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如刀,山巅巨石寸寸崩裂。
玄色旌旗迎风猎猎,仙袍金丝烁光灼目,飞鸟掠过瞬间被威压碾作血雾。
黑云压境般大军前仅一人一剑。
身前是三宗为首聚集的仙家百门以及魔族九区百万精锐,身后是万丈高空无间崖深不见底,鬼魅丛生,如同凭空裂开的漆黑缝隙,沉沉望着高空中波云诡谲。
那人负剑而立,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丝,深邃黑眸落在前方,硬是有股睥睨一切的狂妄,下一刻薄唇微启,一声轻笑便落在所有人耳中,显得格外艳丽、也格外刺耳。
场面越发寂静诡异。
“魔子谢妄,你杀人如麻、罪孽深重,视三界为虚无,意欲毁天灭地有违天道,现今仙魔联合大军在此,你已无路可逃,还不交出我宗至宝,速速就擒!”三宗之首云笈宗衡昀仙尊率先迈出一步与其对峙,言辞冷峻。
“还有我宗少宗主,也被你掳至魔域,至今生死未卜!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天诛地灭!”沧冥宗宗主也紧随而至。
曾经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执掌魔军帅印的玄冥主虚风遥也上前一步,语气间尽是得意,“尊……谢妄!你已中九幽弑尊引,越挣扎,只会死的越惨烈!先前那无良道士说得不错,你就该——”
“聒噪。”
二字落下瞬间,一阵狂沙劲风袭过,谢妄神情不变,抬手长空寂灭,黑云汹涌翻腾,隐隐闷雷蓄势待发,修长白皙的手指之下一柄玄青长剑直指大军,在场数万人顿时感到窒息的压迫。
虚风遥话戛然而止,紧接着瞳孔皱缩。
衡昀见情势不妙,顿时急喝一声,“全仙军听令!列阵!”
但即便再快,也不及谢妄手下剑身瞬间幻化成三剑之速,只见他手指微动,剑势如狂潮,高空中风云骤聚,雷霆随行,他的身影顿时隐于茫茫天河倾泻之下。
而留给虚风遥等人的,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场面,只见——
一剑祸苍穹——
一剑破长军——
一剑灭道心。
传说中的“天地一剑”,大魔头谢妄毕生绝学,在那最后一战中仅分化三剑式,就淋漓尽致展现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倘若再给此子百年,想必这三界六道最终归一也是可以预见。
此战后被誉为“终焉之役”。
*
风云变幻两百年后。
今日楼中比往日聚了更多人,一声杯盏落回白瓷盘。
“这魔头曾经是何等风光无限,打遍三界无敌手!”
“且他喜怒无常,喜食童男童女、杀人擅开膛破肚,青面獠牙貌,暴虐成性!”
“若不是集众仙门之力除去这祸害,否则当真后患无穷!”
“如今仙魔之间终于有了久违的和平,”说书的人语罢,话锋一转,“但据说参与‘终焉之役’的几位仙尊几乎都不约而同闭关至今,那叛主的玄冥主成了现今的魔界首领,但也常年蜗居魔域第一区,都说是被主子打伤留下阴影,门都不敢出呢!”
说书的言辞夸张,神情激烈,整个酒楼在他先前绘声绘色的描述中都屏息凝神,拉长耳朵,恨不得飞到现场去领略那“天地一剑”分化的三剑之威,直到他最后一句,才松下气来,哄堂大笑一番。
那说书的台上已经堆了不少铜钱珠银。
“那魔子狂妄一世,当真死了么?”二楼茶座,忽有人高声问道,一副侍从模样。
说书的喝了一口茶水润润讲干了的喉咙,接着道,“好问题!接着咱们便来判一判,魔子结局。”
“传闻魔子数百年前偶然一次出行,便有一玄人道士断定他乃心术不正之辈,终会遭万魔践踏,百鬼吞噬,得个死无全尸!而终局也确实如此。”
“他呢先是中了玄冥主的九幽弑尊引,此引甚毒,必定命不久矣,加上最后一役他强行幻化三剑,更是自己的催命符,虽说破万军劈天穹,但三剑之后存活者可都是亲眼看见那道鬼魅身影直直坠入无间崖!”
“各位,无间崖是什么地方?那里百鬼横行,邪魅丛生,不论神佛仙魔,谁人或闯或误,格杀勿论!”
“仙界各宗曾担心他会复活报复,因此联合起来化阵镇压无间崖邪祟,每百年各大宗轮番监察,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况且他如此睚眦必报可止小儿夜啼之人,倘若存活,势必嚣张跋扈大杀四方,怎会如此无声无息两百年,容忍那玄冥主占尊位夺爱夫呢?”
“所以三界才有此共识:魔子,陨了。”
听书众人议论纷纷,或点头称好,或摇头叹息。
先前提问那人从里面请示后,点头,将几串玉珠串儿抛掷台上。
台下也抛来许多赏钱。
“多谢各位客官打赏!”
有人问道,“魔头就没有什么八卦传闻?”
“有有有,咱们又接着道,那魔头虽横行霸道多年,心里却始终念着一人,爱而不得多年,竟做出伤其同门、强行掳人这无耻下流之事。”说书的提起名人花边事更来劲了,大家果然又竖起了耳朵。
底下立刻有人道,“这事我也知道!沧冥宗少宗主花廷雪嘛,据说被关了整整四十九天才逃出来发了求救信号呢!”
其余众人:“我去,四十九天啊,这得折磨成什么样……”
“唉,据说也还好,这魔头也是人嘛,不对,也太不是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道稚嫩童音打破嘘声,紧接一拳头大小的西红柿飞台上,砸在说书脚边,“啪叽”一声四分五裂地炸开,溅了他白袍子一身汁水。
说书大吓一跳,差点从椅背上翻下来,定睛一看,是一叉腰站在酒桌上的男孩出声,顿时气得胡子都颤抖起来,指着他道,“这泼猴是谁家的!如此没规没矩!”
周遭议论纷纷,无数双眼睛看向了大堂中央嚣张跋扈的小孩。
他重重“哼”了一声,“什么泼猴,是你大爷!”
周围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说书气得胡子直抖,颤颤巍巍,“来……来人……”
“你为什么说他乱讲?”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反倒问起那小孩来。
谁知那小孩却是轻睨了那人一眼,嗤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提问者一哽,似是没想到这小孩会如此反问。
一道劲风忽至,一物凌空飞来,那孩童抬手接住,绳圈恰好绕在他稍显圆润的食指上转了一圈儿,是一串银钱。
又是二楼先前问魔子是不是真的死了的那位,他道,“我家大人说你若说的有理,这样的串儿还有很多,你可拿去玩。”
小孩瞧了眼手中的数,将钱串塞进兜里,这才一脸大方道,“什么尊位名号都是别人强按的,更没有什么爱妻难舍,青面獠牙最最荒唐!”
“欸,魔子谁都没见过真貌也就罢了,前一句就完全胡诌了,魔尊未婚妻花廷雪,三大宗之一沧冥宗少宗主,一次下山修行,被掳去了魔域不说还被迫当了压寨夫人,这是家喻户晓的事啊。”马上有人反驳。
那小孩挑起眉,横了眼刚刚出声的人,“谁准你打断我说话的?再者,什么家喻户晓,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被看了一眼,竟一时之间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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