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而过。
关家城主关维尚在打坐。他修为已达元婴大圆满,不出所料,近日便会经雷劫,达化神。
“咔嚓”一声,他从修行中而出,蹙眉望向打扰他修炼的声音发出之处,却猛然一惊。
他的打坐之处,为关家祠堂,放置着关家的列祖列宗,其上最为尊贵的,便是万年前的关家先祖,渡厄仙尊。
仙尊未留下名字,法号也是后世为他所取,万年未曾下山。
关家有此先祖保佑,本是幸事。可他达元婴之际,那一瞬息血脉窥得万年前一影,才知,仙尊是个杀亲父屠门客的疯子。
即便是那一影,那转瞬即逝的修为实力,也令他毛骨悚然。
仙尊是否能助关家,他实在怀疑。甚至,仙尊修为是否还是当年的恐怖程度,也未知。
这些年,每当有人去许愿,他便会命人紧跟其后,待愿望实现后,便将许愿之人处理,为的,便是看仙尊对他的容忍程度。
所幸,不知是仙尊本就默许,还是不愿插手,甚至,许愿者实现愿望不过巧合,仙尊早已没了当年实力,他这些年的残暴,仙尊从未降下一词。
只是眼下……
他最宠爱的四子,命灯灭了。
关维当即起身,传唤亲信门客。片刻后,门客尽数前来。
他冷声指着命灯:“诸位,请看。”
门客凑上,见那关家当代子嗣中,竟灭了一盏,再看,是昨日还好好的关四爷!
关维恨恨不已:“诸位皆知,四子最得我宠爱,如今,四子死亡成迷,不杀元凶,我彻夜难眠!”
有一门客列略一思索,跪下:“城主,我听闻,四爷带了了名女子,几个时辰前,是带着她上山了。”
“上山?!”关维大怒,将桌上器物尽数扫下,房内之人瑟瑟发抖。
“他是不知那山上有什么么?!”
门客颤声:“这么看来,杀害四爷的,是那……”
他不敢将渡厄仙尊名号念出,生怕被他听到。
关维沉静思索后,问:"那女子是谁?"
“无名之辈,不过练气,只是相貌出众些,听说还有个兄长。”
关维眼前发狠:“带她兄长来!”
.
高处不胜寒,山顶的风是阴冷的,吹得云栖不住哆嗦。
当然,心里也发凉。
她可没有自信到认为渡厄仙尊方才对她一见钟情,若真是如此,那林扶风不早就喜欢她了吗,还需要她费什么力气攻略。
那这话估计就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单纯仙尊不喜关四,不希望关四离她近罢了。
仙尊同她进入了那群建筑中,进了间最高大富丽的,里头几乎没什么布置,仅一塌一桌一椅,有一说一,能看得出此处的主人是个神仙,因为压根就没有衣食之类的物件。
云栖见这桌上倒是有个摆设,上面有个什么亮堂堂的,上前一瞧,是面镜子。
奇怪的是,这镜子中虽照出了个她,却并不是她拿着对着的相应角度,而是像一个高高挂起的摄像机,在用第三人称记录着她的生活。
奇怪。
云栖将镜子拿远了些,镜中画面不变;又换了个角度,画面仍是不变。
她又悄悄对着一旁默不作声看着她做这一切的仙尊,自己从侧面悄摸摸看,咦,居然还是那一副画面。
难道这镜子在谁手中就照谁?
总不是专门为了照她的。
她心中将闪过这个念头,听得仙尊道:“我平日会看你。”
云栖:???
云栖:!!!
啥玩意,啥平日看她?她还有什么仙尊惦记的点吗?
云栖手猛地哆嗦下,那镜子险些打碎,干巴巴挤出个笑来:“哈哈哈……仙尊真是说笑……”又赶忙将那镜子放回原处,不敢再碰一下,听得仙尊认认真真回答:“不是玩笑。”
云栖:……
她心中琢磨,若说她身上仙尊惦记的地方,那就是她是林扶风的师妹,那么总归这三魂最后都要合三为一的,估计这是闲着没事监工来了。
云栖成功将自己说服,瞧着一脸淡漠,甚至说得上无辜的仙尊都有几分资本家剥削员工的险恶,别开视线
扫了室内,这里摆设太少,就算用穷举法,她也能找一遍,当即就伸出罪恶爪子将桌椅床榻一个个戳一遍。
其上无数神纹浮现的万仙桌,嗯,没反应。
旁边的凳子,嗯,也没反应。
最后还有个床榻……
云栖觉得碰人仙尊一个独居单身异性的床榻不太好,余光瞄眼仙尊,见他仍旧神色淡淡,好似这屋子不是他的。
额,那她就……
云栖颤巍巍伸出爪子,往仙尊那没有任何被褥、真就是单纯一张床榻的床上摸了下,触电般迅速收回。
好,也没反应。
也就是说明,这间房屋内,并没有魄。
云栖往外头一瞅,见群楼叠嶂,觉得很是头疼,又觉时间浪费不得,对仙君道句“仙君,我去寻魄了”,见他回应个“好”,便朝着外头去了。
一晃三个时辰,她才见了几十间。
这些楼宇看着密集,实际每栋间尚有距离,费时费力的很。
这些房屋,有的甚是宽敞,其内几乎毛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但也有房间内摆着东西,什么绫罗绸缎经书论著,各类都有。
这……她该怎么找起啊!!
