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西表情瞬间绷不住了,面容扭曲。
孟律当着他的面,将那副画卸下来。
江岑西阴阳怪气:“你的组织还在下面,再不下去他们就走了。”
“不是你叫我上来吗?”
“让我离他们远一点。”
孟律动作未停。
问出了压在心里很久的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心?”
江岑西散漫的表情收回去,看了她许久,
视线还落在她身上,却又像在发呆。
“你就当我多管闲事。”
“走吧,送你回家,已经很晚了。”
江岑西转身走在前面。
孟律皱紧眉头,
不待她说什么,江岑西突然转身,径直走进屋,把那些练习册拿走了。
在熟悉的地方,孟律没有感受到时间流速。
下楼时才发现,梁志海等人已经走了,店里空旷,门口挂上了休息中的标牌。
春姐在楼下打扫卫生。
她来店里时已经下午,此刻已经傍晚六点。
夏日天长,太阳还挂在天边,染红一片云霞。
孟律不知道江岑西罐子里卖的什么药。
迟疑的跟着他走。
“上车,我送你。”
江岑西好像要把“多管闲事”进行到底,示意要帮她戴上头盔。
孟律警惕的后退一步。
“你在搞什么鬼?”
江岑西笑出声。
“你怕什么?”
“我们认识很久了,你总来店里,对我还不熟悉吗?”
他的笑很陌生,语气也轻佻。
孟律接过他手中的头盔,
这才看到他身后的——电动车?
孟律嫌贫爱富道:“另一个车呢?”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那个车,所以才会认不出。
“卖了,最近手头紧。”
江岑西不想多聊这个话题,等她上车后,就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隔着头盔,声音闷闷的。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言语里的诱导性。
“学习怎么样?有别的打算吗?”
“什么时候和梁志海混一起的?”
“你家在哪呢?这个点家里有人吗?”
孟律越听越不对劲。
上半身倾斜,故意用头盔抵住他的,撞在一起时,江岑西瞬间卡壳。
孟律说:“无父无母。”
江岑西向前错开她的触碰,短促的皱了一下眉。
“我知道你之前一直在外地上学,跟着你妈妈回来的。”
“你知道?”孟律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上半张脸,细散的碎发搭在眉骨,睫毛是不上翘的,长而浓密,洒落一扇阴影。缀在其间的眼睛映照路灯影影绰绰的光亮。
“县城里面没有秘密。”江岑西耸肩。
孟律默默靠后了些。
或许是久别的人再次相遇,她无意识的频繁对着江岑西出神,像要把这个人和上一世那个被她纠缠的人联系起来。
可她逃避了太久,那些记忆变得模糊又空洞,她反复咀嚼的只有自己的贪婪和懦弱,愧疚让她将有关江岑西的回忆锁起来。
于是很多年再次见到江岑西,有关他的每一帧都是新鲜且陌生的。
不免心中空落。
“对于我来说,这里也是外地。”
孟律看着江岑西把车停在路边,将那几本没有笔迹的冲刺题扔进垃圾桶。
他长腿支撑地面,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语气又变得轻佻。
“离黑天还早,带你去玩玩?”
突然加速,
原来路线早就朝着背离县城的方向。
江岑西一开始就没打算送她回家。
他们最后停在市中心。
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路两边的绿化树挂满彩灯。
和夕阳泼墨般的余晖晕染在一起,有一种繁华的错觉。
孟律跟着江岑西穿过广场,走入一条街道,在路的尽头停下。
霓虹灯牌映入眼帘。
醉岛
是一家酒吧。
江岑西走在前面,目光隐晦落在孟律身上,见她什么都不问就跟着自己走,脚下步伐加快。
夜生活刚刚开始,
酒吧营业时间晚九点至第二天凌晨四点。
他们到时,酒吧还在准备营业。
白炽灯光线通透,调酒师换好工作服走进吧台,一瓶酒在她手里玩出了花。
正对吧台坐着一个青年男人,半依桌沿,正和调酒师聊天。
江岑西似乎是这里的熟客。
轻车熟路,一进入就如鱼得水,陆续有人和他打招呼。
江岑西可有可无的点头,
迈着大长腿,脚步声引得吧台的老板转身看他,诧异挑眉,随后对他举了举酒杯。
江岑西进来后就没管孟律,自顾自走到吧台前,单手扶上了桌子,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T恤,冷光下肤色瓷白,手腕皮下青紫色的血管很显眼。
侧头和老板说了什么,眼尾挑起一点弧度,露出只有熟人才窥见一二轻盈的笑,随后接过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江岑西要做什么呢?
