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宋清规仍然没有要到学费,她第二天依旧口袋空空地去上学。
与此同时,幸福路的筒子楼却迎来了一位大人物。
撒克逊看着冯哲孟遇星狭小而凌乱的生存空间,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一千万,我要你妹妹。”撒克逊直抒胸臆。
然而冯哲脸上没有表现出他料想之中的天降横财的惊喜,这个素来谄媚的皮条客脸上,出现的第一个表情是困惑,困惑之后,有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丝愤怒。
于是撒克逊加码:“美元。”
按照当时的汇率,一千万美元,相当于六千八百万人民币,如果在北京四环内买两百平的房子,可以买十四套。
冯哲脸上有明显的动摇,他很清楚,他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像这样摆脱贫困、成为有钱人的机会了。
孟遇星见冯哲这副表情,急忙拉住他的手:“阿哲,那是清清,我们养了她十年,你怎么能轻易把她卖掉?”
冯哲垂着脑袋,半晌后,他看向孟遇星,毫无波澜地戳破她阴暗的心思:“你不是一直都怕我喜欢她吗?她都十五岁了,发育了,你连一件胸衣都不肯给她买,不就是因为同在一个屋檐下,怕我对她动心思?”
孟遇星没想到冯哲这样直白,她的表情一时僵住。
筒子楼空间闭塞,阳台狭小得都不能称之为阳台,岛上又潮湿,衣服晾着,怎么都不干。原先洗的干不了,刚刚洗的也要晾,所以在家里的每个门框上,都挂着湿衣服。
冯哲长得高,过门的时候会被衣服打到,有一次孟遇星在午睡,她半梦半醒之间,看到冯哲在门边仰着头,任由挂着的那件半干的小背心铺在他脸上,他贪婪而迷醉地嗅着上头的味道。
那件小背心,是宋清规的。
从那之后,孟遇星格外留意冯哲对宋清规的态度,她看得出来,他已经竭力掩饰了。
然而男人的演技总是拙劣,心动就是心动,所有的矫饰一戳就破,感情会从面具的裂隙里往外溢。
孟遇星也在竭力掩饰,她知道这件事宋清规是无辜的,宋清规每天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作业背英语,她的生活依旧是白天上学,放学去各个菜市场跑刀,周末去码头帮那个海鲜面店的老板娘做事,她的世界里没有冯哲。
然而孟遇星还是忍不住,她嫉妒宋清规,嫉妒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女孩。
她爱了冯哲那么多年,爱到十六岁就离家出走、跟家里断绝关系,来到这片陌生的岛屿,可到头来,他变心了,他爱上了她亲手养大的妹妹。
就因为宋清规漂亮?
可是她跟冯哲走的时候,也是宋清规这样的年纪,她那时也很漂亮。
孟遇星努力克制,不让自己迁怒宋清规,可有时候她会冒出一些想法。
这些年冯哲身边那么多女人,也不见他跟谁不清不楚,所以他不是个花心的人。所以……当年如果她不把宋清规捡回来,冯哲是不是就能安安稳稳跟她过日子……
孟遇星从未想过,自己这样隐秘的恶念会被冯哲察觉到。
“而且……”冯哲继续说:“清清跟着咱们,难道会比跟着撒克逊先生更好吗?”
见冯哲没有在上一个话题纠缠,孟遇星松了一口气,在放松的同时,她也感受到一丝见不得人的喜悦,冯哲的这个决定,让她觉得清清在他心里也不是多么重要,他还是更在意自己。
冯哲转头看着撒克逊:“您身边应该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为什么看中清清?”
撒克逊的目光变得遥远,他喜欢宋清规的眼睛,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年少的自己。
于是跟她对视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回春丹,也是他的长生药。
这是一个很浪漫的诠释,人总会将自己的恶行加上滤镜,渡上一层浪漫主义色彩。
撒克逊的动机,被长大后的宋清规剖析得清清楚楚。
“你揣着两百万去逛街,看到一只漂亮的两百块的包,你会犹豫吗?”
三十一岁的宋清规看着撒克逊:“我在撒克逊先生的心里,也不过就是一个两百块的包,他买得起,于是出了价,就那么简单。至于冯哲,或许我在他那里价钱更高一点吧,但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没把我当人看。”
宋清规说得没有错。
撒克逊开价的第二天,宋清规放了学,被冯哲带到了撒克逊的面前。
岛上商会的别墅里,撒克逊和冯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冯哲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千万美元的现金,要用好几个行李箱来装,好在他借了个面包车,不至于拿钱的时候太狼狈。
交接的过程很快,快到来不及宋清规反应,然而撒克逊和冯哲都低估了这个小姑娘的戒备心。
她跟冯哲出来的时候,特地拿上了铅笔盒里的削铅笔的美工刀。
在别墅的第一夜,撒克逊对她还算客气,甚至还对她开起了玩笑:“你不用紧张,我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更不是喜欢未成年人的变态,我可以等你长大。你先在家里适应一下,我明天后天不在家,有什么需要,你就跟管家说。”
旁边的中年女人点头示意。
“我想上学。”宋清规道。
“我听冯哲说了,你成绩不错,也很自律,在家学也是一样的。我这里的管家们都是名校毕业,你有什么不会的功课可以请教他们。乖乖跟着我,以后你可以申请国外的大学,剑桥、哈佛、耶鲁这些名校,你都可以去上。育才中学,听说招生都招不起来,这样一个学校,没什么必要非去不可。”
撒克逊的声音是温柔的,但说出来的话不容置喙,宋清规没有反驳。
她低头吃牛排,脑海里却在想她的美工刀。
当天晚上,宋清规睡不着。
她半夜起床喝水,打开门,走廊上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叫声,淫/靡但并不快乐,宋清规很害怕,但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走不动。
很久很久之后,叫声终于结束,宋清规看到一个女人跌跌撞撞从撒克逊的房间里走出来。那女人衣衫不整,身上透出来的肌肤里隐约有伤。
女人看了她一眼,凄惨一笑,失魂落魄地下了楼。
宋清规不想喝水了,她想吐。
可她刚想转身,撒克逊就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穿着轻薄的丝质睡袍,面容餍足,泛着淡淡的潮红。
他注意到了宋清规,他眼神飘来的时候,宋清规打了个寒战。
撒克逊微笑,温柔慈爱:“别怕,你跟她们不一样。”
宋清规只觉得浑身凉透,她转身回房,将房门紧紧反锁。
之后两天,撒克逊出门谈生意,宋清规试图逃跑。可就在她打开门的一刹那,撒克逊的保镖就围上来。于是她在卧室里等到凌晨三点,将床单和被子打了结拴起来,从二楼卧室的窗户跳了下去。
然而她落地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人,她一路狂奔,身后几个男人一路追赶。
如果说“跑刀”的经历带给了宋清规怎样的收获,那就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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