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内,解相思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苦楝树枯枝,看着上面白纷纷的落雪,幽幽地叹了口气,“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等到开春,梨花是开了,我的黄花菜却凉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解相思顿了顿,扭头看去。
只见周砚之不知何时进了藏书阁,此刻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见她望过来,周砚之踱步走上前倚着窗低头笑道:“表妹炒的这是哪盘菜啊?”
解相思不回,反而问道:“青书呢?”
若是周砚之进来,青书应当出声才对。
闻言周砚之“啧”了一声,伸手接过窗外飘落的雪花,淡淡道:“我让她下去了。”
解相思点点头,撑地起身后退几步,垂眸朝周砚之俯身一礼,“既然表哥来藏书阁,必是有事,相思便不打扰表哥雅兴了。”
说完不待周砚之回应,解相思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两步,身后倏地传来两声重重的敲击声,解相思顿了顿,却也没回头,只当作没听见,再往前踏出一步时,周砚之终于忍不住开口。
“表妹。”
语气有些无奈。
这回不能当作没听见了。
解相思转身,抬眸对上周砚之的目光,淡淡道:“表哥可还有事?”
感受到她语气中刻意的疏离,周砚之有些失笑,眉梢一挑笑道:“表妹明明做了安神的药包,为什么不给我一个?”
解相思:“……”
解相思想也不想地道:“送完了。”
周砚之了然,“哦”了一声。
所以能给母亲那么多,却舍不得分他一个。
心里暗自诽腹,面上不显,周砚之继续问道:“那你最近为什么故意避着我?”
解相思眨了眨眼:“……没有避着你。”
“撒谎。”周砚之道。
指尖轻颤,解相思反驳:“没有。”
周砚之挑眉。
小骗子,又骗人。
抱臂倚靠在墙上,周砚之懒懒道:“表妹应当知道我们大理寺是干什么的,在我面前说谎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解相思面色不改,抬眸对上周砚之探究的眼神,反问道:“所以表哥又想把我送进大理寺拷问了?”
一瞬间,藏书阁内的气氛骤然下降。
饶是周砚之再好的脾气此刻也被人激起一丝火气,何况他的脾气本就不好,此刻更是从心底感到一阵郁闷。
他什么时候说又要把她送进大理寺了?
明明自己最初来藏书阁的想法只为和解相思说开,让她别再避着他了,可现在这个想法却怎么也成不了了。
于是……
两个人各自占据着藏书阁一角,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窗外的飞雪也似乎被这莫名肃然的气氛影响到,下得愈发猛烈,一时间,洁白雪花漫天飞舞,寒风凛冽呼呼作响。
细碎的霜雪被风吹动飘进阁内,尽数落在挡在窗前的周砚之身上,将他半边墨发染成雪色,良久,周砚之眉睫颤动,率先开口结束这场无声的对峙。
“表妹,我本无心深究,但身为大理寺卿,我不得不多问一嘴,你为何对阳曲一案如此有执念?”
误闯她房间那晚聊的是阳曲,前几日两人谈的不欢而散的还是阳曲。
阳曲阳曲,那地方到底有什么让她挂心?!
想到这,周砚之顿了顿,他漆黑的眸子紧盯着解相思。
“或是说,表妹为何对萧家一案如此有执念?”
解相思心一沉。
果然,周砚之还是起了疑心。
可……那又怎样?
一切只是他的疑心罢了。
“表哥这是什么意思?”解相思后退一步,故作惶恐模样,小声道:“相思确实对萧家一案很是好奇,不过先前相思也说过,相思自幼心向刑侦,因而现有如此大案,相思当然想弄个明白。”
毕竟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出来对萧家一案的执着确实可疑,周砚之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不对劲。
解相思继续说道:“我知我不该肖想着成为表哥这样的人,但我也不愿就如此碌碌一生,萧家一案复杂至极,若是能侦破,相思哪怕为此案付出生命也是可以的。”
周砚之没有接话茬,反而向前一步探究地看着解相思,眸色深沉,“表妹,我最不喜欢别人骗我,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解相思长睫微颤,抿唇道:“相思所言句句属实,表哥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看看我和萧家一案是否有牵连。”
和萧家一案有牵连的人是萧颜,可萧颜早就死的透透的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解相思,他想查,大可以将解相思查个透,就怕他查不出什么。
半晌,尽管觉得解相思所言鬼话连篇,周砚之还是缓了语气,“抱歉,是我多疑了。”
解相思没有回话,算是对他今日所言发出无声的不满。
见她不语,周砚之也知道今日之事确实是自己的不对,可解相思表现出来的反常行径又让他莫名疑心。
揉了揉眉心,周砚之试图转移话题,“你有点像一个人。”
感受到他不一样的情绪,解相思忍不住问道:“像谁?”
“萧氏女,萧颜。”
解相思心一惊。
倒是没想到会从周砚之嘴里听到“萧颜”二字,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深深的看了眼解相思,周砚之自顾自转身看向窗外,看着满地白雪,有些感叹,“你的性子和她差不多,表面柔顺实则坚韧,不过她的柔顺只对她的家人,你的柔顺倒像是一层保护壳,对的是所有人。”
没想到周砚之是这样评价自己,解相思眸光闪动,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闻言,周砚之轻笑一声。
“不好。”
解相思:“……”
不好你提什么提。
拂过窗台上的落雪,周砚之继续道:“但也不算太差。”
解相思:“……”
但话又说回来。
想了想,解相思开口,问出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听说这位姑娘自戕而死,那她的尸首?”
“我不知。”周砚之回头道:“那月我在外办差,听说是被人偷走,下落无人知晓。”
解相思:“?!”
被偷了?谁这么缺德啊,连尸体都偷?
和她一样的想法,周砚之揉着眉心,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无奈,“她虽然素日行事张扬,却从无坏心,不该受此折辱,若是能查清真相,无论怎样,也应该找到她,让她入土为安。”
难得的,解相思有些沉默,良久,在心底默默地道了声。
“谢谢你,周砚之。”
……
自从那日藏书阁一别,周砚之便又忙了起来,一连几天也不见个人影,解相思整日除了给解姨母请安外就是呆在藏书阁,倒也乐得自在。
既然周砚之不肯带她去阳曲,那她便自己去。
大不了日后回京就随便在哪个破庙落脚。
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在周砚之眼皮子底下出京,这倒是现在唯一要解决的问题。
好在除夕夜快到了。
京城的除夕夜要比别处热闹些,这几日京城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灯笼挂满大街小巷,就连孩童也忍不住闹着父母去追卖糖人的小贩吵着吃糖。
除夕夜这天晚上,朝廷会暂时解除宵禁,城内游人如织,动作利落点就可以潜出城。
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时机,解相思果断选择在那日出城。
终于等到除夕夜那天,周砚之也从大理寺回来,安王府内上上下下热热闹闹地用过晚膳,见天色尚早,解姨母拉过解相思道:“你父亲在京中的时候你尚且年幼,倒是没好好体验过京城的除夕夜,今日京城内取消宵禁,外面可热闹了,有傩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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