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揽着秦双双坐在床边,“妃嫔私通是灭族的大罪,只圈禁,还保留她母家爵位已是朕格外开恩。”
“那被黑衣人抢走的孩子呢,燕王府可是认定他就是二皇子?”
朱允炆笃定到,“不出两日,燕王府就会派人来谈判,世子爷平安归北平,孩子自然无安。”
这话分明就是安慰。
二皇子并非朱允炆亲生,他绝不会因为一个没有血缘的孩子而放弃挟制燕王最强的筹码,放走世子爷。
原以为朱允炆对丽妃隐忍不发是担心有损皇家颜面,不想却是打的这个主意。
越是细想秦双双越害怕,是谁将蓝文莺生产的消息散出宫的呢。
原以为是黑衣人买通了御医才知晓丽妃生产的时辰,现在看来更像是御医故意泄露消息给燕王府引得他们来抢孩子。
只可惜,御医已被黑衣人灭口,真相在无人得知。
唯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是,朱允炆利用了燕王府暗藏在宫里的内应,故意叫他们抢走二皇子以达到与燕王谈判的目的。
可笑昏迷不醒的丽妃还幻想着靠腹中的孩子争宠当皇贵妃呢,却不知她和腹中的孩子不过是朱允炆夺权棋盘的一颗棋子。
热水备好了,春喜进来,引了朱允炆去沐浴,春桃留在殿内伺候,见贵妃脸色不好,“娘娘可是不舒服。”
秦双双摇头,往床边走,“丽妃刚生产,明日你叫人多送些碳火过去。”
春桃应声,见贵妃独自躺下,“娘娘不等皇上来吗?”
平躺在床上的秦双双裹紧了被褥,“今夜有雪,记得叫春喜守夜时多穿件衣裳。”
春桃无奈放下薄纱,退出了寝殿。
贵妃这次的怒气远比知晓世子爷被抓那次更严重。
——
连日来一直被捆绑在木桩的朱高炽低垂着头,后背肿胀伤口流出的污血顺着裤管流向地面。
关在暗狱的他与另一名府卫,每日被齐东海强灌下的一碗汤药吊命,为了逼迫燕王,朱允炆还命人把同关在暗牢的燕王府卫送去五十里外的燕王军帐前。
爱子心切的燕王朱棣从放回的府卫口中得知世子爷被用了重刑,一剑斩劈了圆木桌,深知父亲脾气的二子朱高煦上前腰抱住父亲,朱棣这才没冲出营帐杀进宫去。
朱高煦,“您一日不降,朱允炆就不敢动大哥,父亲不可莽撞。”
朱高燧也上前劝道,“朱允炆身边不过一群只会吟诗研墨说大话的书生,惯会纸上谈兵,耍奸计,眼下还是商议明日汇面之事,赶紧救出大哥才是。”
二子的话叫朱棣宽心不少,这才静下心来思考。
打了这么久的仗,朱棣对自家侄子的性情也有了几分了解,论文是个难得的人才,可论起调兵遣朱允炆却是个外行,否则也不会抓了世子谈求和。
说起长子被抓,朱棣就气不打一处来,若非那个女人,朱高炽怎么会冒险进京,搞的十几万大军驻扎京郊不敢妄动,如此被动。
朱棣背靠将军椅,双手扶于膝上,随即招来众将士,商议明日汇面之事。
朱允炆手里有燕王世子,燕王手里有二皇子,按筹码算是齐平,只燕王不知千辛万苦抢来的二皇子是个没有皇室血脉的赝品而已。
会面之事注定是一场不平等的谈判。
会面之地选在了大明宫内的太庙内。
朱棣拒绝了两名儿子的跟随,只带两名府卫入宫。
进城前,朱棣扶着两个儿子的肩头,“万一我跟你大哥回不来,你兄弟二人即刻带兵回北平,切不可为了报仇强闯大明宫。”朱允炆必会设下埋伏,只等二子入瓮。
军令如山,朱高煦与朱高燧只能齐声听令,“是,父亲。”
之前朱允炆为了亲情一味忍让,使得战事局面越来越不利,这次汇面是他射杀朱棣翻盘最好的时机,必是做足了全面准备。
太庙二楼隔间埋伏了几百名弓箭手,地面也深埋了火药,朱棣休想活着离开。
朱允炆一袭红色蟒服脚踩黑靴带着黄子澄站在太庙殿外望着远处,任风吹乱了衣角。
终于,宫门口处出现了一道黑影。
年近四十的燕王朱棣,黑靴黑袍,大步走来,一如当年战场归来的英雄。
那时候朱允炆也是这般站在最前面迎接凯旋的将士回京,脑中不自觉闪过小时候朱棣单手拎他上马,教他习武射箭的情景。
越走越近,等朱允炆看清了朱棣的那张脸和鬓间生出的白发,以及看他时眼神里生出的寒意,才清楚的明白,今日不是迎接征战沙场的四叔归来,而是要取敌人的性命。
时光错乱,叫他一时难以适应,袖内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同样,在朱棣眼里,当年那个衣决飘飘,俊朗明媚追在他身后的少年郎也成了出手狠辣的帝王,对叔伯兄弟毫不留情。
再见面,叔侄回忆起过往,各自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驻足于锦衣卫前,朱棣拱手,“皇上别来无恙。”
四叔终是叫不出口,朱允炆,“彼此彼此。”
跟在朱允炆身后的黄子澄早就按耐不住,率先出列,指着身后大殿问朱棣,“你可知这太庙内供奉的是谁。”
朱棣抬眼望去,“大明宫的太庙自然供奉的先皇。”
黄子澄,“亏你还记得先皇,先皇传位于皇上,你身为臣子竟胆敢造反,百年后你有何颜面面对先皇,面对太子。”
朱棣无言,继而仰天长笑,“明君才可有贤臣,我对朝廷并无不满,可皇上却要我子孙皆为庶人,再无皇籍,这天下是我跟着先皇打下来的,我为何没有脸面去见父亲。”
“倒是你,唯利是图的小人,我们叔侄有今日,你黄子澄才是罪魁祸首,今日我就替皇上斩了你这个挑拨是非的老匹夫。”
说罢朱棣欲抽剑,齐东海抢先挥剑挡在黄子澄身前,“黄大人是忠是奸,轮不到您来说,想在御前动手,先问我这把剑。”
停了拔剑的朱棣看清眼前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武状元齐大人,也罢也罢,且叫他黄大人多活几日,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辨他的忠奸。”
一辈子忠心耿耿问心无愧的黄子澄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压着怒火道,“燕王今日是来归降的,就该拿出诚意来,这拔剑杀人的架势倒更像是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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