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冠玉懵了:“你?你你你你——”
唐鸢大惊失色。
许冠玉眼看就要脱口一句“怎么是你!”
凌游见状一肘捅过去,让他闭嘴,先行拱手道:“唐三小姐。”
萧文宣也很快反应过来,跟着作揖,其他几人皆跟上。只有许冠玉还傻傻的,被许夫人一拍后脑勺:“没礼貌。”
唐鸢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也一一行礼:“凌公子、萧公子、许公子......”
在长辈面前,大家装作第一次见面,假模假样地打招呼问好,长辈们很满意,嘱咐几个小辈要常来往。
少年们连连称是,目送母亲们远去后,继续大眼瞪小眼。
没有穿帮,唐鸢也缓缓松了口气。她今日是特地打扮过的,除少女的俏丽外,有份京中贵女天然的端庄矜贵。一点也不似初见时爬树逗鸟,胆大气盛的模样。
那日权当不认识,才斗胆乱说什么上门提亲,谁要来娶我之类的话,如今成了一个圈子里的人,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原来是太傅大人家的三小姐,”许冠玉终于反应过来,微微讪道,“真是失敬、失敬。”
凌游等人幼时上过唐太傅主持的宫学,皆算是他的学生。
不比那些文官世家出身的子弟,这几个人古籍名著背得东倒西歪,尤让唐太傅头疼,罚抄、吃戒尺都是常事。尽管现已不用再入宫学,但心底还存有三分惧意。
只是没想到,太傅大人素来古板严谨,却有个颇为“厉害”的小女儿。
许冠玉此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该道歉时就大大方方道歉,却听唐鸢温声道:“嗯,许公子说的是?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大家愣了会,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唐鸢有意揭过,纷纷顺着台阶下。
“没错,没错!”
“对啊,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第一次见面嘛哈哈哈哈哈。”
不打不相识,嘻嘻哈哈中,倒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意味。本都是大大咧咧的心性,如此一来嫌隙也消了。
许冠玉道:“对了唐姑娘,后来你真的给子呈谢礼了?你都不知道,凌子呈那几天魂跟丢了似的——”
唐鸢和凌游不禁对视一眼,凌游握拳轻咳,唐鸢看向别处,可两人耳垂俱是飞速爬上一抹绯红。
见好兄弟们疯狂挤眉弄眼,许冠玉迟钝得一头雾水。
萧文宣道:”不该问的少问。”
“大家都是朋友,我问问怎么了?”
萧文宣摇头:“你也没救了。”
“我怎么没救了?我还没问清楚呢,子呈,你到底有没有去看大夫啊。”
“......”
又起一场唇枪舌战,吵吵嚷嚷的。凌游习惯了,不理许冠玉那个缺心眼儿。他还有一事未死心,琢磨着措辞要开口,复有一人插了进来。
“子呈,说什么呢?”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一高挑的黄衣女子走来,向众人点头致意。
她拍拍许冠玉的脑袋:“冠玉,又长高了。”
许冠玉:“阿映姐......”
唐鸢记得,方才母亲接待宾客时引荐过,是薛国公府家的嫡小姐薛映,很爽朗的一个姑娘,漂亮得灵俏张扬。薛映也笑着跟她打招呼:“阿鸢。”
凌游震惊。
凭、凭什么薛映第一面就能喊唐鸢这么亲切?
不过规矩旧俗在前,男子自然不比女子容易熟络。薛映不仅叫她阿鸢,还约着她晚上的灯会同去出游。随后,对凌游眨眨眼睛:“对了子呈,你哥哥在不在?”
凌游就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朝一边指了指。
薛映眼睛一亮,撇下众人,雀跃跑了去:“阿言!”
正与一众长辈交谈的凌言淡淡看来一眼,默然无话。薛映站在他身边,落落大方和各位叔伯问好,极讨人喜欢。相熟的长辈们打趣道:“雁之从小就喜欢围着子行转,离了半刻都不行,大了还这样。”
薛映坦率笑道:“我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雁之,这样高兴,可是好事将近了?”
凌言开口:“萧伯父——”,薛映则头如捣蒜:“是呀!各位伯伯到时一定来喝喜酒!”
凌言无奈:“不要胡说。”
这边几人都看在眼里,萧文宣幽幽道:“子行哥有得磨了......”凌游早已见怪不怪,准备三度开口时,唐鸢被母亲叫走。
凌游:“......”
