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郑都知又传了什么消息?”孟望舒坐在鹤羽殿侧殿正中央的榻上,眼睛看向放置在榻上的栅足案上的册子,上面罗列着这两日堆积的要进行处理的事情。
易水一回来就将孟望舒的狐裘披风搭在竹制笼架上,下面放置着金银丝的熏笼,里面燃烧着小块的木炭和少量的沉香,衣物这么一熏,下次出门前穿着就会又暖又香。
“郑都知说今天一早王家就派人来接王珞珞了。”易水放置好披风,轻快地跑过来坐在孟望舒的对面,拿起杯子给孟望舒倒了一杯茶,然后接着道,“而且已经按照我们的安排……”
“我不要嫁人!盲婚哑嫁,这是封建糟粕!你们不能这样!”王珞珞坐在王家派来的马车上,不顾尚在行驶的马车试图冲出车厢控制方向。
可惜,来人是谢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管家娘子,她一把抓到了王沫沫的手肘,往后一使劲,王沫沫就跌回了马车的后座。
管家娘子乜了她一眼,对性情大变的王五娘子既不耐烦又厌恶:“五小姐,您就省点心吧。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罚禁闭,结果呢,今一早县狱派人来通知,主人和夫人还不相信呢。可谁能想到你竟然真得敢翻墙逃出去。”她顿了一下,轻哼了一声,“您啊,就老老实实待在家养伤吧,夫人已经要为你相看了。”
“我只是想出去逛逛,从没想过逃出去!”王珞珞大声反驳。
可管家娘子既不理她,也不再看她,靠着车厢闭上了眼。
王珞珞歪着身子倒在车上,嘴唇嗫嚅,没再发出一个音,她的眼眶湿润,盛满了泪,顺着眼角向下流,流经太阳穴,最后隐没在发间。她没用手擦泪,只是将胳膊架在额头上,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躺在那。
根据盛朝的赎刑制度,除“十恶”以外,苔、杖、徒、流、死五种主刑均可由赎刑替代。可惜,王珞珞不知道,豆蔻未经世事也不清楚。不过,就算她们知道,一早得了消息的武侯也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
车外人声鼎沸,车内寂静无声。
马车的方向转了两三下,终于停了下来。
“下去!”
管家娘子粗鲁地将躺在那里的王珞珞拽起来,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把她带下去。
王沫沫力气敌不过她,只能半推半就地走下车,她也指望不上豆蔻,豆蔻素日惧怕管家娘子,何况如今自家娘子确实有些失心疯,因而只是怯懦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任何动作。
马车停在了王家后院的小门处,王珞珞被带进了府中后,马车就被驭夫驾走了。
如今已经被带回来了,身边还跟着管家娘子,王珞珞实在是没有办法再逃走了,唯一的道路就是直面这场残酷的灾难。
王珞珞心中有一股隐隐的胆怯,不过此时占据上风的是天要塌下来就塌下来的无力,骂吧骂吧,就把自己当作是一个观众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又不认识他们……
“诶!不是要关我禁闭吗?这是要去哪啊?放开我!你们弄疼我了!”看着这一群人直接目不转睛地略过了她的院子,王珞珞又有些着急了,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挥动着四肢,可是对比左右两边身体强壮的仆妇,不过就是蚂蚁撼大树。
几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呼喊,一个劲地往前走。
“跪下!”左边的仆妇轻踹王珞珞的膝弯,和右边的仆妇同时松手,王珞珞一时不察,双膝跪地,身子失衡往前一扑,双手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王珞珞的正前方正端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满头的珠翠和浓艳的妆容相得益彰,金箔面部花钿饰于额上,有如绚烂的牡丹之于冰冷的空殿,让其也跟着蓬荜生辉。
然而正红色的大袖披衫又大大增强了她的气场,以至于和她对话时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颅,不敢直视她的面容。
在牢里关了一夜,好不容易来人将她们救了出去,结果现下不仅不给饭,连口水都没有。
王珞珞狼狈地跪在地上,紧闭着唇,打定了主意不管对方问啥她都不回答。
王珞珞等着对方先开口用沉默杀杀她的威风,可谁知谢娘子细品着手中的茶,竟也不理她。
空气一分比一分安静,静得只有茶碗碰撞在一起时的细微响动声。
终于,王珞珞忍不住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绣鞋上饱满圆润的珍珠,纤长手指上戴着的银嵌宝指环,胸口处金嵌珠花草叶压襟,不及看到脸上,王珞珞就已经气愤地低下头来。
“边上跪着的是谁?”一道声音悠悠响起。
无人应答。
谢娘子眼珠往左转动了一下,身边的管家娘子会意便立刻向前走了出来将豆蔻拽到了正堂中间,和王珞珞跪在一起,嘴中呵斥:“大胆贱俾!娘子问你话呢,还敢装哑巴。”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请娘子恕罪。奴婢是伺候五娘子的贴身丫鬟。”豆蔻惶恐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脸色苍白。
“即是五娘的贴身丫鬟,那我问你,你们是何时翻出府的?”谢娘子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是…是…”豆蔻看了王珞珞一眼,迟迟不敢作答。
“嗯?”
管家娘子再次上前,抓住豆蔻的发髻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看什么呢?问你就答!”
王珞珞吓得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她的脸色跟着涨红了起来,仿佛那一巴掌是扇在她的脸上一样,此刻她除了害怕,还有一股从胸腔深处莫名涌出的愤怒。
“应当是,是昨日午时。”豆蔻声音哽咽,努力将声音从喉咙中传出来。
“从哪出去的?”
“后院的柴房。”
“可还有其他人?”
“只有我与五娘子。”
“以前出去过几次?”
“只有这一次。”
“再问一遍,以前出没出去过?”
豆蔻将头磕在地上,着急辩驳:“真得只有这一次,因为,因为娘子待在房间里太闷了,所以才想出去透透风。本想在宵禁前赶回来的,可谁知我们一醒来那个送货郎就不见了,还恰好碰见了正在巡逻的武侯。大娘子,我所言非虚,句句属实,我真得不敢欺瞒您啊大娘子。”
“明知被罚在家中禁闭,却非要违反规矩出门,错也不错?”
“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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