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内,灯火通明,红绸飘扬,忙碌的家丁和喜庆的布置昭示着一场盛大的婚礼即将来临。
沈慕言站在镜前,身披一袭大红锦袍,领口的金线如日月交辉,精致的纹样宛如熠熠星光,将他整个人映衬得温润如玉。
随侍冯逸站在他身边,眼神里满是笑意,忍不住低声打趣:“公子,三日后可就是傅家夫人了,可曾想过该如何面对傅少爷?”
沈慕言微微一愣,脸上浮起一抹绯红,随即低垂眼睫,掩饰住心头的喜悦,笑骂道:“胡说些什么!”但眼角眉梢间却掩不住期待,仿佛三日后那一堂红烛之下,便能定下他与傅开烛一生的牵绊。
镜中倒影中,少年唇边带着一丝羞赧的笑意,心中却悄然溢满了柔情。自幼与傅开烛的婚约犹如一纸遥不可及的承诺,如今终于要成真,沈慕言心头的喜悦与不安交织,仿佛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总管周铭匆匆进来,面色凝重,急声道:“少爷,章珩回来了,他没有死……傅少爷他,他带着章公子回了傅家!”
那一瞬间,沈慕言愣住了。房中温暖的灯火在他眼前仿佛骤然暗去,刺眼的红色婚服和满室的喜气瞬间失去了温度。他低低地重复了一句:“章珩……回来了?”
周铭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仿佛怕惊碎这本应美满的时刻。
沈慕言微微一怔,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衣袍。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闷痛,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一点点冷却。他勉强维持着镇定,朝着镜中自己露出一个笑,却只见镜中的人眉间倦色深重,唇角的笑意勉强而苍白。
婚堂之上,他本应与傅开烛执手同行的场景,忽然间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
夜幕渐深,左相府的喜庆渐渐被夜色吞没,满堂张扬的红色装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冷清孤寂。
沈慕言坐在静室里,窗外风声轻拂,透着丝丝凉意。他心中反复告诉自己,傅开烛只是因为章珩是旧识,或许只是为了弄清什么误会才会匆匆带人回去。
夜色一点点沉寂,傅开烛始终没有出现,甚至连一句解释也未曾传来。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是周铭陪着母亲秦雅容前来。母亲手里端着温热的饭菜,温声道:“言言,吃一些吧,别为了这些事苦了自己。”
沈慕言强撑着挤出一个微笑,却显得极为勉强。他低声说:“母亲、周叔,你们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秦雅容望着儿子,眼中满是心疼,却终究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随周铭一起离开了房间。
门轻轻关上,沈慕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酸楚。就在这时,他看到桌上母亲落下的一方手帕,于是下意识地抓起手帕,准备追出去将它还给她。
刚走到走廊拐角处,沈慕言便听到前方传来父亲沈元济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与无奈:“今日傅开烛带走章珩,是当着整条神武大街所有人的面。听说他才刚和友人从酒楼出来,抬头便看到章珩站在那里,温温柔柔地望着他。他当即就一把牵起人,径直带走了,完全不顾场合。”
沈慕言微微一震,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帕,连呼吸都变得轻微而急促。母亲忧心地低声问:“这些事,要告诉言言说吗?”
沈元济顿了顿,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气和对沈慕言的担心:“先别告诉他,免得他心里更不好受。这件事现在已经传开了,宁安城里的人都在谈论他,说他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沈慕言站在暗处,手中的手帕被攥得紧紧的。他听着父亲字字句句,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破碎,化成了无数刺痛的碎片。
他原本心存的期待和自我安慰,随着这些话语一点点坠入深渊,最终被无情地掐灭。
翌日。沈慕言从清晨起便守在窗前,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傅开烛总会来解释的,总会带着一丝歉意或是温存来面对他。
然而直到午后,进来的人并不是傅开烛,而是一名低眉顺眼的傅府小厮,手里捧着一纸薄薄的休书,字迹清隽而冰冷,仿佛一刀斩断了两人之间的所有牵绊。
沈慕言接过那纸休书,沉默片刻,手指微微颤抖。
他缓缓地展开,目光扫过那几句简单却无情的辞别。胸口的酸涩和痛意逐渐汇成了一股苦涩的笑意。他缓缓勾起唇角,然而那笑意却带着说不出的凄凉和疲惫。
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这片冷漠的纸张时,却还是忍不住心痛。
他竟然连一声告别都不愿意亲自来,更不愿面对他,反而用一纸书信便将两人之间的过往撇清。
消息很快传到了沈元济耳中。
左相大人得知此事,怒意如火山般喷涌而出,面色阴沉,眼底的冷光刺骨。
他几步踏入沈慕言的房中,见到儿子神色平静,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心中的怒火更是难以抑制。
他伸手轻轻按在沈慕言肩上,声音低沉而坚定:“言言,别伤心。这件事,傅家必须给你一个交代!为父绝不会让你受这样的侮辱。”
沈慕言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父亲,不必了……他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何必再强求?”他语气平淡,似乎连愤怒和怨恨都已经无力再去表达。只是手中的那纸休书,被他悄然攥紧,指节泛白。
沈元济看着自己儿子的神情,心头酸楚难言。他知道,沈慕言自小便是温和宽厚的性子,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将苦痛埋在心底,从不轻易向人诉说。
可眼前这一纸休书,却是将他的信任与期盼悉数击碎。
*
启元元年,天澜国新帝陆昶熙在宁安城登基,立誓要重振帝国之威,恢复天澜的昔日繁荣。
朝堂上下波云诡谲,忠臣与野心家同台较量。此时的天澜国虽未有内忧外患之名,却也暗流涌动,难掩波涛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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