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贞寺内檀烟袅袅,梵音交杂着和尚诵经的声音,二者相互融合极为和谐。
李令则将香烛放置香烛台上,合上手虔诚的还愿。青烟缭绕在她周围,显得她更为出尘绝然,一颦一笑清冷从容,恍若神妃仙子。
李瑾面对她的疑问,单单红了脸,半晌不说话。李令则也没有步步紧逼,非得要求他说个理所当然。
寺外人潮涌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无论是年轻少女还是年迈老妇,都想一睹天降紫薇星的容颜。众人的议论声透过石墙,接连不断地穿进李令则耳朵里。
刚把香烛归置好,周静宁就上前拉住了李令则的手,眼神期待:“等你等的好难受,现下总算好了!我听外面的人说他们马上就要经过这里了,走走走,我们去看游街!”
“堂妹……”李瑾不自觉站在李令则身后,补充道,“外面人多拥挤,实在不方便看。我让小厮在不远处建了个凉亭,我们去那里看吧。”
他又恐李令则拒绝,接着说:“我已经备好你喜欢的雨前乌龙。如果方便的话,你和周小姐一起吧。”
不自觉之间,李瑾耳尖红了大片。
听到这里,周静宁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她扯扯李令则的衣袖,小声道:“看来三殿下早就准备好了,好一个美男计呀,我就说吧,出来有惊喜。”
李令则知道好友最是嘴贫,按了按她的掌心暗示收敛点。
现下日头正盛,外头民众的声音越来越大,若是要她去挤着看,说不定游街连人的头发丝都见不到。既然李瑾已经备好了一切,那她也应当顺水推舟应了需求。
李令则盈盈一笑,算作同意。
小厮走在三人前面为其带路,李瑾在李令则身边,只觉得李令则身上萦绕着檀香和药香,一行一动之间勾着人的心。
三人在凉亭处坐下,周静宁忙招呼贴身侍女拿出螺钿紫檀盒,迫不及待地打开将里面的花球塞给李令则。
“你什么时候带了这些东西?”李令则看着手里造型精致小巧的花球,不由失笑。
“为了来凑这场热闹,我可是准备充分!毕竟这样的盛事难得一遇,再怎么说,也得投个好彩头嘛。”周静宁得意仰头,向李令则科普道,“令娘,你想扔给谁?是状元还是榜眼,还是那探花?”
李令则手里拿着的花球在一瞬间炽热起来,掌心烫得惊人。她看了一眼李瑾,见此人面色果然难看起来,只好无奈道:“来到这里不过就是为了凑个热闹,那就没什么讲究了,我等会看谁顺眼就投谁。”
话是这样说,李令则心头默默盘算这前三甲分别是谁。
状元来自吏部侍郎的梁家,榜眼来自礼部尚书的刘家,而探花,则是名不见经传的景家。
还没让令则多想,一层又一层的人声裹挟着敲锣打鼓的礼乐声逐步接近。前排是引路的礼部官员,其次是状元、榜眼、探花以及后续的十七位进士。
最耀眼的就是身着大红长袍,骑着枣红大马,走在前列的状元、榜眼、探花三位前三甲。
“状元!状元!看看我!!”
“状元佑我儿高中!”
“探花传授我儿才华!”
民众的声浪骤然变大,路上也顺时多了花球荷包瓜子花生等物。
三人游街均是意气风发,民众也给面子,荷包花球之类的讨好彩头的东西流水似的往前面前三甲的身上扔去。
状元梁河已经是第三次参加春闱,这下高中魁首,苦尽甘来,这下骑在马上喜不自胜。
榜眼刘务义也是四次中举,百般艰辛后终得好果。骑在马上眉目带风,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荷包,朝着周边民众微笑示意。
其中前三甲最受瞩目,也是最不同还是家世稍微逊色的探花景钰。首次参加春闱,便取得探花成绩,简直就是紫薇星下凡。此刻日头正盛,骄阳似火,衬得浅绿色的眸子深邃而独特,面容俊美却自带疏离气息。
他眉头微蹙,丝毫不管砸在身上的东西,虽是一派清冷古板之相,但实在碍不住一张好脸,姑娘们扔荷包花球等物扔的更起劲。
“这探花果真貌美!这独特的气质!实在是不可多得!”
“扔给他扔给他,我要全部扔给他!探花郎,求您看我一眼!”
“只要看到探花郎这一眼,这辈子也是足够了!”
民众沸腾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周静宁忍不住戳戳李令则:“看来这探花人气颇高。但我左右看了,他身上没一点东西的痕迹,这样,令娘也扔他试试,看他接不接?”
李令则瞥了她一眼,还没等她做出反应,礼队前行的队伍已经离她们越来越近。令则抬起眼,正好看到所谓的探花郎景钰往下看。
景钰身骑枣红大马,身着红衣长袍,眉眼深邃,周身气质令人惊心动魄。
两人相望,李令则蓦然看到一对浅绿色的眸子,霎时微怔。
心口处不自觉开始疼痛。
绿眸?
是他?
梦里的他?
还没等她思考,她手里的花球已经抛了过去,景钰还没伸手拿到,就因为用力过小,花球掉落在地。
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在眼前,清冷如月的探花郎看到李令则果然在这,眉眼中难得夹杂暖意,眼见花球落地,实在不甘心。
他停住马,朝着眼前娇俏胜花的郡主温声道:“您能为我再抛一次吗?”
花球落入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已经泥泞不堪,再怎么也不是能抛起来的样子。
李令则颇有些为难,看着眼前等待的美少年,思索再三,最后还是为了讨一个好彩头,解下头上戴的翡翠发簪,而后用力抛向他。
翡翠发簪颇有分量,一下子撞在景钰心口,大红的衣袍上显露出弄乱的痕迹。景钰不顾翡翠的坚硬,用力握住发簪放置心口。
随后抬眸看李令则反应。
李令则对此只感觉奇怪,这探花郎前面没有收下任何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收了她的发簪,难道是能看出发簪价格昂贵?
那这探花的确有趣。
而景钰看着眼前态度平淡之极的李令则,以及在身后护守的李瑾,手指不自然紧握缰绳,翡翠尖锐的棱角扎入他的手心,景钰缓过神来。
她现在还是和李瑾站在一起,但是对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景钰没有看到李令则眉眼间有一点触动,心口处登时刺痛。
没有生气,没有失望。
只有平静。
就像两个人从未相识。
等等。
景钰脑子转的极快。
从未相识?难道……
难道李令则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李令则看着面前的景钰面色凝重,不自觉退后两步,正好撞在身后李瑾怀里。
她和李瑾对视,不自然地分开。
还没等景钰做出反应,后面的人潮便催促景钰继续往前。景钰实在没办法,只好收回眼神不得不继续向前。
手里的翡翠发簪,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景钰回想起李令则和李瑾的对视,神色不自觉暗沉下去。
李令则刚刚经历了一遭,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周静宁抱住哀嚎:“他收下了?他还真的收下了?”
“嗯……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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