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枭靠在椅子上,身旁的药伯同样是一脸惊异,连称呼也忘了伪装:“主上!你把血一给了谢姑娘!”
苏枭道:“怎么?拿她的牡丹花,了却我多年心事,血一给了她,还不值么?”
药伯张口结舌,却最终没有说话。
血一在影卫里排名第一,当然应该护卫在主上身边。但主上决断已出,自然不容他置喙。
苏枭看了眼药伯那甚是不赞成的肉痛不已的脸,不由笑了一声,说道:“就护她这段时日,等我们中土这边的事了了,血一还是会回来的。”
药伯的脸色这才缓和了。
苏枭仰面,轻叹了口气,对药伯道:“我们在此间也不宜耽搁太久,那几船的货备得怎么样了?”
“少爷,”药伯的称呼又变回来了,“按您的吩咐,瓷器、香料、丝绸、药材,还有做好的新茶,差不多在原地都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只待您吩咐,就会运输汇集,到指定地点装船。”
苏枭道:“这批货过段时间你先着人送回去,我留这儿看几番热闹,三两个月再回。”
药伯又有些迟疑,终于还是道:“少爷可是想等谢姑娘度过这番危机再回?”
“嗯,”苏枭道,“我想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没拿出来的东西。”
药伯躬身告辞了。夜色深浓,夜风带着几分凉爽吹进了屋,耳边能听见庄子里夏虫的鸣叫。
苏枭灭了灯,任凭自己静静地淹没在深浓的夜色里。
他反复思量,举棋不定。
谢湘江所面临的妖鬼之祸,是一个极好的得到她的机会。他甚至可以推波助澜暗中制造各种激烈的她难以克服和解决的困难和遭遇。
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谢湘江的性子,不择手段去得到她,会不会最后只能失去她?
天下的女子遍地,可谢湘江这样的女子只有一个。
而谢湘江原本很累应该早早睡了歇了。她也想沉得住气,做一个不动声色,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有风度风骨的人。尤其是在苏枭的影卫面前。
但从此自己身边多了个人,还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长什么样,着实是让她觉得惊悚不安。
这些只有那些金字塔顶尖上的帝王和太子王爷们才能用的起的高级贴身保镖,她一个卑贱穷人没见过世面,陡然拥有觉得浑身不自在,寝食难安。
对,她本来就是一个卑贱穷人。装什么十三,怕什么露怯丢人?
于是谢湘江大晚上三更半夜不睡觉,穿着中衣散着发,光着脚丫子就走出了房门,站到了庭院的中间。
月末没有月光,星光也略显暗淡。
谢湘江于是点了灯笼,对着夜空说道:“那位影卫先生,可否现身一见?”
谢湘江调动了全身的感官,竖着耳朵睁大眼睛就是想要察觉出那影卫出现的地点、姿态甚至角度,但是让她非常失望的是,她调动了全部的感官想要感知的人,已经在她面前十步远的地方行礼了,她才留意到人家。
真的就像是鬼一样,莫名其妙就到了身前了。
谢湘江突然就有了让慧空小沙弥附身,她咋咋呼呼冲过去赞叹发问的冲动。
年幼无知就是好啊!只可惜自己不能够了!
于是她便作知心姐姐,开始关心影卫的饮食起居。
“呃,您,您好。虽然您家主子说待所有风波过后,您还是要回去的。但这段时间,就委屈您,请您多费心了。”
那影卫竟然有着异常动听非常有磁性的嗓音:“谢姑娘请不必客气。”
呃,宛若小提琴低沉地拂过心弦,这声息,真的很让人迷醉。
谢湘江非常非常喜欢,于是就问了:“有没有人说,您的声音特别特别好听的?”
那影卫大概是没有和人聊天的习惯和本领,当下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将头低得更深。
谢湘江也不以为忤,笑语道:“其实我这边呢,没有那么多危险的事,估计也引不来身手特别好的敌手,所以让您来有点大材小用了哈!这样,我会让人搬来一张小几,每日的饮食都让人放在庭院的小几上,你自己方便的时候随便拿去用,可好?”
那位叫做血一的金牌影卫沉默无语了半晌,才说了声“谢谢谢姑娘。”
血一无话,但谢湘江有话啊,她很是轻松随意地聊家常:“那您的换洗衣服呢,我准备好给您……”谢湘江四顾了一下自己的庭院,“西厢房有忠叔忠婶住了,那你住东厢,我让人把衣服给您送东厢!”
血一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谢姑娘您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您养了一个影卫吗?”
谢湘江怔愣了一下,仔细一想觉得人家说的对,于是声音清脆地从善如流:“您说的对,是我着相了!那我就每天把换洗的衣服放在忠叔那里,你们只穿黑衣的吗?”
血一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湘江看着他,突然道:“我可以,走近您吗?”
血一陡然间不知所措,他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她为何要走近自己?影卫是要与主人保持距离的。
可是主人要走近自己,似乎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可以了!”谢湘江说着,一步一步地走近血一,直到停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身形瘦削,比谢湘江高上多半个头。此时他低着头行礼,风拂衣袖,他却似乎连头发丝都不曾动。
谢湘江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说出的话低柔轻缓。
她说:“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血一不可察觉地瑟缩了一下,忙将头埋得更低,说道:“谢姑娘,这不……”
“我想知道,那个能在最危险的时候舍命救我的人,他长什么样子。”谢湘江打断他的话,带着一个生命体特有的赤诚的温暖与温度,“请问,可以吗?”
血一全身的血突然便被煮沸了,随之便有一种极为酸楚的东西直逼眼眶来,他的胸腔里生起了一种极为陌生的情绪与感慨唏嘘。
谢湘江带着虔诚而珍之重之的心,伸手用食指托起血一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来。
血一半推半就的,让谢湘江略微费了一点力气。他抬眸只看了谢湘江一眼,便规规矩矩垂下了眼睑。
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苍白清秀的一张脸。甚至有那么一点文弱。
谢湘江松开手,对他道:“虽说您是奉命行事,但您却是披星戴露,风霜雪雨护我周全,这份情我得领。”说完,她朝血一慎重地一礼:“谢香姬在此,多谢您!”
血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谢湘江回身往房间里走,说道:“我去睡了,您工作吧!”
谢湘江是三天后去的京城玄妙观,拜访清成子道长。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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