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双睡在床外侧,朱允炆睡在里侧,眼看去皇后宫里请安的时辰快到了,朱允炆一点没醒的样子。
二人同盖一床被褥,一个人动作稍大些另一个必会惊醒,搞的秦双双想悄悄起身也不能。
春桃竖着耳朵听了听,里面安安静静的,也不敢贸然进来催促,只先将帘子撩起照进些光来,再准备好热水帕子,等下好缩短梳洗时间。
其实早在一个时辰前朱允炆就醒了,不忍惊醒怀里软软糯糯的睡得香甜的美人,这才又紧了紧手臂继续睡去。
在殿外侯着的王忠眼看上朝的时辰都快到了,还没见人出来,等不及推门进去,只看见春桃和夏荷在外间梳妆台前整理贵妃今日要穿戴的首饰衣物,不见皇上人影。
幼时要早起读书,做了皇帝要早起上朝,朱允炆的睡眠一直很规律,从不晚起。
不用猜王忠就知道皇上定是不忍叫醒贵妃才睡过头,王忠隔着纱帘提醒道,“皇上,文武百官都到了,上朝的时辰可耽误不得呀。”
因为别的事耽搁,或是偶尔宿在哪个妃嫔宫里一时误了上朝,虽有失规矩但朱允炆一贯勤勉不是好色之人,繁衍皇嗣又是帝王职责,文武大臣也很理解,耐心等一等就是了。
可宿在春和宫那就大不一样了,文贵妃是群臣眼里迷惑圣心的祸水,皇上贪恋温柔耽误了上朝,群臣会更加确信判断没错。
飞龙殿上书斥责皇帝偏宠秦双双的折子都快溢出天了,有要求降位的,有要求将贵妃圈禁的,礼部老臣袁文海,更是直接上书要求皇上直接赐赏绝子汤药以绝后患。
群臣即希望国本归正,未来的二皇子出自东宫或者哪位权势之家,但也更不想因一妃嫔与帝王为敌,君臣不和。
那帮老臣见有傻帽出头齐齐集体附和,无缘无故杀一个贵妃他们不敢,可打着为朝廷着想的由头绝了以后皇子夺位的祸端他们还是敢的。
群臣激昂,朱允炆也不好硬刚,况且册封这事他确实做的过火。
大臣的反对早在预料之内,朱允炆耐着性子一一看完,全都做了批示。
批示标准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求降为位的,撤销对方夫人的诰命封赏。要求打入冷宫圈禁的,就找个由头停职关在府里。
至于袁文海,绝子汤药无视人命毫无怜悯之心,朱允炆以赏作罚,特封他独生的嫡长子为先锋队员,送去前线,为国效力。
袁文海出头前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板子绕过他,冲儿子去了。
袁家三代单传,这如何使得。
早上一开宫门,一把年纪的袁文海眼睛哭的核桃般,连滚带爬直奔奉先殿,扑通一声跪在石阶上哭着喊着求开恩,头都磕破了皮。
其实朱允炆根本不是故意晚起,是他压根就没计划去上朝,那帮大臣摆明要给他难堪,干脆就晾着他们,冷一冷再说。
秦双双此刻穿着睡衣,她虽不把王忠当男人但也做不到把太监当女人,只用被子遮挡半边脸,躲在朱允炆怀里不敢乱动乱看。
朱允炆保持着醒来的侧躺姿势对着轻薄纱帐外的王忠道,“就说朕身子不适,今日免了早朝,叫他们都回去。”
王忠低声应道,走了又回来,“那袁大人跪了一早上了,嗓子都哭哑了,怕是不会轻易离开。”
“由得他去。”
朱允炆当然不会真的叫袁文嗨唯一的独子去前线送命,边关远在千里之外,路上就要走一个多月,到了军营还要接受三到五个月的集训。
半年的时间打缓和,袁文海骨头再硬也舍不得儿子因自己一时直言送命。
既然袁文海做了出头鸟,就先拿他试试刀。
袁文海不过是一个四品礼官,混了一辈子才爬到这位置,强撑着出头,也是想巴结下黄大人,为那即将科考的儿子铺路。
原想等事办成了再去给夫人和儿子邀功,上折子前压根没给家里商量,如今路没铺成,反叫儿子搭了命,袁文海悔的肠子都青了,耷拉着脑袋不知如何跟全家开口。
可这事哪瞒得住,昨个午后圣旨进门,脾气火辣的袁夫人都没等到传旨太监走远,逮着袁文海就是一顿抓挠,脸都抓破相了。
打完了,袁夫人瘫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你说你个挨千刀的,皇上要宠哪个妃子,给什么位分,关你什么事,人家皇后娘娘母家都没话说,用得着你去显眼,这下好啦,祸事临头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糊涂虫呢。”
