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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小说:

太女

作者:

清淮晓色

分类:

穿越架空

景昭静静听着,神色未改。

换做寻常年轻人,忽然听到家中父祖提起自己的婚事,难免会露出些羞涩,即使是装也要装出几分,以便展示自己的矜持。

但景昭没有,因为她本就不是寻常的年轻人,更因为做储君乃至做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矜持。

她只是认真听完,然后说道:“外戚。”

谈国公府名列勋贵之首,本身就是皇帝对他们忠心的一种肯定。这份忠心不需要质疑,但人是会变的,当皇太女能力不足以驾驭勋贵时,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势诱惑,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谈国公府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皇帝平静说道:“宗室。”

父女二人之间的了解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皇帝说出宗室二字时,景昭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打算。

她眉眼微动,终于露出震惊之色。

建元元年大楚立国,皇帝下令,江宁景氏近枝宗室尽数迁至京城。这一举动于情相合,却不够明智——宗室尽数迁至京城,必然会导致皇帝对南方的控制力度下降。

皇帝给出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太后祖籍南方,不舍故乡亲人,近枝宗室迁来京城,可以陪伴太后,聊解太后思乡思亲之情。

正因如此,皇帝事母至孝的声名传颂天下,向来为世人称赞。事实上,太后后来行事癫狂,很难说不是因为她错误估计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

唯有极少数聪明人,揣摩出了皇帝的深意,并对此心有灵犀地缄口不语。但直到今日,景昭才蓦然惊觉,原来皇帝层层深意之下,还藏着最深的一记后手。

他从建元元年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

当然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能力不足以坐稳江山。

“用宗室制衡外戚,是朕立国之初就准备的一步棋,类似的棋子还有很多,但如果你不聪明,你看得懂这一步就够了。强行将资质平庸的人拉上棋盘,是取死之道。”

窗外寒风吹动湖面上的薄冰,发出细微的裂响。

远处岸边,几丛花树的枝干上,悄无声息地冒出了青碧色嫩芽,柔嫩脆弱,却生机勃勃。

皇帝负手望向窗外,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语调轻柔婉转又坚冷如冰:“至于剩下的棋,朕自然会替你下完,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

“生孩子。”皇帝说,“朕亲自教养,你和正妃都不要插手。”

景昭一怔,旋即立刻明白过来:“立皇孙。”

如果储君不够聪明,又没有或者不满意其他的子嗣,该怎么办?

过往史书已经给出了答案,与其强行让无能者窃据高位,不如直接选择一位足够优秀的皇孙。

这无疑是个好办法,景昭短暂愕然之后,点头认可皇帝的决定。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是景昭入朝后学到的第一个道理。

有得必有失,想要得到的越多,往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如果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则要付出世人难以想象的代价。而皇帝只要求她生出皇孙,其余的事都为她安排妥当,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便宜事。

“隔代传位的话,新君的威严必须从一开始就树立起来。”景昭随口道,“那就只能杀,与其让父皇或者新君杀,不如以我的名义杀。”

皇帝却转过头:“谁说朕要隔代传位?”

“我说过。”皇帝静声道,“不论你是男是女,是贤是愚,皇位一定会交到你手上。”

见景昭怔住,皇帝眉尖终于蹙起,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疑虑重重的神情注视着她,仿佛在认真评估景昭聪明与否。

景昭愕然半晌,惊声道:“这不好吧!”

她当然并不愚蠢,全然领会了皇帝的深意。但正是明白了皇帝的用意,才更觉心惊。

皇帝资质寻常,储君监国理政。这无疑是强行逼迫朝臣分头下注,硬生生将朝廷撕裂,最终甚至可能会形成党争。

“那就不是朕要考虑的问题了。”皇帝漫不经心道,“皇帝放手不理朝政,皇储代为监国,朕死前会留下相互制衡的后手,保守估计能维持五到十年。到那个时候,你再禅位做上皇,至于弥合朝臣、收拾首尾,自有新君烦忧,与你我何干?”

景昭唇角一颤,心想更糟了。

频繁更换皇帝,只会动摇天子权威。但是皇帝显然不在意这一点,对他而言,他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当年我在南方募兵,景氏不肯冒险北伐,我索性放弃争取族中支持,亲自募集流民、拜访流民帅,分化整合乌合之众,将他们变成可用之兵,礼贤下士征辟谋臣,遇到的刺客数也数不清楚,最危险时细作的剑锋就架在颈间,一步步从乌梢渡打回京城。”

“我同样不在意你之后的新君是男是女、是贤是愚,更不指望他建立功业更胜于我,但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将来坐不稳江山,落得一死死不足惜,只要他死在你的后面就够了。”

“你不一样。”皇帝淡声说道,“我与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孩子,贤愚与否,我都认了。就算你当不得大任,也要在皇位上坐一坐——如果朕隔代传位,新君的法统就来自于朕;唯有你亲自将皇位传出去,新君的法统来源于你,否定他母亲的正统性就相当于否定他自己,撼动你的地位等同于撼动他的皇位,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拼命捍卫你,明白么?”

不知为什么,景昭的眼眶忽然有些酸胀。

她眨了眨眼,不自觉地捻着衣袖上淡金色的龙纹,指尖摩挲着金丝,小声说:“当然明白——父皇是不是忘了,儿臣好像不是真蠢。”

皇帝冷笑:“我看未必。”

“说远了。”皇帝道,“你现在想让谈照微当正妃吗?虽然有些麻烦,不过麻烦的事很多,不差这一桩。”

景昭认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皇帝眸光轻转,神情有些欣慰,又有些怜惜,还带着些遗憾和叹惋。

他拂动衣袖时,袖间檀香浮动,清苦微涩,又似乎掺杂着寺庙道观中终年不散的香火气息。

“既然如此,等下半年出孝,你从南方世家挑一个。”

按理来说,太后是景昭的亲祖母,为祖母服丧,应当服斩衰三年。

然而规矩永远不是用来约束皇帝的,尽管皇帝对外宣称自己悲痛异常,不愿见人。但他为母亲服丧以日代月,且令东宫也这样做,朝野内外没有任何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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