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颜闻言落下笑脸,眉头蹙起,表情很是伤心。
“你也不记得我了,我是道颜,道医生,道博士,你平日里喜欢直接叫我们的名字。”
她转过身,一把将跟在她身后的沈涵拉到跟前,“还有她,她是沈涵,你以往对她最纵容了。”
沈涵:“……”
她内心现在有一百个卧槽想骂出来。
又被这个女人坑了。
这哪是什么帝娲联络人,分明又是来宣传她那一套‘虚拟世界’的说辞。
裴越二脸懵逼:“???”
这女的又是谁?
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道颜继续诉苦,眼圏也跟着红了起来,“这几天太可怕了,这里太可怕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来找你,裴队……”
裴越问,“可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我认识你,可我从来没见过你们。”
道颜一脸认真重复,“在真实的世界里,你认识我们。”
裴越眨眨眼,“哈?”
“在你成为音乐家前。”道颜哀求,“……求求你了,记起来吧。”
裴越老实答道,“学生时代?除非你曾是我的家教学生,不然,我们应该没见过面的。”
“不,你认为你不记得,其实记忆就在你的脑海最深处……”
道颜有些着急,一急,她说话就特别快。
“难道你不觉得有时候现实世界,与你记忆中的世界不一样?很多东西不协调?”
“就像,你认为你是音乐家,其实你不是,你认为你在这里,你以为你属于这里,其实不是,你难道就不觉得,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吗?”
“还有你的音乐,分明就像是被困起来的风凰,悲哀得鸣叫……”
裴越听着她的话,满脸问号,他看看就要眼睛红得就要哭出来的道颜,又看看站在门边一直沉默冷着张脸的沈涵。
他脸色一沉,询问道颜,“……你到底是谁?”
道颜哽着嗓子道,“道颜,裴队,我是道颜。我知道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但是,求求你了,相信我吧,你是……你是我们的领导人,我们的领袖。”
她扭头看看沈涵,又看看裴越。
“我知道你们肯定以为我疯了,但我说的都是真的,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我们是真的,我们是真的。”
裴越看着有些疯狂的道颜,一张脸完全冷了下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间门。
“我想,你们该离开了,请你们现在就离开。”
道颜将门板一推,关上。
“不,求求你,给我点时间听我说说,裴队,你认真想想,你自己的真实身份,你的成就不止这些,你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裴越再次拉开门,抬手指了指门口,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怒意。
“这位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你现在离开,不然我就要叫安保过来了。”
道颜连忙摆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滴下来,“别,别叫人来……我能解释,我保证能向你解释清楚。”
她捂了捂额头,知道自己有些激动,缓了口气,眼角不经意看到桌面上摆着一个七彩石头模型——
凤凰石。
她快步走上前,哭着又笑着一脸兴奋的拿起来,像找到了什么证据一般,举在裴越面前。
“凤凰石,凤凰计划,你的潜意识里还在提醒你,裴队,凤凰计划,你不可能忘记的,你说过的,那是一个痛苦却华丽的重生……”
裴越脸色陡然一变,“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忽地想起什么,他迅速又道,“我就是单纯的一个小提琴家,你认错人了,请你离开。”
道颜脱口而出反驳道,“不,不是,你是风昊特别行动组的队长,我们的领头人,你现在只是被困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
“住嘴。”裴越闻言脸色一变,“别说这个词,更别说这种话,你会把我们都害死。”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你们这是在测试我的忠诚吗?”
接着他语气坚定道,“我不会上当的,我永远不会背叛三鸦,我只是个音乐家。”
“不,凤凰计划,这肯定不是意外,你记得凤凰计划,你潜意识也知道……”道颜扬着手中的凤凰石,“你是裴越,帝娲特工,隶属风昊特别行动组……”
沈涵及时一把捂住她的嘴,将道颜制止住,她对裴越赔笑道:
“对不起,她脑子有点儿问题,刚从精神病院出来没多久,又发病了,我现在就将她送回去。”
沈涵说完,拖着不住挣扎的道颜出了房间。
裴越跟到门口,看着两人走远,才将门锁上。
回过头,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凤凰石,他弯下腰,将石头捡起,端详了几分钟,口中喃喃。
“凤凰计划……那是一个痛苦却华丽的重生……”
半会,他站起身,将凤凰石放顺桌上,打开光脑,他拔通了一个电话。
那个穿长裙的女人,分明就是现在三鸦正在追捕的抵抗分子。
“喂,你好,我要举报……”
*
沈涵一路拖着道颜离开音乐演出厅,走到剧院无人的角落,才将她放开。
道颜拂开沈涵的手,扭头就往回走,“我得让他想起来,裴队潜意识里还记得……”
沈涵没有说话,用力抓住道颜的胳膊,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沈涵一个外勤特工,压制一个医生,轻轻松松。
道颜挣扎不开力气又比不过沈涵。
“哎呀~痛痛痛……放手……沈涵,放开我。”
“你冷静些。”沈涵掰着她的手腕,又用上了一分劲,“你要是还冷静不下来,我也略懂些‘醒脑’的拳脚功夫。”
“手……痛痛痛……”道颜立马投降,“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先放开我的手,手指要被掰断了……”
沈涵这才松开对道颜的钳制,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给个解释。”
道颜揉了揉肩膀,被沈涵那准备发飙的眼神盯着,不自觉的缩了缩,沈涵生气了。
“好吧。”道颜老实说道,“我没有这个世界帝娲的联络人,不过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帝娲的特工,裴越他是我们的队长,大概是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还不长,所以潜意识还没被这个世界渗透。”
沈涵抹了把脸,顿时一阵无力感袭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疯女人沟通。
你说她是帝娲的吧,她又没有与帝娲联络的方式,你说她不是帝娲的吧,她又整天将自己是帝娲特工这话挂嘴上,还与她这个“帝娲余党”勾结。
怕不是担心自己死得不够快。
“行吧。”沈涵道,“你毕竟救过我,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呃……前提是我没被三鸦抓住。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道颜连忙拉住她的手臂,“走?你要去哪儿?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沈涵说:“你既然没有联系帝娲的方式,我只能自己去找了。”
她总不能,一直过着这种被三鸦追捕的日子吧,怎么着也要找个庇护所。
道颜摇头,不放手,“三鸦四处搜查,你现在自己在外面太危险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真的是异人,被三鸦抓住,你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说着她眼圈又开始泛红,眼泪说滴就滴,根本不需要酝酿。
她指责道,“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无力的将手放下,全身的力气似是泄尽了般。
真正的崩溃,不是嚎啕大哭,不是歇斯底里,而是对事情已失去所有的希望,眼里失去对希望的光芒。
她后退几步。
缓缓挨着身后的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然后,她的语气就如同失去所有力气死一般的平静。
“沈涵,你得记起我来,还有安羽,陆离,裴越……我们是你的同事,你的朋友,你的家人。”
“还有方梦泽,老杨,你的同事都指望你,这个世界就是个谎言,都是假的,这么荒诞的世界,怎么可能是真的。”
“你得记起来,你必须记起来沈涵。”
“靠我一个人无法完成任务的,沈涵,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大家都变了,大家都变得好冷漠,安羽不仅冷漠还心狠手辣,陆离对异人厌恶之极,而你,沈涵,不记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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