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得知消息的那一瞬,揽星还是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嘴唇嗫嚅片刻,想要询问殿下是否走得安详,但终究没问出口。
未免被人发现,婢女传完消息便急匆匆离开了。
一片沉寂中,男人难掩惊喜的呢喃显得尤其突出:“死了?”
揽星眸光沉沉地朝他望去,就见孙祥鼻翼翕张,脸上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眼中眸光闪烁。
“得尽快告诉那位那大人。”孙祥自言自语道,动作间带上几分迫切,一时间竟顾不得那未到手的三百两,起身就要离开。
揽星此刻脑中的迷雾仿佛被拨开,她隐约猜到什么,手上青筋暴起,瞬间爆发出极大力气,一把拉住他手臂,心绪起伏:“什么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孙祥一时间竟无法挣脱,眸光闪烁:“什么什么意思?你听错了。”
揽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孙祥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干脆破罐子破摔:“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连长公主府都查不出迹象的药是哪来的。”
他一脸振奋:“大人可许诺我了,这事要办成,不仅我以前的赌债一笔勾销,以后在赌坊随便我怎么玩!”
揽星目光森森地看着他,颤声道:“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你们骗我的?”
语气中裹挟着风雨欲来之势。
如今得知长公主薨逝的消息,孙祥也不演了,浑不在意地往凳子上一坐:“姐,什么骗不骗的,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再说了,那香可是你亲手下的,我可没逼你啊。而且都还没到说好的时机呢,要不是你剂量下猛了,那长公主没准还能多活一阵呢。”
“闭嘴!”揽星愤怒低吼,抬手就要往孙祥脸上扇去,却被后者一把抓住后甩开。
孙祥啧了下舌,不以为然道:“人都死了,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揽星踉跄着双手搭在桌边,垂着脑袋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想这样的……
孙祥见她这幅模样,也不急着走了,火上浇油道:“你将东西下在了往日的账本里吧,不得不说,还是我姐聪明,正常人谁会怀疑到这上面啊!这不这种特殊时候也顺顺当当带进去了。”
“原本大人还担心宫中有太医熟悉此香,多亏你上次带去账册,即便那太医再厉害,只要过了剂量,就彻底无药可救了,届时所有人只会以为是太医没把控好剂量,这才害死长公主。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
揽星双手一点点攥紧。
她声音沙哑道:“你说得对,是我害死的殿下。”
殿下对她这么好,明明都提醒她远离要这些敲骨吸髓的家人,是她狼心狗肺,错把鱼目当明珠,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亲情,亲手害死了殿下。
她这种人,死后合该下地狱的。
孙祥闻言立即笑嘻嘻地凑上前:“姐,你想清楚就好,我们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你可是长公主的心腹,她这一死,往后这底下大大小小的商铺盈利多少可不都是你说了算。”
揽星抬头,看着他此刻的人模人样。
当初,孙祥被赌坊的人追杀,爹娘带着他涕泪横流地求到她面前,一口一个走投无路。便是她有再大的恨意,看到自己的爹娘兄弟在自己面前磕头下跪的凄惨模样,终究也还是心软了。
血脉亲缘这种东西真是可怕,哪怕他们曾经抛弃过她,她终究还是没办法弃他们于不顾。
为此她不惜求到了长公主面前。
皇城的赌坊背后自有它的势力,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够抗衡的。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知道长公主外冷内热,极为护短,按理说只是打声招呼的事,毕竟皇城上下,谁不会给长公主一个面子呢?
但她没想到,殿下拒绝了。
她自小陪长公主一同长大,以为便是主仆,二者之间也是有情谊在的,但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加上孙祥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想她是鬼迷了心窍,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时孙祥不像现在这般,他会真情实感地唤她姐姐,像真正的弟弟那样关心她每日累不累,当她回家时,爹娘会做好热腾腾,尚且冒着白烟的饭菜,然后满脸慈爱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
她以为,是自己数年的离家唤醒了他们的亲情。
父义、母慈、弟恭、子孝,即便是一场梦,她也不愿醒来。
所以,在爹娘弟弟日复一日的愁容哀叹中,渐渐地,她对长公主生出了怨怼之心。
所以,从挪用账款到下药,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是谁?”她嗓音滞涩,抬头直视孙祥。
“什么?”
“你说的那位大人,是谁?”
“害,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亲自见我一个喽啰。”孙祥自我认知明确。
“那香是哪来的?”
“赌坊的人给的啊。”孙祥理所当然道。
揽星咬着牙,看他的眼神满是匪夷所思:“蠢货!你连背后之人是谁都弄不清,竟敢给他办事?”
揽星毕竟是长公主一手调教出来的,生起气来还是极为唬人,不然也镇不住底下的人。
孙祥见状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有所收敛,缩了缩脖子道:“这不是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嘛。”
揽星面露嘲色:“你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对方就能放过你了?既然没有把柄在你手上,能灭口的事为何要给自己留一个祸端?”
被她这么一说孙祥顿时脸色一僵:“这……应该不会吧……”
说完他自己都不确定了,后知后觉害怕起来:“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揽星用力闭了闭眼,在睁眼时,面容冷沉:“不是要去报信吗?我同你一起去。”
她要向对方证明,比起一具无用的尸体,她能做的事要多得多。
毕竟,能活着,谁会想去死呢?
至于下地狱的事,就等她死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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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溪语一进屋就看见长公主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那头段邑不紧不慢收拾完东西,揉了揉耳朵,无奈道:“郡主别哭了,再哭就该将殿下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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