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刘绅如约前来送行。重逢不久又离别,他与黎昭文话别期间不时哽咽,不舍之情似乎要比黎谢夫妇更甚,
“我在京中的好友不多,只与一位旧交关系颇密,我改日去信将你介绍予他,你在京中若遇难事,可寻他商讨破解之法。”
“世伯所说的友人住在何处?我可入京后前去拜访。”黎昭文问。
“哎哟,瞧我这记性,”刘绅擦去眼角的泪水,“他叫林珣,就住十王府附近。你到京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
黎昭文微微一怔,很快用笑意掩饰内心的激动,“原是兵部尚书林大人,我听说过几桩有关他的事情。”
她本想探问更多关于林珣的消息,但碍于她的身份不便过多关注一个素未谋面的兵部尚书,于是只好草草结束此话题。
最后启程之时,一直满面笑意的谢婳,终是忍不住啜泣,“阿娘明年开春就去看你。”
自那日被黎昭文“训斥”后,她兀自思前想后许久,态度由此大为转变。本以为可以笑着与女儿告别,却还是难抑感伤情绪。
黎昭文展颜安慰她:“距离开春不过数月,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话别因多愁善感的刘绅在场,耽误了好些时刻才启程。好在此后一路北上,未遇到什么阻碍。
今年冬日的大雪与往年不同,放眼望去,天地一片雪白;大雪无垠,仿佛并无要停止的意思。有些地方的雪甚至能没过人的小腿。
这日天气大冷,寒风冷冽,车马颠簸得厉害,黎昭文决计提前入宿客店。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的房间都满了。”店小二无奈道,“您再往前直走一会儿就到长垣县了,县衙对面就有一家大客店,那里的客房要比我们这大许多,它附近还有药铺食肆茶馆,您在那住上一个月都没问题。不过那里常有在押犯人的亲人投宿,可能会不太清净。”
一行人依言进入长垣县。
这客店确有许多空置的房间,也确是不太清净。但见屋内一群人围坐在一处,手里都拿着一张白纸,满脸焦急之色。
裴越好奇问道:“他们怎么了?”
掌柜解释:“负责替他们写诉状的陈公子染了风寒,现在他们正愁没人替他们写呢。”
“你不能给他们写么?”
这掌柜在算账,俨然是识字的。
掌柜笑道:“那怎行,我替他们写也是要收钱的,白白抢了陈公子的营生可不好。”
裴越转首想寻黎昭文,后者猜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不帮。”缓步上楼,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掌柜远远望了望黎昭文的背影,揣度道:“你家公子是要入京参加科考的举人吧?他哪有这闲工夫帮人写状纸。”
各中私事裴越不愿与陌生人多说,遂转移话题,“你们这附近有什么好去处?”
“那你算问对人了。”掌柜把账本收好,认真为裴越介绍,“我们这最热闹的便是旁边的茶馆,且不说那里的点心好吃,说书先生也是极有来头的人物。他年轻时就在宫里当过差,知道不少宫闱秘事。宫里贵人那些事比话本有趣,所以大家饭后闲来无事,都会去那茶馆听书吃茶。”
裴越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他快步上楼,悄悄对沁云说:“旁边的茶馆听说很热闹,我们带着姑娘一起去怎么样?”
沁云与他志趣相投,自然乐得去凑热闹,未加思索便欣然答应了。
此时楼下阵阵嗟叹声传来,裴越复又说道:“你说姑娘为什么不帮他们写诉状?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
“说不定今晚就帮他们写了,”沁云道,“你又不是不知,姑娘她就是面冷心热。”
她抱着三张被褥进房,见黎昭文在练字,只好先默默铺床。待一切收拾完毕,才说道:“姑娘今晚要早些休息才好,你最近每日练字到深夜,我怕你把身子熬坏。”
“我习惯晚睡了,你不用担心。”黎昭文回首一看,惊道:“你怎么给我铺三张被褥。这屋里很暖和,不用那么多被褥。”
“夜里大寒,还是多盖一张比较好。”沁云摸了摸厚实的被褥。
屋内炭火燥旺,一片暖意融融,夜里不至于受寒。黎昭文说道:“你拿一张去盖吧,这几日你嗓子有点哑,肯定是着凉了,今晚要早些休息的应该是你。”
“我过几日就好了。既然姑娘要我拿过去,那我便拿着吧。”沁云把被褥整理好,顺势说道,“旁边有一间茶馆,我们去那里听书好不好?喝一下茶,说不定我嗓子就好了。”
黎昭文把心想:这段时日一直赶路,极少游玩,他们该是觉得无聊罢。索性爽快答应。
茶馆楼高两层,来店的客人皆是选座一楼。原是说书先生的案几设在厅堂中央,客人们是为听书才选座在此。
沁云四顾左右,见一楼近乎座无虚席,好奇道:“不知道今天要讲什么故事。”
为他们斟茶的堂倌悄声说道:“今日要讲今上遇刺案。”
黎昭文握住茶盏的手微微一紧,严肃地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谈论宫内事。”
堂倌疑惑地看着她,与她的凌厉目光相触的一瞬,不禁打了个寒战,“公子是从外地来的罢,您有所不知,这说书先生就是小店的特别之处,其他茶馆可没有我们这么博闻广识的先生。县衙里的大人也知道我们这的事,他老人家都没意见呢。”
他斟完茶便急速离开,生怕被黎昭文留下责问。
“宫中事怎么啦?小百姓不可以知道?”裴越不明所以。
“百姓们平日又不在皇城生活,他们怎么知道传言的事情是真是假,所谓的宫闱秘事,多是有心之人胡乱编造的,大家听信这些谣言有何意义。”黎昭文道。
“世上哪有那么多事情是有意义的。”裴越拿起一块点心细嚼慢咽,“宫里的贵人就好比天上的神仙,平头百姓又没有机会与他们接触,既看不见,听听关于他们的传闻又有何妨,权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黎昭文正欲出言反驳他,一个乞丐忽然近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心人,赏我几个铜钱罢。”
这人面容清瘦,双颊凹陷,眼下一片青黑。一只手拿着破碗,另一只手握住一个粗大树枝,借此弥补瘸腿带来的不便。
黎昭文未加思索,当即让沁云给钱,那乞丐连声道谢后便转首去了别桌。
随着一阵躁动声响起,今日茶馆的主角终于出现。但见一位白发老翁手持纸扇,徐徐坐下。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他身上,等待他开口。
老翁先点名今日的故事主题:“今日我要讲的,是当今圣上和淮王幼年时发生的一段逸事。”
黎昭文沉吟饮茶,饶有兴致地摆弄手中茶盏。
老翁捋了捋白须,问道:“人人都知陛下和淮王关系甚笃,但你们可知他们为何关系甚笃?”
无人回答,众人一脸茫然,等待他说出答案。
老翁开始款款叙述:“要知道啊这兄弟二人并非一母同胞,却待对方如亲兄弟。原是因为淮王的生母淑妃与皇后交好,她们以姊妹相称,她们的儿子自然也便交好。
“有一日,这两兄弟一起在御花园玩闹,谁知陛下身旁突然出现了一宫女手持利器冲向他,身边的内侍都被宫女这突然的举动吓住,都还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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