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竟然真的下大了些。
不一会儿,地面就被浅浅的白色覆盖。
大部队去往“云上”的顶层,在阁楼与露台分别拍下了山间白雪染林的景象,以及演员于屋中窗边围炉煮茶赏雪景的画面。
这场初雪来得温柔。
不是细小的雪粒儿,也不是大片的鹅毛,只是轻轻柔柔地落下一片又一片形状不一的冰晶雪花。
由于第二天还有一些需在山间取景的素材和部分需要补拍的镜头,当时制定执行方案时就将一晚住宿包含在此次行程中。
除了酒店临时借调的工作人员外,其他所有知锐和清影工作室的人,今晚就都住在这栋“云上”别墅中。
而曲汉森在跟总经理喝完茶之后就悄悄开车溜回城了,路上还不忘叮嘱颜瑾宁:“我不在,你可得替我们知锐表现出专业的一面。相信你哟!”
云上的房间众多,晚饭前大家开始分配房间。
一楼大部分是公共区域,几位女生选择了二层的房间。
清影工作室的两个学弟十分自觉地选了三楼的双人间,然后提议:“老大,那个单人间留给你!”
在晚饭聚餐的一番热闹之后,杯盘狼藉,不少酒瓶散落在餐桌上。
临近午夜的云上,终于沉寂下来。
颜瑾宁回到房间刚洗完澡,就收到了时屿的消息:
「不找我算账了吗?」
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趿拉着拖鞋在房间中若无其事转了一圈。
确认同屋的女同事在酒精作用下已经进入沉睡,且打雷都叫不醒,这才放下心来。
她把第二天的衣服简单塞在包里,拎着上楼,关房门时更是小心翼翼。
蹑手蹑脚地踩着木质楼梯,像做贼一般,终于悄声来到了三层时屿的房间门口。
房门刚开一条缝,她就被门内的时屿一把拉了进去。
话还没来得及说,嘴巴便被堵上了。
这是迫不及待的,心痒难耐的,将时间缓缓拉长的一个吻。
房门“咔哒”一声从背后撞上。
颜瑾宁手中的提包沉闷地砸在古朴的木质地板。
时屿修长的手指在她还未彻底吹干的黑发中穿梭。
吻得动情,他将她向上托起。
而她双腿也自然轻巧地配合着腾空而起,又稳稳落在他劲瘦的腰间。
久违的缺氧感受。
山间的雪夜比城市更加静谧。
这栋中式庭院别墅,在建造时贯穿了“静”的概念。
周遭氛围宁静,别墅内房间也着重做了隔音。
再加上此时外面的积雪,所有的聒噪与喧哗都销声匿迹。
各个房间的工作伙伴们,或在手机荧光下酝酿睡意,或在酒精麻痹下陷入沉眠。
只有三层这间带着单独阳台的小卧室中,偶尔会有令人遐想的疑似撞击与呜咽的动静,也稍纵即逝。
……
“最近为什么总是拒绝跟我见面……”
低沉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颜瑾宁琢磨着,自己还没开始问白天拍摄的事儿,他倒是先拷问起来。
可她感觉自己脑浆都要晃匀了,哪还能思考,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只好看着他,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时屿停下来,问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鼻音浓重,脸的轮廓被昏暗的暖灯描摹,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几缕碎发贴在额前。
经他这么一问,颜瑾宁刚刚短暂出窍的灵魂终于回归身体。
“怎么会!”
说完,她安慰似的亲了亲他脸颊。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算什么?
如果是之前任何一个男人在床上问出这种问题,颜瑾宁要么会笑着不留情面地回答“当然什么都不算”,要么给个面子以沉默一笔带过,以后不再往来。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这样一个不需要思考的场景中问出了如此不合时宜、需要认真抉择的问题,那他/她在这段感情中无疑是弱势的、自卑的、毫无安全感的。
颜瑾宁并不喜欢在这样彻底放纵的时刻做出什么承诺。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跟对方的任何发展可能。
但时屿不一样。
她看着时屿湿漉漉的眼睛,怎么能忍心说他“什么都不算”呢?
他当然是特殊的。
是为数不多让她极其愉悦的。
也是唯一一个从外在到性格都让她喜欢的。
况且,他发问的方式也不太像是索求安全感——他支撑着悬在她上方,将她拢在手臂中央,鼻尖与鼻尖相蹭,嘴唇似碰又离。
这更像是大肆掠夺之前的和平友好提示。
仿佛带着捉摸不透的诱惑,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失控。
“算……算第三次约会!”
识时务者为俊杰。
颜瑾宁可不想因为口不择言而面临不必要的风暴。
她懂得及时示好,并非因为完全是迫于形势,也因为自己根本无法断绝跟时屿的发展可能。
她只希望两人的暧昧和美好,无限延伸绵长。
时屿眸色渐重,脸上看不清情绪,只是左侧唇角微不可见地勾起小小弧度。
手臂向上撑了撑,似乎是勉强解除了对她的禁锢。
如果说刚才的一问一答,像是一块橡皮糖在两人中间拉扯。
那此刻这种意味不明的沉默,就像是立马要被扯断的糖丝。
维持原状,那很快这根糖丝就会失去弹性,若有一方及时收回力道,便平安无事。
在男女关系中,颜瑾宁遇见时屿,是她在对弈时少有的棋逢对手。
尽管对方看起来是由自己一步步带领的,但感情的事情讲究天赋和一种玄妙的感觉,有的男人就算是拥有许多感情经历,对于颜瑾宁来说也是大写的“无趣”。
而时屿,从不是无趣的。
连此时屏息的沉默都让她心跳漏了几拍。
有来有往,有高峰有低谷,这才刺激。
“对了,今天拍摄的时候,李鹿跟你聊什么了?”
“我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呢。”
她眨巴着眼睛,转移话题,并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吃醋的意味。
用这种办法来佐证她刚才被问及“是不是不要我”时,那句没什么说服力的“怎么会”。
说话间,还用手指拨弄他的眉眼和湿发,以此来增加情话的可信度。
始料未及。
时屿忽然又恢复了刚才的运动状态。
“她问,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嗯……那、那你怎么说?”
颜瑾宁没想到他的“中场休息”这么短暂,从喉间艰难发出的回答被撞得稀碎。
“我说我喜欢你,正在追你。”
“然后她就说,”
“可不可以把你介绍给她认识,她觉得你一位很厉害的职场前辈。”
他语气平稳地陈述着。
颜瑾宁觉得他简直就像是那种在舞台上一边跳着劲舞,还能一边对着话筒唱歌如原版CD一样的铁肺歌手。
体力惊人。
自控力惊人。
后面的几句话只是像音乐伴奏一样,浅浅地进了她的耳朵走个过场,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
身体和大脑的反应只让她反复呢喃着一句话。
“我不行了……”
……
雪花密密匝匝无声落下,月光落在雪地更显皎洁。
两人窝在落地窗前的榻上,看了好一会儿这难得的山间雪景。
颜瑾宁看着窗外想,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她第一次这么有仪式感地与一个男人看初雪。
时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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