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洄原本心里想着事。
黄秀兰六点左右从书店离开,他到达书店的时间大概是六点半,就算从育才路到达江堤,最多也不会超过七点。段星洄将自己带入凶手的视角,却始终想不通,他是怎样短时间不仅行凶杀人,还顺利伪装好了现场。
段秉衡的一句话却将他从自己的思想里扯了出来。
像是没有听清,段星洄愣了片刻,才明知故问道:“你刚才说,谁死了?”
段秉衡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电话对面的人又说了几句,他轻“嗯”了声,“知道了,后面的事我会安排。”
段秉衡挂断电话,段星洄呆呆地看着他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屏幕上幽幽的蓝光熄灭,车厢里再次黯淡下去。
“江沁月,她怎么可能死?”
段星洄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与本家人有过来往。一方面源于段秉衡,另一方面他本来也不怎么喜欢那边。在段星洄眼里,罡建段家一屋子都是煞笔。
江沁月和他那位名义上的小叔的儿子,更是煞笔中的大煞笔。段星洄就是因为把揍了他,拿了个处分,才休学在家。
但是现在,本该嫁给他小叔的江沁月却死了。
死在她还没有嫁进罡建集团之前,他爸妈还是十六岁的时候。
如果说之前几位女学生的去世只是时间发生了改变,但江沁月的名字从段秉衡嘴里说出来,却让段星洄感到一阵恐慌。
他所熟悉的未来,彻底发生了变化。
“怎么了?”沐绒棉问。
在沐绒棉记忆里,江沁月还是那个穿着公主裙,有些骄纵但无伤大雅,被众人追星捧月的女孩。
她们俩之间的交集不多,沐绒棉对江沁月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突然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沐绒棉比起惊讶更多的是心情沉抑。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段星洄敛目,“我就是没想到死的会是她。”
坐直了身子,段星洄稍微平复了下语气,“江沁月是什么时候死的?我记得她上午还在学校。”
段星洄不知道江沁月来找过段秉衡,但却通过教室的窗户,看见她从教学楼走了出去。
沐绒棉能感觉到事情远没段星洄说得那么简单,但他不愿意说,想要糊弄过去的心思也明显。
视线在段星洄的侧脸上停留几秒,沐绒棉没有再问,目光同样跟着段星洄落在前座的段秉衡身上。
“江沁月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左右。”
段秉衡靠坐在椅背上,平视前方,也许是觉得车里有些闷 ,他按下车窗,汉津市夜晚的凉意将他的黑发吹起来,低沉的嗓音在呼啸的晚风里有些失真。
“法医初步认定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一点左右,也就是华新上午放学没多久,江沁月被人杀害。”
“一点到八点,七个小时。育才路附近学生多,人流量密集,江沁月的尸体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凶手是故意掩盖了案犯现场,还是?”沐绒棉皱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段秉衡偏头看了她一眼,诧异她的冷静。
自从接到江沁月的死亡讯息,一下午,段秉衡手机通话就没断过。由于陆仲清那边的亲戚关系,段秉衡没办法坐视不理,但那些自从接通就始终哭啼落泪的电话,也确实扰得他脑袋疼。
相比起他们,反倒是与沐绒棉沟通起来轻松太多。
“没有,我去看了现场,江沁月的尸体没有受到太多破坏。不过案发现场的位置却十分隐蔽。”
辨别尸体身份在法律程序上本该由死者的直系亲属完成,但因江沁月的父母都在港城,段秉衡作为远亲,便以受托人的身份先进入案发现场了解了情况。
“凶手找的位置你应该知道,是三中女生宿舍楼后面的公共卫生间。”
沐绒棉点头嗯了声。
三中虽然大多是走读,但因为有不少是来自周边县市区的学生,学校领导考虑到实际情况,还是在靠近操场的腾出了一块地,作为专门的学生宿舍。
至于段秉衡口中的卫生间,原本是与操场配套的公共厕所,新的宿舍楼建起来后,铁皮围栏一直没拆,要想过去得绕上好大一圈,外加宿管管的不严,人有三急的时候,楼里的值班阿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放学生们进去了,原先的公共厕所反倒渐渐荒废。
沐绒棉平时去那的次数少,只是在学校每年举行运动会的时候,在操场上,和同班的同学约着去过几次。
“江沁月是在三中学校里面去世的?”
“嗯。”
因为是他杀,江沁月的死亡现场可以算得上血腥,想到那张完全被锐器划戳到血肉模糊的脸,段秉衡手肘靠在窗边,轻按鼻梁,压下胸腔里淡淡的不适。
“下午七点四十左右,清洁工在照例打扫卫生的时候,在公共厕所的隔间里发现了江沁月的尸体,第一时间便报了警。”
段秉衡主动淡化了细节,简单几句话便还原出了事情的经过,但实际情况却远比他描述的更加血腥。
为了便于管理,三中的作息时间表几乎与新城区的华新私立高中别无二致。
下午六点,最后一节课结束,学生们放学回家,等学校里没了人,清洁工便开始打算卫生。
因为三中有值班制度,每个班级都有需要负责打扫的区域,所以清洁工的工作任务量其实并不多,顶多是将几个公共厕所扫干净,倒完垃圾桶就能下班。
和往常一样,清洁工把掉落在操场附近的落叶扫得差不多,便打算从宿舍楼里面绕过去。
因为明天放假,三中不允许学生周末留下,平日热闹的宿舍楼已经空了,只剩下一楼值班室坐着位生活阿姨在看报。
清洁工在宿舍楼和值班阿姨聊了几句。因为二人是同乡,值班阿姨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陪着清洁工一起去趟后面,这样待会等她返回来也方便给她开门。
等俩人结伴到达宿舍楼后面的操场,天已经完全黑了。三中操场上没有安装照明灯,又因为前面有新宿舍楼当着,上个世纪九十年就建好的厕所完全隐匿在阴影当中。
由于地理位置,这间公共厕所平时来的人少,没什么需要打扫的地方,清洁工也就是简单推开门往每个隔间里看了眼。但在推到最后一个门的时候,却发现推不动了。
最后一个隔间的门锁早就坏了,图方便,半年前就被清洁工用来囤放清洁工具。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倒下来,把门从里面给抵住,清洁工打算通过门缝把东西挪开。
结果伸手往里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手软绵的东西,意识到不对劲,清洁工连忙喊站在外面等她的值班阿姨进来。
好在阿姨出门前拿钥匙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手电筒,俩人趴在地上,往里一照,才发现逼仄狭窄的厕所隔间里趴着个人。
三中以前的厕所都是老式蹲坑,几十公分高的台面中间挖出一道前后贯通的凹槽,每到固定的时间,前面蓄水桶的水便冲下来。
哗啦的水声一响,那人的头发便被水冲地从蹲坑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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