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要揭发太子三年前在水灾中私自挪用赈灾银两的罪行。”陆辞风话音一落,整个朝堂霎时间寂静无声,众臣们不禁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他的每一句话。
“当年大水成灾,朝廷拨下赈灾银两以助灾民度过难关。然而,太子陆煜宸却以权谋私,将银两挪用于私人账户,以此支持其党羽势力。”
他目光冷峻,语气却波澜不惊,“不仅如此,为掩盖此事,太子党竟然刻意压低灾情,少报受灾人数,致使灾区百姓饱受饥寒之苦,许多人无辜丧命。”
大殿之上,众人惊愕不已,纷纷低语,露出震惊与愤慨的表情。
官员们从未料到,太子竟然涉及如此恶劣的罪行,而陆辞风的揭发,仿佛一柄利剑,直刺太子党势力的心脏。
陆辞风眼眸微眯,继续冷冷道:“当时,太子党意图拉拢户部尚书包差正,但遭到包大人断然拒绝。于是,他们便设计将此罪名强加到包大人身上。包尚书被诬陷贪污赈灾款,最终被处以死刑,其他家属被流放至霜华古域,至今无一生还。”
此言如同巨石投湖,掀起了轩然大波。
朝堂内顿时一片哗然,官员们震惊之余,纷纷窃窃私语,感到局势愈发复杂。
陆煜宸在听到这番指控后,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双手颤抖得难以自控。
陆昶熙神情渐渐凝重,目光中透露出隐隐的怒意。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辞风,你可有证据?”
陆辞风微微一笑,恭敬地将一卷整理妥当的证据呈上,语气平静而坚定:“儿臣所言,皆有证据在此。”
内侍将证据呈到陆昶熙手中,皇帝缓缓展开,逐一查看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内容,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隐隐透露出怒气。
此时,太子陆煜宸已是惊慌失措,连声辩解:“父皇,儿臣绝无此事!这一定是诬陷,儿臣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陆昶熙并未理会他的辩解,只是冷冷地抬眸,将视线落在陆辞风身上,问道:“此等重要证据,究竟是何人所呈?”
陆辞风平静地答道:“回禀父皇,此证据来自艳影居的素娥。”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素娥作为艳影居的一名舞姬,本无名分、身份卑微,何以能够获得如此重要的证据?众臣不禁疑惑,素娥究竟是何许人也?
陆辞风神情不变,继续解释道:“素娥的真实身份,乃是前户部尚书包差正的女儿。三年前,包大人被冤杀后,包府上下被流放,素娥为避祸而改名换姓,被艳影居的红玉妈妈收留,隐姓埋名于此。”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沉痛之意:“素娥在艳影居中曾无意中听到太子等人的谈话,得知他们才是父亲冤案的幕后真凶,便暗中收集证据,誓要为父报仇,为自己家人讨回公道。然而,她的行动被太子党察觉,便遭到追杀,最终含冤而死。”
殿中人心动荡,听到素娥这段令人心酸的经历,许多官员不禁露出愤慨之色。
这不仅是一个舞姬的复仇,更是一位忠良之女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为家族洗刷冤屈的血泪之路。
陆昶熙满脸阴沉,目光如刀,猛地将案台上的奏折和文书一扫而下,纸张散落一地,砸落在大殿的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厉声斥道:“太子!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一声如雷贯耳,震得满堂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个个垂首不敢多言。
陆煜宸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
他努力想开口辩解,可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半天只能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词:“儿臣……儿臣知错了……父皇息怒……儿臣只是……”
可陆昶熙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解释,冷冷打断道:“知错?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脸说‘知错’?”他目光锋利如剑,扫过殿中众臣,语气愈发冰冷,“朕待你不薄,可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欺上瞒下,挪用赈灾银两,陷害忠良,莫非朕的皇儿竟成了这般卑鄙小人?”
陆煜宸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已见血迹,狼狈至极。
他声泪俱下,哀声喊道:“儿臣知错了!父皇饶命啊!儿臣再也不敢了!”
朝堂上一片死寂,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稍有异动。
片刻后,右相梅雨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息怒,太子殿下年少气盛,行事有失周全,想必也是一时糊涂,请陛下再给太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话音刚落,刑部尚书赵天青也匆忙上前附和道:“陛下,太子虽然犯了错,但毕竟是您的长子,太子一向心系朝廷,此次也许只是受了小人蛊惑,才误入歧途,望陛下从轻发落。”
陆昶熙闻言,冷哼一声,睁开双眼,目光森寒如冰。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蛊惑?糊涂?朕看他的心机比谁都清楚!梅雨登,赵天青,你们平日辅佐太子,却如此庇护,是何用心?”
二人闻言,冷汗涔涔,连忙跪下请罪,不敢再多言。
陆昶熙闭了闭眼,像是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恢复了几分冷静,但语气依旧严厉:“来人,传朕旨意——此案由大理寺继续彻查,不得徇私枉法。太子陆煜宸,身为储君,却目无纲纪,挪用赈灾款,陷害忠良,欺上瞒下。现罚禁足东宫三个月,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内侍已赶紧应声记录,随后匆匆离去传旨。
陆昶熙一挥衣袖,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御座。
他步伐沉重,衣袍在殿门前掀起一阵猎猎风声,威严之气笼罩全场。
朝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目送皇帝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
而地上的陆煜宸,此刻已完全失去理智。
他眼中燃起浓烈的恨意,猛地起身,直扑向陆辞风,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低吼道:“陆辞风!是你害我的!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他双眼赤红,宛如要将陆辞风撕碎。
旁边的侍卫和几名大臣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死死拉住,强行按回地上。
陆煜宸挣扎得满面通红,却无济于事,最终只能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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