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象殿内,许贵妃伏在皇帝的膝上哭得梨花带雨,将自家侄儿在江王妃怀中身死之事一股脑说与了皇帝。
“陛下,您可要给妾做主啊。睿儿到底还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江王妃怎么这样狠心。妾先前说了,江王妃只管试着做就是了。就算看不好睿儿,妾与娘家嫂嫂也不怪她,可是……”
徐贵妃旋即侧过脑袋,双目猩红地直直睨向岁檀,“江王妃你为何这样狠心,怎就起了毒害睿儿的心思!”
岁檀正跪在殿上,脑子里乱得很。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从许小公子在树下身死,再到许贵妃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突然来到江王府,不由分说地将她擒至御前,这一切不到一个时辰。
太快了,太巧了,许贵妃就像掐着点过来了一样。
许贵妃似乎早就知道许小公子会死,早就做好了擒拿她的准备。这难道就是当初许贵妃所预备除掉她的法子吗?
可那许小公子是她的亲侄儿,是她兄嫂唯一的骨血啊。
岁檀不敢去信。
她向着御前金座上的皇帝又叩了一首,才缓缓开口道:“方才贵妃也说了,就算妾身医治不了小公子也无妨,妾身何必将他毒害?”
许贵妃叱道:“这话是本宫问你江王妃的,怎么江王妃反过来要问本宫与陛下?”
上首的皇帝拍了拍爱妃的后背,拉她在身侧坐下,才看向岁檀:“是啊江王妃,你同朕与贵妃解释解释,睿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禀陛下,许睿自从来到府上,并未吃过什么东西,妾身也并未责罚过他。一开始,妾身只以为他是晨起尚未醒神,加之身旁还有妾身从慈幼局带来的六个孩子,一时也无暇顾及他,只以为他在树下睡着了。妾身见他睡着后,正要将他抱起,才惊觉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岁檀将刚才的景象细细解释了一番,随后一顿,“没一会儿,贵妃就来了。”
她说罢看向皇帝的目光,企图叫他自己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寻常来。
什么助她侄儿神识清明分明都是许贵妃早早做下的陷阱,她分明等待的就是今日。
然而,岁檀并未从皇帝的眼中看出分毫对贵妃的怀疑之色,反倒是看着这位痴情的皇帝,正满目心疼地揉着爱妃的手,目光中尽是对爱妃的宽慰担忧。
岁檀不由地心下自嘲。是了,这位皇帝满脑子都是许贵妃,满脑子都只担心许贵妃有没有心疼受伤,哪里还会去想其中的不寻常呢。
她暗自叹了口气,又道:“自小公子入府,妾身身边的女使也都在场,可以证明妾身全程并没对小公子不轨。”
跪在岁檀身后的初桃与晴夏闻言,纷纷将脑袋深深地伏在地上:“奴婢作证,王妃的确全程未曾凌虐过小公子。”
皇帝终于开口了,问向身旁的太监:“死因查出来没有?”
太监恭敬答道:“太医验过,说是中毒。”
皇帝问:“什么毒?”
太监答:“说是相思子。”
相思子,通体红色中带些黑,不像红豆一般尽是红色,味苦有毒。
这时,有宫人悄然来到许贵妃身侧,在她耳侧说了些什么。
许贵妃听后道:“陛下,妾的侍从来禀,在江王府后宅发现了一个行色鬼祟的身影,自称是江王府上的厨娘,一番拷打下,她承认了那相思子是她所下至粥中的。”
皇帝:“哦?”
许贵妃哭着继续说道:“据她说,江王妃嫌妾的侄儿聒噪,便想叫他闹一闹肚子。江王妃听说那相思子能叫人呕吐腹泻,便叫她在拿给妾侄儿的粥里放了些相思子。却不想睿儿还太小,竟就此要了他的性命。”
皇帝:“哦?那厨娘何在?可带过来了?”
许贵妃对身侧的侍女侧了侧脑袋,侍女忙道:“禀陛下,那厨娘就在殿外。”
皇帝:“带她上来。”
须臾间,一名中年矮胖妇人被带了进来。
妇人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奴婢给陛下、贵妃请安,陛下、贵妃万安。”
皇帝问:“贵妃侄儿的毒可是你下的?”
妇人点点头,而后侧首看了眼岁檀,随即又将脑袋重重地磕下去:“陛下饶命,这都是王妃叫奴婢做的,奴婢,奴婢不知道相思子是有毒的呀,奴婢一向听着那些个文人诗句里头吟诵这东西多么多么美好,奴婢以为,这东西跟红豆一样,是同样能吃的呀。王妃她又是奴婢的主子,王妃给奴婢的,奴婢哪有不照做的胆子呀。”
皇帝将目光再度看向岁檀:“江王妃,这厨娘你可认得?”
没问她这厨娘说的是不是真的,而是问她认不认识,也就是说皇帝其实信了。
岁檀看着身旁跪着的这黝黑妇人,哪里认得她。
“禀陛下,妾身不认得。”
妇人瞬间不顾体统地去扯岁檀的衣袖痛哭起来:“王妃您不能出了事就不认奴婢了啊,奴婢日日给您送饭,不敢违拗您的任何吩咐,怎么出了事,您反倒说不认识奴婢了。”
说罢,她又哭着去扯一旁的初桃与晴夏,“初桃姑娘,晴夏姑娘,你们俩日日陪着王妃,可不能装不认识我。”
初桃与晴夏见殿中人被这凄厉的哭声将目光齐齐打在她们身上,哭着垂下了头,想推掉妇人拉扯她们的动作却又都不敢。
坐在上方的许贵妃问:“这厨娘说得可是真的?你家主子不认得,你二人也不认得?说实话,才能保命。”
话语中赤裸裸以性命相要挟了。
初桃与晴夏再度重重地嗑脑袋:“奴婢们认得,这几日也的确是她来送饭。”
其实日日给岁檀去送饭的,的确就是这妇人,只是岁檀一直在屋中,每回用饭时都已经由初桃与晴夏端到屋中,因此岁檀便从未见过这妇人。
许贵妃又追问:“那你们二人可曾见过你们主子与这仆妇说话?”
初桃与晴夏一块儿摇头。
许贵妃:“想好了,是没瞧见不知道,还是的确没有?”
正此时,殿外忽有声音响起。
“淑妃求见。”
皇帝道:“快请进来。”
淑妃生得肤白貌美,身上透着一股子饱读诗书的书卷气,行动端庄得体,入殿后不疾不徐地同皇帝与贵妃见礼,不骄亦不躁。
皇帝看着同她很是敬爱,叫她坐在自己另一侧,语气温和道:“爱妃怎么来了?”
淑妃款款落座,道:“妾本在这附近赏花,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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