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都侯府,青盛院的寝房里。
一室大红喜色,是新婚余韵的延续,映得柳茵茵晶莹剔透的肌肤如暖瓷般光滑细腻。
她正坐在窗前,伏案看册,细致认真,仿似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三千青丝被随意拢起,散落的碎发则贴在雪白的寝衣上,沿着婀娜的身线,蔓延至纤细的腰际。
好似自打迟远下值回府至今,她就没有动过分毫。
才沐浴过后的迟远站在净室门边,心里涌起被冷落的发堵。
相较于前几日,柳茵茵对他肩上的伤日夜关心,无微不至。
方才他下值晚归,她却只不过随口说了句催他早些洗沐歇息的话,便又埋头去看这段时日落下的柳家账册,竟连半分眼角风都没有给他。
从前怎不知她这般勤于公务?
他抿了抿唇,随意裹好中衣,就往她身旁走去,睨着她的发顶,语气不善,“三更天了,账本不能明日再看?”
“只差这几页了,今日事今日毕。”柳茵茵背对着他,头都没抬,似未察觉迟远的不悦,只言辞淡淡,一双眼睛依旧黏在册本上,葱白指尖在一行行文字上快速捋过,刮得泛黄的纸张发出嘶嘶声响。
迟远歪了歪头,侧目瞥去,见她所谓的“只差几页”是还有指甲盖那样的厚度,心下又是一凛。
如是看下去,没个小半时辰,怕是不能歇了吧?
他薄唇又抿了抿,凤眸半眯,便绕过长椅,挨着她坐了下来,又支肘撑额,依着她的视线也朝册本上看去,“是百姓余粮的回收数量?”
温热的气息吹动柳茵茵的鬓发在她耳垂边上轻轻剐蹭,她却似毫无所觉,只轻轻颔首,“嗯”了一声。
再次被无视的迟远眸色一沉,空置的大掌便开始佯作漫不经心地抚上她的腰线,作势要帮她舒缓久坐一日下来的僵硬疲惫。
带着薄茧的指腹沿着熟悉的线路,趁人不备便与敏感的腰窝相触。
一道酥麻蓦地自腰际晕开,让柳茵茵才拿起笔的手一抖,一滴墨便在泛黄的纸张上晕开,花了字。
她懊恼的偏头,猛地侧头去瞪迟远,一双已经染了几分殷红的桃花眼强装镇定,嗔怪道:“你别闹。”
说着,她已放下手中狼毫,去推那只寻入她衣下的手,“先去歇息。”
迟远哪肯依她,反手便握上她的葇荑,轻轻一扯,便将人抱坐到了腿上,又将下颌抵在她的肩头,“这东西若是这么急着看完,那我便陪着你,不歇。”
他语气霸道,但气息却温软,一深一浅地蹭得柳茵茵只觉得耳珠发痒得厉害。
就这阵势,柳茵茵还能不懂他的什么心思吗?
但是......
柳茵茵一琢磨,便强行推开抵在她身侧的坚硬胸膛,仰脸望向迟远,认真地道:
“你且让我将这些册本看完,也好算一算到底需匀出多少粮草和赶制车马的材料,才能保证战事一起,你无后顾之忧。”
昨日回到建都,今日柳茵茵与迟远便各自延续了先前因婚事而落下的许多工作。
迟远在朝中忙了一日,直至二更天才归来。
柳茵茵也没闲着。
已经成婚的青宁将陪她操持婚礼的小茗送回了侯府,三人相续许久,青宁便顺道将杨侍郎所知的一些朝中消息告知柳茵茵。
柳茵茵听后心绪不宁,没琢磨一会儿,便在午后召集了些柳家在建都的幕僚查证事实,随后又急急让粮仓的刘掌事将先前收购余量的账本送来,一一核查。
如今因为迟远与平宁公主的婚事已废,圣人便将西郊屯田军一分为二,其中一半落在太子殿下手中。
于是,这粮食的分配难免有失公允,不管怎么看,都晓得是圣人有意为难表哥的,而那些朝中大臣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大家都在观望。
此外,温俊霖失了柳家的扶持,便算是彻底站在了皇族那一边。
他答应了圣人给他与平宁公主安排的婚事,这样的安排,又彻底激发了皇族所扶持的寒门与老一派贵族门阀的斗争,眼下朝中各派势力斗争乱做一团。
若北边真的起了战事,又有多少人愿意出人出财出力去支持北伐大业?
念及此,柳茵茵眸色一沉,便兀自从迟远的身上挪下来,作势又要去提笔,一边道:“你先歇罢。”
才从柳茵茵话中明白过来的迟远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上身一倾,将她还没到手的羊毫夺来,拦腰就将她的身体调转朝向自己。
他垂首看着她,蹙眉沉吟半晌,才问道:
“你对你的夫君,似乎很不自信?”
这些年来,茵茵明里暗里确实为镇北军行过不少方便。
但除却初初到北地白手起家那十分艰难的两年。
最近这几年来,茵茵对北伐大军的输送已不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他已经在北地算是站稳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商业脉络,倒不至于让镇北军吃不饱穿不暖。
但他却时分贪心,想要借此证明柳茵茵心里一直念着他,关心他一般,他从没拒绝过她的好意,一直受着她的恩惠。
这大概便是为什么柳家不少人觉得他占了茵茵便宜的原因。
但如今,她已是他的妻,他希望,她不必再为着那些担惊受怕,奔波劳累。
她只需要在他的呵护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好了。
柳茵茵自是不知迟远已经计较了这么多,只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些微的无奈,不满,甚至还有些因尊严受了伤害的委屈。
她心头一紧,只怕迟远不悦,便赶忙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未雨绸缪,想多准备准备罢了。”
像是怕他不信一般,她又将幕僚写来的朝中大事翻开来,仔仔细细地说道朝中局势。
先前离开潍都时,祖母也曾一再叮嘱,柳家与迟家以联姻捆绑,必定要惹来更多注目,两人在建都更要小心提防,以免落人圈套,葬送了两家的基业。
于是,柳茵茵又把两人当如何联手在建都布局官商网络,才好让两家不至腹背受敌的计策粗略讲说一番。
如此滔滔不绝盏茶功夫,柳茵茵才发觉一旁迟远默不作声。
她有些为难地转过头,却见他先前的不悦早已褪尽,代之以微微的戏谑,正微微含笑望着她。
柳茵茵被盯得困窘,蓦地腾起一股不悦,撇了撇嘴,将册本一合,便要起身,恹恹道:“罢了,明日再看吧。”
迟远见状,长臂一捞,心头一紧,便又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急急道:“又生气了?”
“又?”
什么叫又?
柳茵茵不悦,一撇嘴,便侧抬下巴朝向迟远,柳眉紧蹙,“明明是你又戏耍于我,倒成了我无理取闹?”
迟远闻言轻笑,见她较起真来,也不敢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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