眼瞅着那轮太阳就要升起,云栖垂头丧气踏出一间满是绸缎布匹的房屋。
满屋的各式布料,有的还防水,有的轻若无物,全是尘世间见不着的鲜品。她一个个摸了一遍,觉得手都快秃噜皮了,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
这样下去,莫说林扶风何时魔力爆发了,连她有生之年能否找到都是个事!
云栖垂头丧气又回了此前的楼宇,仙尊仍是像方才一般坐着,似乎压根就没动。
云栖踏入,问:“仙尊,有什么对您来说意义特殊的物件吗?”
她方才在外头寻魄之时就想问来着,好歹是自己的魄,总不至于随便从路边薅把草捡个石头就可以吧?
仙尊看着她出神,认真思索了片刻,云栖都快要以为思索了这么些久那多半是有收获的,这个收获就是,他淡淡答:“没有。”
云栖:……
她循循善诱:“额,比如什么金杯啦,什么戒指啦,什么书本冠冕啦,或者哪怕是一条蛇一个大难不死孩子……”
很显然仙尊没有伏地魔那么重视仪式感,他并没有将自己的魄折腾成魂器,非常淡然地看着她叨叨了这么些,完全不知她到底在讲什么,眼神甚至都虚焦了。
虚焦……
云栖:???
仙尊这是打起了瞌睡?!
您好歹尊重下讲话人啊!!
仙尊大抵是困迷瞪了,头略微往下栽下,有些飘忽的双眸又重新聚焦,懵懵懂懂看她。
就,还挺乖巧。
乖巧这个词咋想也不该和仙尊扯上关系,云栖权当看错了,思虑回到了方才话题。
仙尊说他没有什么觉得特殊的物件……
她望着远远那好似叠起山间一般的建筑群,觉得头秃。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这么一想,她也困了,昨夜同关四叨叨许久,爬了山路,还搜了几十间房屋,忙着还好,这么一停下,倦意潮水般将她淹没,有一下没一下也开始打起了瞌睡。
她瞌睡的时候,老觉得有道直勾勾视线凝着她,睁眼凝神往仙尊那一瞧,果真是他。
仙尊生得很冷,如泼墨山水画的眉眼间透着万年岁月与世隔绝的疏离,面容白得毫无血色,唇色也是淡淡,又是一袭白衣,说话轻飘飘的,除去那个千奇百怪的笑,他就没什么表情。
怎么说……
就不像个人。
大抵神仙都是这样吧,她想。仙尊虽是给人感觉像个伪人,眼底却带着丝丝暖意,即便令她感觉甚是诡异,云栖总觉得,他对她是没有丝毫恶意的。
不知过了多久,云栖才意识到,自己瞧着仙尊出神已经良久了,而仙尊也一直看着她,两人这么一直对视,很是尴尬。云栖“哈哈”笑了声,慌忙移开目光。
那股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仍在。
好好好,仙尊还在看她。
这么被人一注视,云栖觉得睡也睡不好了,小声同仙尊谈判:“仙尊,我睡觉之时,您可以别这么看我么?”
她也知道这么个语气同这老祖宗说话是没大没小的,但是困倦之下,理智是被压制的。
仙尊那漆黑的眸子收缩了下,很是困惑:“小栖不愿我在此么?”
“啊?”她正想解释,却见仙尊不气不恼,神色淡淡,还带了丝懵懂,道:“好。”
接着他起身踏出房门,外头不知何时正下着雨,簌簌白团而下,在他不染纤尘的白衣上印上点点水色。
云栖:???
她的困意一扫而空,连滚带爬起身来,朝门外走,见仙尊也不动,就站在门外淋着雨,一双眸子盯着她。
方才他的面容被门遮挡了些许,看不到视线,这下子,云栖可算知道了,仙尊理解的“别看她”,是别在房间内看她,还专门凑在门前,在她视线看不到的位置盯着。
怎一副诡异场景。
就,匪夷所思。
云栖也顾不得外头的雨了,踏入雨幕中,将一动不动似在站岗的仙尊一把拉回殿内,仙尊也没其他反应,就这么由着她拉扯了。
踏入殿内后,云栖诧异至极:“仙尊,您为何要出去?”
眼前满身沾染雨水的仙人语气困惑不已:“小栖不希望我在这里。”
“不是……我是说,仙尊别看我就好……”
她耐着性子解释,心道,怎么愈发觉得仙尊就是个小孩,理解能力同旁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这样啊……”他喃喃道,看着她的视线却是愈发粘稠,轻飘飘道:“……可我做不到……”
云栖:……
她也不愿同仙尊继续掰扯“为何做不到不看她”这件事了,瞅了眼仙尊浑身的水糊满了他的白衣,老觉得像个个阴湿水鬼。
她问:“仙尊为何任由这些雨洒在自己身上?”
按照仙尊的修为能力,控制自己不被淋到可不是什么难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