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抬轿的动作极其诡异和不协调,像是随时会散架的木偶。
轿子四周,簇拥着缓慢围上来的鬼村民。它们如同提线木偶般,带着僵硬恐怖的笑容整齐地拍着手。
轿子鲜红的飘带在幽蓝的雾气中飘荡,与惨白的灯笼和四处飘荡的纸钱形成刺目而荒诞的对比。
而晏清只想到四个字:红白冲煞。
冲喜气,扰亡魂,喜丧皆不吉,甚至所有人都会染上煞气。轻则霉运缠身,重则有血光之灾。
晏清忽然明白了,花儿的怨气之所以能够创建一个蜃境,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这红白喜事撞出来的煞。
轿子经过众人身边时,阴风吹过,轿帘被掀起一角。
只是一角,便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轿子里,用小鹿骸骨撑起来的花儿穿着那身红嫁衣,头上歪歪扭扭地盖着红盖头,盖头下方露出了她被粗糙棉线密密麻麻缝起来的嘴!
针脚歪扭粗糙,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她染血的下半张脸上!
周围都是鬼村民阴森疯狂的笑声,混杂着轿子里越来越悲惨的恸哭,整个场景恐怖得令人头皮发麻。
“如果是噩梦……求求快点让我醒来吧……”昭昭抱着头,崩溃地坐在地上。
简宁和绪子脸色死白,紧紧地靠在一起。而刚刚才从赵宅争先恐后跑出来的徐大和陆远,亦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双腿直抖。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们震惊害怕的同时,还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几道仓惶的脚步声跌跌撞撞向他们狂奔而来!
“来了!来了!”
大山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红冠的大公鸡,王斌和拿铁紧随其后,三人跑得一身是汗,气喘吁吁。
“都弄好了!”大山冲到晏清面前,急吼吼地说道:“骨灰坛挖出来放原地了,你给的符也拿东西压在那石像腿上了!”
“棺材里的纸人暂且安好,整个祠堂……漆黑一片,没有这些鬼火灯笼!”
王斌神色焦急地捂着肚子,喘着粗气问道:“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提示上的蜡烛,也不知道……”
没有‘生息之烛’,棺材阵就不是真的安全屋。
能找过的地方都找过了。
他们在去到祠堂之前,就已经将那十几支觉得‘特别’的蜡烛点燃,可点燃的都是鬼火般的烛光,显然不是提示里的那一支。
没找到提示的关键,就像是悬在头上的利刃,搅扰得他们惶惶不安。
“祠堂暂时是安全的。”晏清沉声道:“祠堂积灰破败,说明村里人根本不会去。而邪佛既然能够镇压花儿的骨灰,说明她一般不敢靠近那里。”
“若是安全,又为什么要提升烛罩生息……”
拿铁刚一开口,想到晏清说的是暂时安全,便被胸腔里狂跳的心脏闷得说不出话来。
“蜡烛我找到了。就在正厅,也就是婚礼场地。”
晏清的话瞬间定了定大家的心神,不等王斌说完那句,“找到了你不早说?!”
就听晏清又道:“我不确定拿走场地里的物品算不算破坏婚礼,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在得知花儿的骨灰被祠堂那尊请来的邪佛所镇压之后,我判断纸人在祠堂暂时没有危险,便不愿冒险去取。”
“那什么时候取?”只是暂时没有危险,大山白着脸问道。
晏清道:“最混乱的时候。”
也就是婚礼被破坏的时候。
大家心知肚明,却更是心里没底。
就算是经验最丰富的大山,也没有经历过如此复杂恐怖的蜃境。
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盲从于拥有特殊能力玩家的决定。
殊不知,被以为和栩栩一样是拥有特殊能力老玩家的晏清,在选择上心里也没有底。
他不确定破坏冥婚,大家就能活命。而之所以做出这个选择,也是因为栩栩验证了另一条路是绝对的死路。
此时村民们已经簇拥着花轿靠近,虽然远远就看见了接亲的仪仗,但近距离面对着眼前诡异的景象,大山的声音还是因恐惧而变了调。
“这……这他……”
“婚礼要开始了。”
晏清紧绷着原本清越的声线,凝重的目光看向赵家洞开的大门。
幽蓝的鬼火灯笼将赵家整个宅院都映照的鬼气森森。
红白相间的布幔随着阴风缓缓飘荡,四个仆从站在院中四角,面无表情往天上撒着纸钱。
院中摆着一张香案,两根惨白的蜡烛跳跃着幽蓝火焰。
赵家的老爷和夫人穿着死气沉沉的绸缎褂子,脸上敷着墙灰般厚白的粉,顶着两团血块似的腮红,男左女右,僵硬地立在香案两侧,活像是两尊陪葬的人俑。
香案中间供着赵得宝的牌位,牌位前,摆着一碗霉变的生米,和一把生锈的铁剪。
大山丢了眼镜,即使眯着眼睛也未瞧见。其他人顺着晏清的目光看去,都清楚地看见,那碗生米上,还插着一支未点燃的白烛。
“那是……!”王斌压低了声音,情绪却明显激动起来。
晏清点了点头,小声同凑过来的大山耳语,“大山,一会跑的时候,你记得带上蜡烛。”
“跑???”
大山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还没明白等会为什么要跑,就见赵管事不声不响的出现,请他们这些贵客进院观礼。
赵管事还让晏清站在院子的西面,嘱咐他从新娘跨进门槛开始,就拿八卦镜照着她。
接着他又给大山下达了新的任务,让他在仪式结束之后,用铁剪剪断公鸡的喉咙,将流出来的鸡血洒在香案中间的白米饭上。
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见晏清和栩栩带头先进到了院子,大家相互交换了复杂的眼神,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子时已至。
几人刚在院中站成一群,草草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听见一个沙哑漏风的嗓子尖声高喊道:
“吉时到——!新人拜堂——!”
简宁紧揪着栩栩的袖子,慌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们站位的角度,刚好能够看见花儿被两个青脸色青灰、像是死了很久的家丁,粗暴地将花儿从花轿里拖拽出来!
“呃呜呜呜——!”
她的嘴被棉线死死封住,堵住了喉咙里挣扎呼痛的声音。红裙下的双腿也以不自然的弧度软垂着,显然是让赵家给打断了!
家丁面无表情,像拖拽一件物品一样,将花儿强按向香案前冰冷的地面。
手持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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