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至,天边的夕阳转瞬成赤红,又忽而暗淡下来,周边的光亮被一点点地抽走,拉长了久站于庙前的人影。
白叠绣:“安姑娘还没有回来。”
姜匆算:“再等等吧。”
即便进了庙也不过和那群布衣人大眼对小眼,经历了几次求神后,那群布衣人更加沉默寡言、行为诡异。
宴境的人献祭的是□□,而他们像是把自己的灵魂献了出去。
姜匆算一边等待,一边也在巡视,他绕着寺庙外围走了一圈,走到一个小门处的时候,他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转头一看,抱着小布包裹的糯叶正站在台阶上看着他。
她的脸颊不窄,下巴却极尖,眼睛大而显得空洞,看着像年画娃娃的一张脸,盯着人时却有些诡异。
“糯叶?你怎么站在这里?”他凭借记忆喊出小姑娘的名字。
“我在看你们,真好玩。”糯叶笑了起来,在这群人中,她是难得喜欢笑的,提到什么事,也只说好话。
姜匆算走过去,糯叶在他走过来前转身跑掉了。
姜匆算没有继续走下去,他回到原处,对白叠绣道:“天快黑了,回去吧。”
白叠绣蹲在庙前的水塘处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迹,她对这种水塘的印象都是有许多游来游去的红色鲤鱼,但是这里没有,只有从她身上洗下去的血水。
血滴在水塘中,比鱼儿游的还要欢快。
她站了起来,嗅了嗅自己的手,总觉得这水带着一股恶臭。
隔着五指的缝隙,她看见青烟中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哎,可算是给她走回来了。
迷途而反的安妙莲差点喜极而泣。
“回来了就好。”姜匆算并没有多问她怎么走回来的,而是问道:“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安妙莲点点头:“那周围的山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吞了那个怨灰珠后,她的视线变得清晰很多,让她惊恐的是,青烟中的道路并非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广阔,只要她再笔直地向前走几步,就会坠下一望无际的山崖。
“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和安姑娘在青烟中乱走的时候就没事?”白叠绣闻言问道。
姜匆算沉思一会:“可能……宴境更想我们死在庙中。”
安妙莲:“姜丞相,你想过预语中的红珠是什么意思吗?这一路上来,似乎都没有见过像红珠的东西。”
倒是在青烟中行走的时候,遥遥望着远方的山上似乎有一点红色,不过也远了,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姜匆算道:“这次宴境与求神有关,这里又是寺庙,红珠可能会与此有联系。曾听位高僧说过,他们用红珊瑚做成佛珠修行祈福,有护身、辟邪的作用,红色也有慈悲、智慧和能量的意思。”
“不过这宴境邪气,还有其他的意思也说不定。”
安妙莲点头,她决定再去问问空悟。
姜匆算看出她的想法,语气中带上一些警告意味:“离那个僧人远点。”
安妙莲好奇心上来了,她感觉姜匆算对于那个僧人,似乎有些无端的厌恶。
“为什么?”她问道。
“因为他是必死之人。”姜匆算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安妙莲和白叠绣走进庙宇,在走廊那里找到横坐在栏杆上的空悟,他从庙中找了块淡黄色的天棚布披在身上,俊朗的眉眼低垂,看着布上的经文。
看着她们到来,空悟笑了笑,从栏杆上一跃而下,指着自己的新衣服道:“一点灰尘也没有,这儿的神真爱干净,你们要不要来一块?”
安妙莲:“……算了,你知道红珠在佛教里有什么象征的含义吗?”
她的话刚说出来就感觉自己问错了对象,空悟虽然身在佛门,但是显然一点也没有潜心修行佛法的样子。
没想到空悟一拍手道:“这你真的问对了人呀姑娘,红珠,也有人叫赤珠或者赤真珠的,是佛门七宝之一,《佛地经论》中云过,‘赤虫所出,名赤真珠,或珠体赤,名赤真珠’,《大智度论》中也云过‘真珠出鱼腹中、竹中、蛇脑中’。”
“你说蛇脑?”安妙莲一边诧异空悟怎么背下来这么多佛门典籍,一边抓住重点问道。
空悟点头:“那是菩萨云的。”
安妙莲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思路。
假如莫耀光的尸体是“蛇”的话,那么这个红珠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脑子里!
……可是现在,现在莫耀光的尸体被烧掉了。
空悟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眯眯道:“可惜昨天一点也没想到这上面去,归根结底,都怪那群佛祖菩萨云的太多了。”
安妙莲:“倒也没事,‘冤气滔天滴红珠’,看样子红珠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空悟表示认可:“这里的神不是神,贡品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安妙莲刚点了点头,忽而意识到不对:“你说什么?这个红珠是贡品?”
空悟:“嗯,对啊,佛门七宝可不就是贡品吗。”
安妙莲脑中的思路豁然开朗,求生是要拜神,拜神需要贡品,贡品就是红珠,这不都串起来了吗!
可是……
安妙莲不可置信道:“所以我们昨天把贡品给烧掉了?”
提议烧点贡品空悟点点头:“好像事实是这样的。”
不是吧!
安妙莲诧异地看了空悟一眼,那些预语中的联系,按理来说,空悟应该是最早知道的,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难道他一点也不想离开宴境,就想待在这里?
安妙莲算是理解姜匆算之前那句话了,在宴境里摆烂,可不就是必死之人?
人各有志,安妙莲虽然心中奇怪,也没多问,看着天色快暗下来,就走进屋了。
屋内的布衣人围坐在一块,或许是因为火光的缘故,每个人的脸都像是木雕一样,他们也不交谈,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安妙莲开始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前几天还开开心心拉着她手叫姐姐的糯叶,严厉又爱凶人的刀疤,此刻都在沉默寡言地静坐。
姜匆算看着她,淡淡地说了句:“都是这样的。”
鬼城里的活死人会随着祈神的到来而陷入疯魔般的兴奋,古宅里的女子也会在时间的推移下痛苦加剧,动手伤人。
都是这样子的,不过这次的“鬼”更加像人罢了。
安妙莲摇头:“我只是感觉不太对劲。”
情绪不对,活死人是因为神的到来而兴奋,那些女子是因为被虐待而痛苦,那么为什么这回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群人反而越来越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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