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已经黑了,路灯上结着薄薄的霜,让灯光都显得模糊了一些。
诺特斯似乎很早就被放出来了,正在警局门口的一个雪堆旁等她。
两人汇合,商量了两句,打算先回家。
今天稍早的时候,他们是开庄洪成的车出门的,然而来警局却坐的是警车。那辆车被扔在了茶室,现在大概还在那里孤零零地停着。
然而天色已晚,他们都没有把它接回家的想法。
两人打了一辆车,就这么回到了庄森芽一家人所住的公寓楼。
下了车,来到单元楼的门前,庄森芽回过头来,眼睛在暗夜中亮亮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爸妈这个喜讯。”
“嗯?”诺特斯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张简栾倒台,机市长回上茂市就职。裴正失去了他的后台,暗地里和光曙公司作对的人也就不在了。”她陈述着自认严谨的逻辑,“这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对方了然,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暖白的气团,“啊,是这样的。那就提前恭喜他们吧。”
“你怎么回事。”她戳了一下他的腹部,指尖陷进了羊毛呢大衣里,“离开警局之后就心事重重的。”
这一路上诺特斯都没怎么说话,要么是盯着窗外,要么是玩具一样拨弄她的手指,净是些幼稚的行为。
诺特斯闻言,低下头来,原本漫无目的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
他们无言地对望了一阵,气氛略有些微妙。
“怎,怎么……”庄森芽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然而被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注视久了,她渐渐意识到什么,不由得紧张起来,嘴巴也抿紧了。
难道……难道这就是那一刻吗?
她一直在期盼的一刻?
之前诺特斯承诺过的,说等腾滨集团的事情解决之后,在兑现了所有他曾答应过她的承诺之后,他就会……
真的?现在?在这里?
就在她家楼底下?黑黢黢的楼洞口?在这个什么也不是的时刻?
倒也……不是不行吧。
她等这一刻太久了,以至于退让到不在乎时间地点,只要别是在凌晨的垃圾桶边上就算成功。
眼里无法遏制地出现了期待,她仰着头看着他,几乎屏息凝神,等待着他把那句话说出口。
诺特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她拉近了一些,附唇在她耳旁,“森芽,我有话想和你说。”
要来了。
她强装镇定,可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极力放轻了声音,才不让那其中的兴奋显形,“嗯,我听着呢。”
“我……”男人的声音像在叹息,又蕴含着太多的情绪。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证明它的欣喜。
在这紧张的关头,她听到诺特斯说——
“不吃晚饭了。”
不知哪来的猫头鹰在树枝上咕咕地叫,昨夜下的新雪静谧无声。
庄森芽眨眨眼睛,身体里兴奋的余温尚未冷去,她机械地重复,“……不吃晚饭了?”
“嗯。”他把她放开,无害地笑起来,“告诉你爸妈,不用留我的份。”
她愣愣地盯着他,半晌才回了一声,“……哦。”
拍了拍她的脸颊,诺特斯转身要走,“那就这样,我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做。”
一阵寒冷刮过,身体里的余温终于散尽了。
剥去兴奋的外壳,愤怒的底色露了出来。
庄森芽双眼大睁,一瞬间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整个人都要跳起来,“诺特斯·辛格!!”
没走半步的男人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诧地转过头来,那意外的眼神仿佛在说,他从来没听过她用这么暴怒的声音叫他的全名。
她怒喘着气,仿佛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用一双满是羞愤的眼睛瞪着他,“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撑死吧你!”
这句话撂下,她钻进了单元门,头也不回。
坐上了前往六层的电梯,全身上下仿佛都被愤怒激活了,电梯门开得太慢她都想上去给两拳。
讨厌,烦人,恶劣至极!
站在家门口,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说句喜欢会死吗?非要这么折磨她!
怎么,耍她很好玩?看她气急败坏很有意思?
为什么就是不说?!
她在家门口制造了一连串的骚动,这声音引来了室内的人。
门打开,一束暖橘色的光线打过来,照亮了走廊里的人。
祁欢看着自己发型凌乱不已的女儿,连忙迎了出来,“呀,芽芽,怎么了?怎么在家门口待着呢?诺特斯跟我说你们有事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庄森芽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门,挂在自己老妈的身上,“别提他,妈。”
“好好,不提。”她十分有眼力价地转移话题,“你……还没吃晚饭吧?正好你爸刚带了一桌子菜回来,有你爱吃的拌鱿鱼。”
来到了饭桌上,香气让她恢复了一些精神。
爸妈有些忧心忡忡地打量她,都是一副不知道自家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看他们这个样子,庄森芽直想骂自己是个混蛋。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已,干嘛要让家里人担心呢?
她拍拍自己的脸蛋,把那些烦恼的事情暂时抛在一边,盯着桌上的菜肴,眼里放光,“这些……是老东厨他家的菜吧?”
见她恢复了精神,祁欢连忙接上话题,“是,你爸每次都嚷嚷着要吃。我说他家盐放得太多,他就像听耳旁风一样。”
庄洪成坐在对面,两只大手局促地捏着细长的筷子,“偶尔吃一次又没什么问题,不然咱俩都没空做饭,难不成喝西北方去啊。”
“喝西北风还减肥呢。”
“哟,那是你的追求,可不是我的。”庄洪成往自己碗里夹了几块肉,然后就把那盆红烧肉推到了母女俩的面前,“天天忙前忙后的,像个轱辘似的连轴转,我巴不得长点膘呢,不然消耗不起。”
祁欢露出嫌弃的表情,用根本什么都遮掩不住的筷子挡住脸,又用其实谁都能听见的声音侧身悄声对庄森芽说:“你爸太笨,忘性还大,别人一趟能跑完的流程,他得来回四五趟,他不累谁累。”
“我那是谨慎。谨慎,懂吗?”他强调,“对待患者可马虎不得。”
祁欢再次小声点评,“也就责任心能拿得出手。”
庄森芽痴痴地笑着,因这无伤大雅的拌嘴而乐得开心,“爸,妈,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夫妻俩齐齐投来视线,等待着她嘴里的好消息。
庄森芽把想好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没说她今天具体去做了什么,免得这两个人又开始担心。
她只表达了光曙公司的境遇会变得更好,因为腾滨集团失去了靠山,不可能再那么针对他们了。
听闻机承望大概率回到上茂市继任市长,庄洪成大喜过望。得知两年前的食品安全事件得到昭雪,夫妻俩更是出了一口恶气般,替不在这里的机承望感到高兴。
两人开始滔滔不绝,讨论着要怎么和老朋友好好庆祝一番,如何宴请才能对得起这两年的颠沛流离。
又畅想着公司将如何恢复往日的辉煌,能研发出更多的医疗器械,照顾更多无助的患者,让每一个因残缺而枯槁的灵魂得以完整。
庄森芽在一半的时候退席,把热烈的议论留给夫妻两人。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酒足饭饱地躺在床上,心中有种微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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