萧文宣同情地拍拍他:“算了,你晚上还是假装巧遇吧。”
宴后,天色暗下,一轮圆月高挂夜空。街上张灯结彩,鼓乐齐鸣,热闹非凡。
薛映带着唐鸢四下游逛,她率真又亲切,两人很快熟络。
方才在席间,唐鸢从萧文宣他们的调侃中简单听来些薛映同凌言的事。现下薛映主动提到,总算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原来,薛国公与凌将军乃袍泽之谊,两家交好,来往甚密。两位夫人又同时有喜,于是,凌言和薛映还未出世,便已指腹为媒。
或许是在母亲腹中有了感应,薛映从小就喜欢黏着凌言。大人们打趣,凌言十步之内,必找得到薛映。他们一同长大,几乎熟悉到他一皱眉,她就明白他想说什么;她一眨眼,他就知道她在酝酿什么坏水。
凌言虽出身武官世家,却不爱舞刀弄枪,只爱舞文弄墨,性子也冷淡;而薛映相反,最喜骑马射箭,一看书就头疼,有时候母亲们都怀疑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投错了肚子。
不过,终归要成一家人的。
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人人皆称一段金玉良缘。
薛映常去校场,和凌游、冠玉等略小一辈关系都很好,她出入凌府如同出入自家。凌夫人也很喜欢她,总愁道,凌言这种不冷不热的性子,也不怕哪天把薛映给闷跑了,孤独终老。薛映只笑,打诨说她才不跑,她要像鬼一样一辈子缠着他!
反正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一定会嫁给凌言的。
她也只愿嫁给他。
“唉,”薛映撑着下巴叹了口气,“可是凌子行有些烦我。”然后又笑眯眯起来,“烦就烦吧,他没几个不烦的,连子呈都烦。”
说到凌游,她瞥见唐鸢手里的蟹灯,极是意味深长的一眼,叫唐鸢都有些脸颊发烫。
“凌子呈为了这灯,可费了不少力气。”薛映轻快道,“不过我很理解他,有些事情,再麻烦,都是值得做的。”
卖糖人的小贩经过,薛映看去,对唐鸢道:“其实凌子行很爱吃糖。”
见到唐鸢稍显意外的表情,薛映笑道:“是吧,大家都看不出来。”
那样一个清逸淡泊的人竟爱吃糖,连他自己也不怎么表露。可薛映知道。
她兴冲冲去给凌言买糖人,请唐鸢去旁边的茶点铺稍坐一会儿。
看着薛映欢欣的背影,唐鸢似有微微触动,不觉低头浅笑。
然而,还未等到薛映回来,忽然间,一个姑娘摔在她面前。
唐鸢一惊,反应过来要去搀扶,就听一个十足嚣张的声音:“我看谁敢多管闲事!”
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人大摇大摆走来。围观的见到来人,皆退避三舍,窃窃私语。
都说相由心生,一身华冠丽服,也掩不去满脸的阴毒。个头不高,獐头鼠目的,唐鸢看了就心生厌憎。她不知对方是谁,可她也并非什么小门小户,岂有坐视不管之理?直接将人扶了起来。
见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男子勃然大怒,乌泱泱围上来一群五大三粗的,竟是当街拽人了,柳儿尖叫:“别碰我家小姐!”
推拉之间,薛映及时赶回,同行的还有正要假装“巧遇”的凌游几人。
凌游哪里看得了这个,笑容顿僵,狠狠一脚,正拽着唐鸢的壮汉被踹飞,砸中一边的摊子;许冠玉和萧文宣也不是好惹的,眨眼间,十几个大汉就被打得满地找牙,分分散散蜷缩在地,痛呼呻/吟。
围观有人小声叫好,男子一个眼风杀过去。
他阴戾瞪向对面几人,凌游根本不看他,像是不想被脏东西污了眼,只让小厮回府喊侍卫来,将这些冒犯贵女的大汉绑了送官府衙门去。
见自己完全被?忽视,他更气了。薛映看到唐鸢被扯坏的领口,也恼了:“安禄侯,光天化日当街强抢民女,是何所为!”
“与你们有什么干系?!她弄坏了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好生教训!”
唐鸢小声安抚着姑娘,也问清了,她名唤宋婉,一个低品官户家的庶女,无权无势,被他瞧中,不愿委身,挣扎间摔坏了他的玉佩。
安禄侯凶横道:“这可是朝贡的极北苍山玉!整个燕赤找不出来第二块!你有几条命来赔?!”
宋婉眼角青淤,瑟瑟发抖,惶惶流泪。唐鸢拍拍她,让柳儿扶着。
随后,她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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