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葙宁师妹,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后,这条史前巨龙就屁颠颠跟着你来了?”
应星怂兮兮躲在卞相惟身后,时不时偷摸探出脑袋去看那巨龙两眼,然后又学缩头乌龟快速把脑袋缩回去。
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跟半夜说梦话没区别。
辛夷仰头看着那条黑龙,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抖着手去抓阮葙宁的衣袖,颤声道:“阮,阮道友,这这这,这条黑龙,恐怕不止,不止七阶吧?
我们,我们不会是误入了什么高阶妖兽秘境吧?我呜嗝……我在宗门的藏书阁嗝……看见过,嗝这样的妖兽……不能称之为妖兽,而是嗝……灵兽,灵兽如妖兽一样嗝……分七阶,再往上嗝……就是,就是神兽嗝……嗝……”
开始听她还是呜咽声,急转直下突然就开始了不停打嗝,但眼里泛出的泪没有止住一点。
“它是灵兽几阶啊嗝……嗝呜呜…我怕嗝……”
最后,就变成了她边哭嚎,边打嗝。
阮葙宁没安慰过人,这一下骤然慌了神,正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那条黑龙动了动身子,庞大的身子瞬间缩小,霎时化作人身,变成了一个身着白衣,瞧着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孩。
“嗝……它还会化形嗝……化,化形?”辛夷本是继续哭嚎的,但看着那条史前巨龙变成小孩子的时候,突兀地哭嚎两声就嚎不出来,打嗝也治好了。
“葙宁,他还能化形!!!”
“呵。”小孩轻哼一声,拽上西天。
“葙宁,他还会说话!!!”
“嗤。”小孩又轻嗤一声,迈开步子,目标明确朝阮葙宁二人走来。
“葙宁,他过来了,过来了!!!”辛夷拽着阮葙宁的手臂,直往她身后躲,“他要过来吃人了,他要过来吃人了!”
阮葙宁抬起被她拽着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看向小孩的目光却带上了些无可奈何。
小孩本是拽上西天的表情,在走到阮葙宁跟前的时候,陡然一变。
他垂头丧气站着,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看阮葙宁晦暗不明的神色,不满地撅着小嘴,“阮葙宁,都怪你。”
巨龙变成小孩看着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卞相惟忙不迭拖着抱自己大腿的应星,费劲走到阮葙宁身旁,将辛夷和应星连同阮葙宁一块护在身后。
他拧眉看着小孩,郑重地说:“在下卞相惟,是五行宗第十八代亲传弟子。前辈屈居于此,与我师妹毫无干系,且龙蛋已完好归还。若前辈是在说我师妹刚刚那一剑惊动了您,那您尽管开口,我会将赔偿如数奉上。”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阮葙宁。”
小孩此举在卞相惟眼中,无疑是无理取闹。
卞相惟厉声回绝,“不行。”
“哪有你这样要赔偿的?!”应星当即放开卞相惟的大腿,不满地嚷嚷起来,“你想要媳妇儿,你也得自己找啊!哪能这样硬抢,你看看你多大,你再看看葙宁师妹多大,不知羞!”
“就是就是!”被护在最后的辛夷也偷偷探出个脑袋,控诉小孩,“你不知羞!”
三人同仇敌忾指责他,他登时就红了眼眶,可怜巴巴地看着阮葙宁,弱弱地说:“阮葙宁,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说罢,他缓缓抬手,以掌心向下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瞬息之间,从他脚下快速延伸一个巨大的法阵,直囊括方圆百里的范围。
“所以,我请他们睡一觉,也不算过分。”小孩低声说着,脚下的阵法猝然亮起耀眼的红光。
“阮葙宁,我真的,等了你好久……”
几人失去意识前,只听见小孩用稚嫩的声音留下了这句话。
真的太有悬念了,偏偏就卡在这儿,偏偏就没了下文。
要是以前写话本子卡在这儿,写话本子的著者是要被他们喷成筛子的。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的著者已经疯癫了。
阮葙宁再度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五行宗内了。
只是眼下的这个五行宗有些诡异,遍地都是身着花青色宗服的小弟子。偶尔三两结队路过她身边,都会躬身行礼叫一声“宗主好”。
不对劲。
她刚刚在哪来着,好像是骤然间眼前白光一闪,头脑昏沉的厉害。
她回到了五行宗?
她没有死?
正想着,又是三两结队而过的小弟子,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宗主好!”
阮葙宁点头,低声应和一句,“好。”
“宗主,宗主,我今日刚领悟了一套新剑法,您能指点一二吗?”
她再次点头,“未时,我在练剑场等你。”
“宗主,我今早刚突破金丹期,可以入中阶妖兽秘境历练吗?”
听到这个秘境的名字,她迟疑片刻,重复一遍,“中阶妖兽秘境……”
“宗主……”
霎时,她眸光一凛,反手召剑,毫不犹豫掐诀,怒呵一声:“天隙流光,破!”
飞剑带出的荧荧紫光蓦然划开天幕,昔日人声鼎沸,热闹的场面尽数消失在她的灵剑之下。如同掉落一块失去颜色的幕布,周遭再次陷入一片无声寂静的黑暗。
她屏息凝神,偷偷铺开自己的神识,却发现此处有什么东西屏蔽了一切,致使她动用不了灵力和神识。
“虞七将你留下来,叫你躲在这种低阶秘境里,只是为了等我吗?虞七呢?”
或许是不相信虞七就这么草率的死干净了,她仍然执着将人找出来。
可是这一片黑暗中,回应她的就只是寂静无声,死一样的无声。
她手持长剑,环顾四周,循循善诱道:“刚刚在洞口的时候,你是想要吃掉应星吗?看到我捏出的法诀,感觉到我泄出的灵力,转身逃走,不是为了躲避我吗?
我会回来的事情,是虞七告诉你的。他在我身死道消之后,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动用了禁术,召回我的魂魄进行修复,然后以身祭阵做幌子,将我的魂魄放在天裂的地方,受天地灵气的滋养。”
她的话音未落,身后就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
或许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也可能是迫切的想要出去。她猛地挥剑转身间,那张无论历经了多少年,都还是如初见时熟悉的人脸撞入她清澈的眸子,使她久久回不了神。
“好久不见。”
锋利的剑刃堪堪悬停在那人的颈侧,倘若剑锋再偏一寸,动作再快一瞬。温热的鲜血就能飞溅她满脸,入目一片血色。
“故剑情深。”
青年抬手,只用指尖轻轻推开停在颈侧的剑刃,笑容温柔和煦,眉眼弯弯地望着她。
“两千多年不见,师姐变了很多。”他迈步向前,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略微垂着眸看她。
蓦然间抬手,轻抚她的脸颊,目光眷恋又温柔地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温吞道:“不止变矮了,还变黑了。”
“托你的福,刚活过来。”阮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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