导大概率也是无视。
圣冠会形成现在这种风气不是一朝一夕的,只能怪圣冠权贵多如牛毛,学校管不了、不敢管。
蛋糕的香气氤氲,阮栀下午一直在后厨给甜品师打下手,他之前做过甜品店的兼职,得心应手,中间他掏原料费给蒋熙送了碟他亲手做的蔓越莓饼干。
蒋熙下午没课,他提着电脑,在二楼休息区等阮栀下班。
中间送甜品,阮栀特意看了眼,蒋熙在编写代码。
日落西沉,蒋熙回寝放电脑,阮栀坐在长椅上等他下楼。
微风起,树木摇曳,其中一根枝桠弯垂,恰好挤在他的肩头,他伸手拽住一片叶子,无聊地数叶脉。
圣冠晚自习是自愿原则,这个时间点,路上的学生不多。
绿化树错落有致地栽种,在阮栀眼中,它们过滤成一张绿色的藤网,枝丫绿叶编织的网将日暮风景切成碎片,连同走入风景的人,他拨开挡眼的树枝,看到两个并肩的人影。
——俊丽活泼的方园,戴着金丝眼镜,斯文风雅的商隽。
雅致矜贵的商家大公子,他陪在艺术系新生身旁,举止有礼、态度体贴。
阮栀有一瞬觉得,这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傍晚,也不是平凡的校园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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