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条巷中所有的商铺都是朱家的。”
楚恬和沈阔并肩站在南市的彩衣巷口,齐齐望着那条笔直且繁华的巷道。
彩衣巷的地缘位置极好,站在巷口便可将里面一览无余,巷中共有十一家商铺,齐集了布庄、胭脂首饰铺和酒肆,巷中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而临近巷口处还开着一家糕点铺子,其伙计正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桂花糕热情地吆喝着。
“花糕嘞,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免费品尝咯!”
话音未落,便有一群孩子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
“给我尝尝,好吃的话便让我阿娘来买。”一个七八岁的幼童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的小孩子也纷纷举起了手。
那伙计也不恼,挨个给所有的孩童都散了拇指大的糕点尝了吃。
楚恬看着那其乐融融画面,不禁湿了眼眶。
“确切的说,是独属于朱桓一个人的。”沈阔目光微沉,转身打算与楚恬继续探讨案情时,才发现楚恬眼角微红。
“想吃?”沈阔问完没等楚恬回答,便走过去买了一包塞到楚恬手里。
楚恬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来,“......谢谢大人。”
楚恬小心翼翼地解开系在油纸包外面的细绳,想着先取出一块桂花糕给沈阔吃,却在将要递到沈阔手中时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桂花糕顿时掉在了地上。
偏偏那人还浑然未察,连声抱歉的话都没跟楚恬说,便径自跑到糕点铺前朝着伙计要了一块来吃。
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衣着虽光鲜却满是褶皱,衣摆上还沾着几滴油污,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贫苦人家出生。
但他应该常去糕点铺蹭吃,比起对孩童的温柔,伙计面上难得露出了一起不耐烦,接着,他挑了一小块碎掉的糕点放在男子手心。
男子不满地撇起了嘴,“这也太抠了吧,又不是你家的铺子。”
伙计没恼,但当即便敛起了笑容,转而调侃他道:“你大方,那称两斤?”
男子回道:“改天吧,今儿没钱了。”
伙计笑话他:“又输光了?”
那人笑了笑没回话,又从伙计盘中抓了几块糕点后迅速跑远了。
伙计心有不悦却又无可奈何,在对着那人的身影骂了声“无赖”后,转头换了副笑脸后继续招揽起了客人。
而楚恬更是郁闷至极,这可是沈阔给他买的糕点啊。
心疼的同时,楚恬已经蹲下了身将桂花糕拾了起来,沈阔见状对他道:“别要了。”
楚恬没有理会沈阔,他朝桂花糕吹了一下,直接塞进了嘴里。
沈阔已经伸出去的手还是没来得及阻止,无奈道:“都沾上泥了,你怎么还吃?”
楚恬嚼啊嚼,腮帮子鼓鼓的,像极了沈阔他祖父养的松鼠。
“就掉下去了那么短短的一瞬,还没来得及染上灰尘就让我拾起来了。”楚恬一脸认真地回道,“之前在弄春楼的时候,夏天吃馊饭也是常有的事,一点点泥尘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俗话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哪儿来的歪理。”楚恬将沈阔都给气笑了。
“味道不错,大人也尝尝!”楚恬捧着油纸包递到沈阔面前。
沈阔不爱吃甜食,因而在楚恬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别开了头。
楚恬没有放弃,他凑得更近了些,“真的很好吃。”
沈阔拿他没办法,只得拿起来尝了一小口。微甜不腻,入口即化,最后还有一丝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唇齿之间。
“我没骗大人吧!”楚恬瞧着沈阔慢慢舒展开的眉头,得意地说道。
沈阔不想承认,但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波折过后,两人启步朝着彩衣巷里面行去。
放眼望去,彩旗飘扬,形态虽异,却不显突兀,反而给这条街巷增添了别样的风采。
浓烈的酒香和沁人心脾的胭脂味直朝着两人鼻间涌,还没走完半条街,就已迷得两人晕头转向了。
尽头处,正对着巷口的商铺便是朱氏布行,主铺两边各有三间小铺,几乎占据了彩衣巷半条街道。
布行的生意并未因当家人的突然死亡而受到影响,反而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楚恬和沈阔完全没机会挤进去。
两人站在门口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很快就从别人的交谈中得知了今日来买布匹的客人比往日多了几番的原因。
“听说了吗,朱掌柜死了!”
“啊?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听说昨日登高时失足掉下山崖给摔死了,啧啧,你是没看见,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哟,真的假的?这事儿可不兴开玩笑的哦。”
“儿豁你嘛,与朱掌柜有生意往来的商家听说他死了,今晨一早便登门要钱去了,但朱家母子一时间拿不出太多现银来,这才低价卖布,不然你以为今日为啥布料大削价?”
“咦哟,可惜咯,可惜咯,朱掌柜多好一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要我说啊,人各有命,所以啊咱可得好生过日子,谁知道哪天突然就没了。”
“呸呸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可还不能死的嘞。人家死了至少还留下了产业,儿孙们总归是吃穿不愁的,我们要是没了,妻儿都得饿死。”
“嗯哼,倒也难说,这布行离了朱掌柜,还真不知能不能继续经营下去。”
“哦?此话怎讲?”
“哼,你们也许不知道,但我可门儿清着呢。朱掌柜没死的时候,他的两个兄弟就已经虎视眈眈地盯上了布行的生意,这一死还了得?”
“我没记错的话朱掌柜的儿子已经二十好几了吧,早就到了能主事儿的年纪了,即便他爹死了也轮不到伯叔插手吧?”
“你说那朱大宝啊?呵,那纯粹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指望他成事儿还不如指望一只猪呢!”
霎时间,周围发出哄堂大笑。
“话虽糙了些,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那人还来劲儿了,开始口不择言道:“你当人人都是咱们大庆朝的太子殿下啊——”
话没说完,便被旁人捂了嘴,“找死呢!这些话能乱说吗!”
那人顿时清醒了几分,自扇了两巴掌后,讪笑道:“失言,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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