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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从兴庆宫回来后,文令仪当夜就病了。
来看过的大夫都说是风寒,也就吃几副药的事,但总也不见好。
到了后几天夜里更是盗汗不止、烧热不退,脸像块熟透的软杏,偏偏温度极高。
“襄襄,醒来吃药了。”晋纯从侍女手中接过浓黑的药汁,唤着陷入梦魇中的小人儿。
文令仪能听见他叫自己,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无助地陷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周围仿佛有数十扇穿衣大镜缓慢旋转,映照得某处寝宫之中的两人面容扭曲模糊。
她认出了其中一人是自己,穿着窄袖合身的胡裙,边走边迟疑地靠近了看舆图的高大男子。
男子手持油烛手灯,对着舆图旋看旋移,从北边逐步看到南方,微微俯下了身,专注入神。
她屏住呼吸,脸色微微泛白,多靠近他一步好像就会昏厥,却还是强忍着惧恨,轻轻走到了他身边。
“太子殿下,太子妃遣奴婢给您送宵夜,天寒地冷,攒盒里的银耳莲子汤易冷,可要盛将出来?”
一口极正的洛阳雅音,瞬间便引起了拓拔宪的注意,也引发了他的警惕。
回过头瞥了眼,是个年轻眼生的侍女,在他跟前不到下颏的高度,看起来娇小玲珑,显然是汉家女子,和身上的大魏衣裙格格不入。
可她长得很白,露出的肌肤像雪,也像打泼了的羊奶,虽然总低着头,还是能看出眉目皎然似月,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拓拔宪却只看了眼就继续看回舆图,随意道:“放桌案上罢。”
他因为忙于政务,让他的好太子妃在新婚之日独守空房,第二日回去时她竟摆起架子想让他像寻常夫郎一样向她请罪。他没兴趣陪长不大的女孩玩这套把戏,便径直回了书室,冷了她十来天,要她自己想清楚。这一冷,就持续到了第二年,他有很多正事要办,对女人也不怎么在意,只当东宫多了个人养着。
第三年她却突然转了性,贤惠地给他送起女人来。
假若他没猜错的话,大概是受了老祖宗的吩咐,想让随便一个女子尽快诞下孩子,破除他成婚两年无子诞生的流言。
“是,奴婢告退。”她将攒盒摆正了些,低头行礼,便准备出去。
“等等——”拓拔宪突然又叫住了她,“抬……”
不用他说完,她已带了诧意抬头,清亮眼瞳在微微跳跃的烛光下纯净得不可思议,像两枚纯褐宝石。
除了长得小了些,倒还合他的心意。
拓拔宪想了想,到了桌案边,微仰着坐在立背交椅上,指了指攒盒,“你将它打开。”
她一板一眼地依令行事,指尖搭在瓷身,小心翼翼地将一瓷盅银耳莲子捧出,推到他跟前,一下子收回自己的手。
“嗯?”拓拔宪忍不住微微一笑,“要孤自己对着盅口喝吗?”
因为这一点意外的迟钝,她似乎更可爱了些。
她咬了咬内唇,抿嘴将瓷盅又拖回来,倒在了攒盒底层取出的小碗内,再度小心翼翼推到了他跟前,“殿下请用。”
“你先尝尝?”拓拔宪发现观察她的神态变化也很有意思,雪瓷脸上便是露出微恼也有别样的趣味。
她想到给父皇的饮食是要内侍试过才吃的,虽然她自己没有这样的规矩,但听说眼前的魏国太子学他们汉家礼仪,想来什么都要效仿,以洗刷他们身上挥之不去的野蛮兽气。
所以她只迟疑了下,便端起碗小小地抿了一口,咽进了细喉咙里。
“好喝吗?”拓拔宪手边捻了一管笔,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正在抚过她进食的喉管,让他陡然生起摧毁的欲|望。
她忍着想拿手巾擦的念头,向内抿了抿唇,“请殿下放心,这是太子妃命人看着炖出来的。”
“是吗?”拓拔宪向她挥了挥手,“过来。”
她不解,慢慢走了过去,“殿下可是疑心汤中有什么?”
刚走到他的身边,细腰便被一股力量攫到了男人怀里,整个人如雪团一样扑在他身上。
唇关被人叩开,早已忍耐多时的舌头探了进来,索取着她的津液,她的呼吸。
她忍不住呛住了咳,一身柔骨都在震颤。
好大的力气……
好可怕的人……
拓拔宪将她抱在怀里,有力的臂膀揽着膏脂一样软嫩的臀背,眼中深沉如暗夜中的浪涛,“她们没有教过你,如何侍奉孤吗?”