孟律站在原地,没有打算参观的想法。对已经来过无数次的地方不感冒。
她站在舞池的位置,穿着干净整洁洗的泛白的校服,齐肩的学生头遮住大半张脸,浑身散发着格格不入的气息。
忽的,灯光暗下来,
她看到江岑西喉结滚动,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对她轻佻歪头。
伴随着几道脚步声,
孟律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一些清甜的气息包裹着她的周身,江岑西蛊惑道:“之前没来过吧?”
“别害怕,带你玩玩。”
他似乎想揽孟律的肩膀,在孟律一眨不眨的视线下,骨感修长的手错位拉住了她的手腕。
不给孟律拒绝的机会,一把将她拉到吧台另一边空闲的沙发旁。
孟律看着眼前被清空的桌子,一旁老板李渡拿了一把色子,他身后,调酒师尤准拎来了一大桶冰球,冒着丝丝缕缕的白雾,里面镇了满满的酒。
这幅逼迫好学生堕落的架势,让孟律醍醐灌顶。
啊江岑西这是在吓唬她。
让她好好学习不成,转头把她带进酒吧恐吓。
如果不是和他相处几年,对他的人品作风信任,孟律在纹身店没人的时候就跑了。
尤准率拿了一瓶冰镇的酒出来,将四个空酒杯整齐排列在一边。
接过色子,当着孟律的面,一颗颗放进色盅,让孟律看清,一共有十二颗。
随后手腕翻动,
她的手指异常灵活,将色盅在空中摇晃数次。
扣在桌面。
对孟律露出一个明艳又危险的笑。
“小妹妹,姐姐带你玩游戏,先给你讲规则。”
“这里有十二颗色子,大家轮流摇,摇之前要说一个点数,比如5,摇中了就要把这颗色子拿出去,换下一个人摇,如果没摇中。”
她隔空点了点那些酒。
“你就要喝一杯。”
“喝过酒吗宝贝?”
尤准撩开她挡住脸的头发,摸了摸她的脸颊,孟律像不自然一样,把头移开,避开她的动作。
尤准看了看一直盯着这边的江岑西,笑的十分开心。
“开始吧。”
孟律收敛眼底的思绪,
她直接接过色盅,作势要第一个来。
李渡道:“那就妹妹第一个,接着是尤准,我,最后岑西。”
规则只说了一次,
尤准照顾她,说的很清楚,这也的确是一个只看运气的酒桌游戏。
孟律道:“3”
她动作生疏的摇了摇色子,只在尤准刚才的基础上轻轻摇晃几下,打开前她先看了眼江岑西。
他坐在孟律对面,百无聊赖的转着空酒杯,眉眼低垂,睫毛打落两片阴影。
一点都没把注意力分给她。
孟律缓缓打开,
“3!”
“运气很好吗小妹妹。”
尤准大声笑着,把数字是3的那颗色子拿出去,剩下的装起来熟练摇动。
“我要5。”
她看都没看,打开后,果然是5。
毫无悬念。
李渡跟着笑,
抱怨道:“运气都这么好?”
又拿出一个后,
他随心所欲的摇,和尤准一样的成竹在胸。
“6”
他看都没看就移向江岑西那边。
由江岑西打开,
果不然,正中间一个6。
一共十二颗色子,眼下还剩九颗。
不论说什么数字,几率都很大了。
江岑西同样没有被罚酒。
十二颗色子,四个人玩三局,这个数目他们很照顾她了。
第一次传回孟律手中时,还有八颗。
孟律轻轻晃动,
视线落在面前这些人身上,有些想笑。
这算什么鸿门宴?
尤准姐,江岑西的表姑姑,高考考场在市里,孟律那次是住在尤准公寓候考的。
李渡,江岑西的发小。
这明明是熟人局。
孟律意味不明的笑,而且,四个人只有一个人不会控色子。
她这局很快过去,接着向下传递。
这局李渡喝了一杯酒。
一杯不够,酒蒙子又给自己多加一杯。
“我自罚两杯。”
最后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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