袁文海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后悔死了,“我,我不也是为了咱儿子吗,那黄大人主管出题阅卷,若得他指点一二,咱儿子中举不也有望了。”
皇后无能,淑贵妃最得宠,半路杀出的文贵妃最没背景,谁知道皇上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硬刚大臣。
年近六十的袁文海窝囊了一辈子,仕途平平,这辈子唯一的希望就是长成的嫡子,袁家大朗书读的一般,想凭实力考上举人难如登天,可若是有黄大人指点一二,那就不一样了。
袁文海抓着脑袋想了好几日,反正也要临卸任了,干脆拼一把,帮衬了淑贵妃,那黄子澄怎么也会感念他一二,就算皇上恼怒他,斥责他几句,哪怕是降职提前早退了他,为了儿子将来,值了。
再说了,上折子的又不止他一个,法不责众的道理,他懂。
谁能想到这朱允炆年纪轻轻,出手却狠,不打不骂上来就往他心窝子里捅。
老夫妻俩四十才多岁老来得子,儿子不光是他儿子,那是比亲爹亲祖宗都亲的袁家独苗。
袁夫人越想越气,冲上去揪着夫君耳朵骂道,“你说说你,你要真有那纵横朝堂的本事至于在这闲出屁的礼部一干就是几十年,那黄大人是谁,那是当朝宰相,人家要替自己闺女争,多少青年才俊不能用,稀罕你一个快告老还乡的老头子出头,咱儿子要是读书的料子早就中举了,考了几次不成就说明他没长那状元脑子,守在身边当个先生一辈子安安稳稳也就是了,如今好了,马屁没拍成,反把儿子搭进去了,你说说你,要你有什么用。”
被话激的袁文海恼羞成怒,一挺身子,反急眼到,“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这也后悔死了,有这吵吵的功夫不如想想该怎么办。”
袁夫人垂手丧气,“能怎么办,去了军中做前锋,那便是在阎王爷那画了道,送命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什么官不官的,我不稀罕,只盼着儿子能给咱们老两口养老送终,给沈家祖宗留下个种,如今倒好,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袁夫人想起年近五十生养儿子的苦和受到亲戚舍邻的嘲讽,再回头看看愚蠢如猪的丈夫,哭的更伤心了。
哭了哭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儿子不能白白去送死,袁夫人抹干眼泪,“还是得想办法要紧。”
袁文海老实又没主意,被泼辣的夫人压了一辈子,难得硬气一回还把独苗搭了进去,眼见夫人有了主意,也顾不得脸疼,当即搀了夫人起身坐好,讨好的问,“夫人请说。”
袁夫人,“圣旨上只说叫咱们儿子尽快出发,却没具体说明哪月哪日,想来皇上也是留了活口,没把事情做绝,眼下事情没定死前先不要告诉儿子,以免影响他入秋的考试。”
老两口则兵分两路,袁文海负责求皇上开恩承认自己愚蠢,袁夫人则想法子进宫求见文贵妃,“既然这文贵妃这么得宠,只要她开口,皇上必会从轻发落咱们。”
袁文海有点不放心,“那文贵妃要是知道我上折子要绝了她子嗣,杀我的心都有,怎么会为我们求情。”
袁夫人回瞪自家夫君一眼,“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怕就管好你那张破嘴,没那脑子就别学人家当聪明人。”
袁文海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
进宫求情是没那么容易,可为了儿子,再难也要试上一试。
朱允炆不用不去前朝,可秦双双却没时间再耽搁,在不梳妆,就真来不及去皇后宫中了。
请安迟到,即便皇后贤惠不怪罪,难保其他妃嫔不会觉得她恃宠而骄。
屋里宫人进进出出,忙慌慌的,朱允炆已经醒了,勉强躺着睡也睡不着,索性也起来,简单洗漱完,就坐在不远处看着秦双双坐在镜子前上妆。
时间紧迫,主仆三人齐上阵,铺完打底的脂粉秦双双从镜子倒影打量到了朱允炆一直在往这边看,多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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