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一行人早早启程,待到入京已是傍晚时分。
他们知书巷一座小宅停下,门口等待的小丫头见他们,忙往内唤一声,“薛姑娘来啦。”
侍女引着薛婵进门。
还没到花厅,远远就瞧见个身影飞奔过来抱住她。
“峤娘!”
薛婵笑着搂着她:“这不就来了吗?”
两人还没来记得寒暄,身后一声呵斥。
“程怀珠!”
程怀珠装作未闻地将薛婵搂得更紧了些。
那妇人上前,伸手戳她的额头:“你呀,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薛婵福身:“舅母安好”
周娘子先瞪了小女儿一眼,立刻拉着薛婵柔声道:“外头天冷,咱们进去说。”
“好”
一进花厅,程怀珠立刻坐在薛婵身边捧脸抱怨:“你怎么走了这么久,我都准备给你写信了。”
薛婵瞧着这个有六七年没见的表妹,笑出声道:“怀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玩爱闹的。”
程怀珠当即就想跟她抱怨,周娘子没好气盯着她,于是乖乖坐下凑近。
“自从我们一家到了上京,我娘就老拘着我学这学那,要不就说我没规矩。”
周娘子听着程怀珠叽里咕噜的声音刚要说她,身旁的妈妈按下她:“这又是姐妹又是玩伴的,娘子瞧两人多高兴,就当放二姑娘一天假吧。”
她看着正不停在说话的程怀珠,也只叹了口气。
“呀!峤娘可算来了!”
一道爽朗的问声自花厅外传来,侍从打起帘,走进个高瘦的襕袍男子。
周娘子也起身,问道:“都安顿好随行的人了吗?要不要留他们吃顿便饭?”
程瑛摆摆手,“他们还急着进宫呢。”
他见到薛婵,笑道:“峤娘长途跋涉从玉川到上京,辛苦了。”
薛婵心下一暖,摇摇头笑道:“倒也还好,见到舅母舅舅和怀珠,比起舟车劳顿还是高兴多些。”
程瑛细细瞧着这个已经十六岁的姑娘:“唉,一晃你都这么大了。铮娘若在......”
见他又要提及自己那早逝的妹妹,又恐让薛婵伤心,周玉书立刻打断他:“好了,峤娘一路奔波,定是疲惫至极。天色不早,咱们早些吃饭,也好让她早些歇下。来日方长,叙旧的时候还多着呢。”
程瑛见妻子暗暗示意,知自己伤心过头,失了态。对薛婵慈爱轻声道:“你舅母说得对,咱们先用饭。”
他们干脆让人将食桌摆在花厅几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家宴,又谈及许多。
程瑛又问起薛老爹:“承淮兄可还康健?他的腿脚行动还好吗?”
薛婵柔声回道:“都好都好,我爹身体一向康健,只是腿疾在阴雨天难免会有些痛痒。”
“早就听我爹说,清霈兄长去年调任到同州了,可惜不得见。”
程怀珠笑道:“我哥哥在信里说让我替他向你问好呢,他还寄了见面礼来,就在我屋子里,待会儿我拿给你!”
她一找着机会就开始讲话,周娘子也是无奈了。
饭毕,天色愈沉。
程瑛因有公务处理便先行离去,周娘子带着薛婵往后院去。
“你呢,就住在怀珠的枫桥院吧,住得近也能常在一起读书玩乐。”
薛婵笑道:“好,谢谢舅妈。”
几人进了程怀珠的院子,林妈妈引着两个侍女来。
周娘子道:“我瞧你上京只带了一个侍女,另一个还是厨娘和小童,这哪里够。这两个是初桃和莹月,之后就由她们一同在你身边吧。”
薛婵先是起身行礼,又看着那两个侍女。
一个圆润可爱,一个清秀端正。
她问道:“你们...”