她瞬间紧绷,不由自主地牙齿打绊地说起谎,“没……没有……”
太子妃那里的人,不是说他不近女色吗?
甚至就在她迟疑的短短时间内,他已经解开了她的细衣带,长年握弓带着茧子的指尖从衣缘探了进来,迅速在娇嫩肌肤上引起异样的惊颤。
……
一声尖促的痛呼之后,沁出的血被绸巾接了一手,养在深宫之中的娇花被人采了下来,无力地低垂。
高大的男人从后抱住她,给她披了件宽大的黑氅,将凌乱破碎的衣裙尽数遮掩。
“孤会待你很好,不要一直哭。”
她置之不理,忍不住地掉泪,把靠近肩膀的黑氅一圈都哭得湿润打绺。
拓拔宪抱着满怀的娇腻,想着也不好就把她丢下,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何况她还这么会哭。
又被她哭得没办法,低头咬了她脸颊一口。
她果然立马呆住,挂着泪珠的明眸愣愣地看向他。
拓拔宪含笑道:“再哭,孤就咬你,哭个不停,孤就一直咬你。”
极少说笑的储君逗起人来也带了蛮横,明明要哄人不哭,却弄巧成拙,片刻的停歇之后,怀里的人哭得更加厉害,差点把他淹在了泪水里。
她怎么哪里的水都多?连肌肤也嫩得能掐出水来一样,让他不敢太过用力。
他有些手足无措,亲起珍珠似的圆滚泪珠,“孤封你为良娣好不好?”
躺在床帐中的文令仪眼皮不住地颤动,眼角有一抹相同的泪光。
谁稀罕什么良娣?
他怎么不去死!
不,那绝对不是她!
她不会在拓拔宪的怀里哭得像狸奴!
那么笨弱……
那么委屈……
欲死的悲愤之下,她被逼得猛然睁开了眼。
淡而温暖的橘黄烛光射入她的眼中,见到的人脸缘在发着晕光,一时不知是梦还是当下。好在她看见了熟悉的永远也不会欺负自己的人,虚弱笑道,“哥哥……”
晋纯眼中带着血丝,在榻沿低着上半身一遍遍看她,几度确认她真的在叫自己,“襄襄,你终于醒了。”
文令仪很着急地想抓住他的手,“舅舅怎么样了?”
晋纯被她手上的温烫蛰了下,将她的手掖回被中,令人将药再度端来,柔声道:“父亲从魏宫托人递来消息,没事了。你现在要好好养病,等他回来看见你病着,该骂我没照顾好你了。”
“那就好。”文令仪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身骨松软地埋入了衾被之中,心里暗道还好是梦。那些不堪早就变成梦了。
“喝药。”晋纯硬起声道。
文令仪望着他,笑得很灿烂。
即便哥哥觉得不值,她也觉得值。
兴庆宫她必须去,没让拓拔宪起疑就好。
舅舅能回家就好。
其余的不重要。
但是这场风寒委实很折磨人,断断续续地好了又病,病了又好,一直到舅舅回来那天也没根除,仿佛她天生就是这样病恹恹的。
晋纯怀疑有人动了什么手脚,除了清查公府上下以外,每日熬药都是亲自督守,没发现什么人做了手脚。
但查不出来不意味着没有,西宁公府里的所有人手都是由魏宫配就,若是魏王亲自下令,轻易便能做到无声无息。
他不敢赌,干脆拿了药方去外面配药,几家药店凑成了一副,药也是秘密熬好了才送进来。
几天下来,文令仪果然好了许多,夜里也不需要几次换下湿透的里衣,人也格外精神。
文令仪叫厨下备好洗尘的酒菜,亲眼见那南边运来的虾挺着虾须张牙舞爪,十分活泛,几样小菜也都新鲜,才放下心走出厨下。
晋纯陪在她身边,虚扶着道:“你病才好,怎么亲力亲为这些?叫底下人去办就好了。”
文令仪摇头一笑,“哪里能一样?舅舅既是舅舅,也是家里的上人,好不容易才回来,当然不能草率。”又心情很好地斜了他一眼,“哥哥难道觉得我不能胜任?”
见她这般高兴,晋纯不忍驳她的兴头,便改了个样子,装作很老成道:“尚有改进余地,襄襄还需再接再厉。”
文令仪傲气凛凛地哼了声,推开他,自己去等舅舅。
一直等到车驾进了府,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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