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合上账册，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微蹙的眉头，故意眨了眨眼：“王爷不想纳妃吗？别的王爷都有呢。”
“哼！”顾玄煜见她这般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的模样，心头那股郁气更夹杂了一丝莫名的委屈和恼火，“别人有，我就要有吗？昭昭，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
他只觉得，她这般大度，是不是根本不在意他身边是否有旁人？是不是……对他并没有那般全心依恋？
想到如此他心里就有些失落。
楚明昭见他当真动了气，眼底那点戏谑才收了回去，化作一片温软的涟漪。
她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放柔：“我若不这么做，外头那些人，怕是要把妒妇、不贤的罪名扣实了。我总要表示一下态度，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嘛。”
闻言，顾玄煜紧绷的神色缓了缓，但眉头仍未舒展：“我不需要你委屈自己来表示什么态度。我说过，有你和孩子们就够了。那些流言，我会处理。”
“我知道王爷能处理。”楚明昭靠近他，声音更轻，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可我也不能总是躲在王爷身后呀。今日我去见了皇祖母和母妃，她们很是欣慰，直夸我贤良淑德呢。这样一来，至少明面上，谁也不能再拿善妒说事了。至于人选……王爷若不点头，皇祖母和母妃难道还能强塞不成？”
顾玄煜听她说完，心底那点莫名的气闷终于消散，只觉得她很聪明。
他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喜你为我这般费心周旋，更不喜你有一丝一毫将我让出的念头。”
楚明昭在他怀里轻笑，环住他的腰：“我何时让了？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我的夫君，自然只能是我的。”
她心里是讨厌男人三心二意，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前世哪怕顾承宴那么爱许柔娇，不也还是左右拥抱？
这一世，更是直接娶了别人。
她只是看淡了，现在她信顾玄煜心里只有她，可以后呢？她不会再傻傻的把真心交出去的。
顾玄煜心头一震，将她抱得更紧，所有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腔的柔软。
他低声喟叹，吻了吻她的发，“我会跟父皇，皇祖母他们说清楚，王府，不需要侧妃。谁也进不来。”
楚明昭安心地依偎着他，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光。
“王爷不觉得奇怪吗？这次的事情来的太突然。”
顾玄煜闻言，眸中冷意更甚，他松开怀抱，牵着楚明昭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沉声道：“此事确实蹊跷。朝堂上那些人，看似是拿祖制规矩说事，实则步步紧逼，句句都往你身上引。这不像是一般御史的清流劝谏，倒像是……有人见不得我们安生，想让我们后院起火，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没精力去管某些‘闲事’了。”
楚明昭眸光一闪，立刻领悟：“安郡王？还有……裴家？”
她想起哥哥遭遇的那场意外，以及裴照与慕容朝之间的纠葛，这两家显然已搅在一起。
顾玄煜点了点头，眼神锐利如刀：“不错。裴家的一个庶女，月前刚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安王府为侍妾。虽位份不高，却是裴家与安王结盟的信号。还有一事……”
他顿了顿，看向楚明昭，眼底掠过一丝歉意，“昭昭，此事我并非有意隐瞒你。只是其中牵扯旧日恩怨，又涉及军务，我以为与内宅无关……”
楚明昭握住他的手，温声道：“王爷不必如此，我明白你有你的考量。如今既有关联，还望王爷坦言，我也好心中有数。”
顾玄煜反手握紧她微凉的手指，缓缓道：“我与裴家，确切地说，是与已故的裴家二老爷裴珩，有过节。他当年亦在军中，资历颇老，却有些刚愎自用。一次边关布防，他因不满我制定的战术，认为我年轻资浅，不堪为主将，竟违抗军令，擅自带其麾下人马出击，意图抢功。”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沙场淬炼出的冷硬：“结果，中了敌军埋伏，损兵折将。按军规，违令当斩。但我念他早年确有战功，又是裴家子弟，只夺其职，杖责八十，暂押后议。他心中不服，在营中酒后狂言，泄露了军中换防的机密，险些酿成大祸。此事被查实后，他自知罪无可赦，又恐连累家族，便在狱中……自裁了。”
楚明昭静静地听着，心中明了。
军中铁律，违令泄密，在任何一位主帅手下，都难逃重责。顾玄煜的处理，在当时情境下，已算留有余地。
“裴家虽知裴珩有错在先，但丧子之痛，加之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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