圆润可爱的那个姑娘先笑道:“初桃见过薛姑娘。”
薛婵点点头,那另一个就是莹月了。
两人也都打量了一下薛婵,看上去还蛮温和的。
周娘子又道:“你如今到了上京,想来不久,娘娘就会召你进宫的。原先娘娘指了教引教导怀珠,你也一起习礼仪预备进宫吧。”
她提及薛贵妃,薛婵也认真点了点头。
周娘子又讲了武安侯府的一些情况:“武安侯府的老侯爷已逝,几年前西戎一战,侯爷与那位照玉将军都战死沙场了。如今长辈里也只剩下齐老太太,她与老侯爷并育有三子一女,长子武安侯,次女江皇后,三子照玉将军。”
“这三位,皆已不在了,你是知道的吧。”
薛婵点点头:“我知道,武安侯与三子照玉将军皆战死,皇后娘娘也于六年前病逝了。”
周娘子摁了一声,又继续道:“武安侯夫人是三年前病逝的,如今长辈里只剩下齐老太太与四子江刺史。如今这位江四郎正在戍守凉州,育有一女,年方七岁。而如今的武安侯则是江大郎与方家的独子,如今已婚,娶的是郑太傅的四女。而那位照玉将军的独子,则是与你有婚约的那位了。”
“你都清楚了吗?”
薛婵正色:“舅母所说,我都知道了。”
周娘子见天色已晚,程怀珠都打起了瞌睡,便道:“其他的我改日再慢慢和你说,天已不早,自己舟车劳顿的早些睡吧。”
说罢,她就起身了。
程怀珠见她走,立刻起身笑送:“娘慢走。”
本来薛婵是要到厢房的,但是程怀珠觉得久别重逢自然应该在一起,便吵着要和薛婵睡一起。
至少一晚。
周娘子无情警告她:“峤娘长途跋涉,你别给我要闹到深夜去。”
程怀珠笑嘻嘻推着她出门:“放心吧放心吧。”
门一关,她就立刻打回原形拉着薛婵坐下来,把自己淘来的好东西给她看。
程怀珠取了盒香:“听你的丫头说你这两日睡得不大好,这是明义伯府的三姑娘制了送我的。既好闻,又有安神之效。你平日里睡不好的时候,就让她们点香。”
薛婵低头看自己怀里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不禁拉住还要放的程怀珠:“好啦,我都已经放不下了。”
云生上前收了薛婵怀里的东西。
两人坐在罗汉床上,看那小缸子里养着的鱼。
“你这是哪来的鱼?倒比平日里的还好看些。”
程怀珠趴在小几上:“今年过乞巧的时候,一个朋友送的,我也觉得好看呢。”
薛婵笑道:“你这朋友心思还怪巧的。”
程怀珠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薛婵打了个哈欠来。
“困了咱们就睡吧。”
两人洗漱后,像小时候那样睡一张床,盖一床被,依偎在一起。
程怀珠“哦”一声,语气有些失望,又像是想起什么,翻身趴在薛婵身边。
“刚才我娘说了一大堆,就是没讲重要的事情。”
薛婵打了个哈欠:“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是你那个未婚夫呀!”
“你不是信里都说了吗?”
薛婵擦掉沁出的泪,开始回想程怀珠在此婚前赐婚信中提及的。
“不就是说他,长得不错,性子张扬。不是打了张御史家的三郎,就是揍得李侍郎的公子下不来床。直到四年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宫中打伤了宁王世子。”
程怀珠趴在她枕边:“对呀对呀,陛下将他按在紫光阁外庭杖三十,当天还将小侯爷叫进宫申饬他作为兄长管教不严。听说小侯爷从紫光阁出来后脸色就不好,出宫后也未顾及江二郎重伤未愈,连夜就将他绑送出京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离新年也不过几天。大雪天寒的,就这样硬是给送到千里迢迢的关外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听说的呀”
薛婵笑了笑:“怀珠,流言不可信。”
程怀珠躺回去:“好吧”
不多时,她叹了口气。
薛婵笑她:“我成婚,又不是你,你叹什么气呀。”
程怀珠嘟囔道:“就是那你成婚,我才不大高兴的呀,我觉得这门婚事不好。武安侯小侯爷倒是风姿出众,端正矜贵,又深得陛下器重。这郑娘子明媚端正,两人青梅竹马。”
程怀珠又想起身旁的薛婵,叹一声“可惜啊”躺了回去。
薛婵不禁失笑:“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是人。既是天作之和,又有何好可惜的。”
“我是在可惜你呀,要是当初陛下赐婚的是这小侯爷,那该多好。”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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