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砚秋依血字指示夜探水车,遭遇稻草人“渗血”。李红梅被迫同往乱葬岗,挖出苏兰铁盒,惊觉老支书逼近,二柱娘持锹窥视。
铁皮盒子里的东西,像一块灼热的炭火,日夜炙烤着陈砚秋的神经。
“水车东十步,老井北五,松针缝骨,血债血偿。”这行暗褐色的字,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水车,老井,这是黑松岭两个明确的地标。苏兰留下这条线索,究竟想指引后人找到什么?是她的埋骨处?还是揭露真相的证据?
他不敢轻易找人商量。张铁蛋虽然可靠,但性子直,容易打草惊蛇。李红梅……她态度依旧暧昧不明,那双冰冷的眼睛后面,藏着太多他看不透的东西。他只能靠自己。
接下来的两天,陈砚秋表现得异常安静,除了按时出工、更新黑板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知青点,或者拿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院子里看,仿佛已经完全接受了黑松岭的现状,甚至对周大壮偶尔投来的挑衅目光也视而不见。他知道,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没有月光、风声够大的夜晚。
这天夜里,机会来了。北风刮得格外猛烈,卷着沙尘和枯叶,拍打着家家户户的门窗。天空浓云密布,不见星月,整个黑松岭沉入一片纯粹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寂之中。唯有风声呼啸,完美地掩盖了其他一切细微的声响。
陈砚秋悄无声息地起身,穿戴整齐,将那个小小的铁皮盒子贴身藏好,手里紧紧攥着那支藏了碎瓷片的钢笔,仿佛它能带来一丝勇气。他看了一眼对面炕上,李红梅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他像一片影子,溜出了知青点,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他朝着村口那座废弃的老水车摸去。风很大,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四周的黑松林发出海浪般的咆哮,那“呜呜”的风声里,夹杂着的女人哭泣声似乎也变得更加真切、凄厉,仿佛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如影随形。
他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只是凭借着方向和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脚下的土地坎坷不平,偶尔会踩到枯枝,发出“咔嚓”的轻响,在这风声的掩护下,也并不明显。
终于,那座巨大的、早已停止转动的水车轮廓,在黑暗中隐隐浮现。它像一个沉默的巨人,骨架歪斜,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气息。
陈砚秋站在水车下,定了定神,辨认了一下方向。东面十步。他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当他数到第十步,停下脚步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相对空旷的草地上。这里已经是村子和黑松林交界的边缘,再往前,就是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松林了。
他蹲下身,用手触摸地面。泥土冰冷潮湿。他仔细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什么不寻常的痕迹——翻动过的土,或者埋藏的东西。
然而,什么也没有。地面很平整,除了草根和碎石,触手所及,没有任何异样。
难道理解错了?或者,东西已经被取走了?
就在他心生疑虑,准备扩大范围搜索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不远处,靠近松林边缘的地方,立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是那个稻草人!
它怎么会在这里?晒谷场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陈砚秋的心猛地一沉。他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天光轮廓,死死盯着那个稻草人。风声凄厉,稻草人破旧的衣衫和草帽在风中狂乱地舞动,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极其浓郁、令人作呕的腥气!比之前在晒谷场闻到的那次,要浓烈十倍不止!
那腥气源头,似乎就是那个稻草人!
他强忍着不适,往前凑近了几步。距离拉近,他看得更清楚了一些。稻草人那只伸出的、用树枝做成的手,在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暗色的、粘稠的液体,正顺着干枯的稻草,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落,渗入下方的泥土中。
渗血?!
陈砚秋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个稻草人,怎么会渗血?!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后退,但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让他想看得更清楚。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火柴——这是他为应对突发情况准备的。
“嗤”一声轻响,火柴划亮,一朵微弱跳动的火苗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
火光映照下,稻草人的模样清晰起来。那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确实正从它胸口位置的稻草里不断渗出,染红了破旧的衣衫,顺着“手臂”流淌。那颜色,那气味,像极了凝固的血液!
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稻草人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在晃动的火光下,那草帽的阴影投下来,竟仿佛勾勒出了一个极其痛苦、扭曲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阵更强的旋风刮过!
“呼——”
火柴瞬间熄灭。
与此同时,陈砚秋清晰地听到,身后的黑松林深处,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叹息声,仿佛就贴着他的耳根!
他猛地回头,身后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狂舞的树影。
再转回头,那个稻草人依旧立在原地,渗血的迹象在黑暗中无法再看清,但那浓烈的血腥味,却挥之不去。
不能再待下去了!这里太诡异了!
陈砚秋不敢再有片刻停留,转身沿着来路,几乎是踉跄着往回跑。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追赶他,那女人的哭泣声和刚才那声叹息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一直跑到能看见知青点模糊轮廓的地方,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息,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这次夜探,非但没有找到线索,反而遇到了更恐怖的景象。那个渗血的稻草人,到底是什么?是人为的恐吓,还是……真的超自然力量?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知青点,轻轻推开门,尽量不发出声响。
然而,里屋的门却在他面前无声地打开了。
李红梅站在门口,身上披着外衣,手里举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审视,还有一丝了然的沉重。
“你去水车那边了?”她低声问,不是质问,而是陈述。
陈砚秋愣了一下,没有否认。
“我听到你出去。”李红梅的目光落在他沾满泥泞的裤脚和依旧残留着惊惧的脸上,“看到什么了?”
陈砚秋看着她,在经历了刚才的恐怖之后,面对这盏灯和这个虽然冰冷却在此刻显得真实的人,他心底的防线松动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稻草人……在渗血。”
李红梅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握着灯的手微微颤抖,灯火随之晃动。她沉默了几秒,才用更轻的声音说:“那不是血……是黑松脂混了牲口血,老手段了。”
黑松脂?牲口血?人为的?
这个解释让陈砚秋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涌起的是更深的寒意。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恐吓他?老支书?周大壮?
“你找到什么了?”李红梅又问,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怀里。
陈砚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个铁皮盒子拿了出来,递到李红梅面前。
当李红梅看到盒子里那截褪色的红头绳和那缕枯黄的头发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抚摸着那截红头绳,眼中迅速积聚起水光,但她死死咬着下唇,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这是……苏兰的……”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巨大的悲痛和愧疚。
“还有这个。”陈砚秋将那张写着血字的纸片也递给她。
李红梅看完上面的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猛地抬头看向陈砚秋,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但最终,一种决绝取代了犹豫。
“乱葬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苏兰真正想指引我们去的地方,是乱葬岗!水车和老井只是参照!东西埋在乱葬岗那棵歪脖子松树下!她以前……常偷偷去那里看书……”
陈砚秋心中一震。乱葬岗!那是村里埋横死、无主之人的地方,比黑松林更让人忌讳的存在!
“我们必须去!”李红梅的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决,“必须把东西挖出来!我知道你怀疑我,但现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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