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七八个人,因为这句话,齐刷刷把目光落到了穆葭身上。
丰家是丰九明这一辈才显赫起来的,故而人丁不丰。他兄弟死得早,那一脉只丰楚攸一个。
韦氏还有一个女儿,已经嫁出去了。整个丰家,把金嫱儿算上都才八个人。
人虽不多,但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来,还是让穆葭觉得浑身发毛。
她朝长辈恭敬地行了礼,站到了金嫱儿旁边。
屋子里没有下人,茶水点心也都没备上,丰九明还穿着官服,可见是一下朝就被喊了过来。
老夫人拨了两颗佛珠子,慢悠悠开了口:“楚攸啊,现在人都到齐了,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说啊。”
穆葭心尖儿一颤。
还真是老夫人帮丰楚攸攒的局。她就该把迷香灌自己鼻子里,装病到底得了。
“不急。”
丰楚攸起身走到香案旁,揭开香炉,不疾不徐地在一排线香里选了一根,插进炉里,点燃。
一股清香徐徐散开。
一屋子都还饿着肚子呢,见他竟还不慌不忙地点香,甄氏不耐烦:“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丰楚攸没搭理他娘,闭眼轻嗅这清凉的味道:“点一支无上清凉,诸位心平气和,一会儿可别吵起来了。”
说罢了,竟朝穆葭走了过去。
穆葭见他步步靠近,心知大不妙,下意识地想往金嫱儿身后躲。可到底是躲不开,丰楚攸猿臂一伸,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拉进怀里。
“!”屋里响起一片低呼声,众人脸色皆变。
丰楚攸眉眼微扬,笑:“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知会你们一声,从今以后,她是我的人了。”
先是一片震惊的死寂,而后只听甄氏“啪”地一拍桌子:“胡闹!”
丰楚攸仿若未见他娘的暴怒,只低头盯着穆葭,抬手为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
穆葭一缩脖子,恨不得把脑袋埋到领子里。
没躲掉,被他顺手拨了下耳垂。
“人是我要抢的,回头你们骂人记得骂我就是,嫂嫂是无辜的,”停顿一哂,“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小可怜。”
穆葭:“?”你也知道啊,为何还如此不干人事儿。
她骂不出来,只摆出惊呆了的模样,低着头缩着脖子。
“砰!”丰九明也拍桌了,这一巴掌下去,把黄花梨的小案拍得闪了下腿。
一张脸沉得比砚台黑:“混账!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立刻把人给我放开!”
韦氏直接坐不住,冲上去扒拉,想把穆葭拉过来:“她是你大嫂,你疯了不成!”
丰楚攸却将人搂得紧,众目睽睽之下,勾起嫂嫂的下巴,拇指拂过红唇,轻佻戏弄。
“大哥欠我的还不了,我只能管嫂嫂要了。”盯着穆葭笑,“这叫夫债妇偿。你说是吧,嫂嫂。”
穆葭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不要问她,你们做家长的千万拿出点架势,别让他一个疯子屠了全场。
她无助地看看韦氏,又看看老夫人,发出求救的目光。
韦氏见拉不回人,怒指着丰楚攸,恨不得生啖其肉:“你、你是在羞辱他!叫他泉下难安!”
文觉已蒙冤辞世,死后还不得安宁,苍天啊,这是什么世道!
此刻,穆葭不是穆葭,她是丰文觉的面子。韦氏再不喜欢她,也得把她保下来。
韦氏的悲愤,丰楚攸视若不见,倒是笑得更深:“婶婶说得对,我自是在羞辱他。不然,我去把他坟刨了?”
“你、你……”韦氏“你”了半晌没“你”出什么话来,倒气得头晕病犯。
丰九明面上还是疼爱妻子的,赶紧扶着韦氏坐下,又指着丰楚攸怒喝:“你说要弥补,这些年,伯父隔三差五地弥补你。且不说吃穿用度,你说你要天山雪莲,我也花了重金给你找来。每个月账上,你的开销最大,你还有什么不满!”
丰楚攸:“是吗,看来我这只吞金兽,很让伯父为难啊。”
冷冷一笑,“可若侄儿我不曾瘫痪,这钱,就自己挣不到么。”
这话说得丰九明脸色很不好看,高涨的气焰霎时萎缩半截。
丰楚攸打小就是个聪明的。三岁启蒙,能过目不忘,六岁便写得一手好字,连打油诗都能作两首。
他又从生父那里得了副好体魄,小小年纪,便能跟十来岁的孩子打个平手。
能文能武,若是不曾卧床十年,不曾身心受挫,他而今必是惊才风逸,盛名于京。
甄氏见两边要吵起来,忙站出来打圆场,走到丰楚攸旁边,以母亲的姿态轻抚了抚儿子的背。
“瞧这说的什么话。你大哥当年又不是故意的,小孩子疯玩没轻没重……你也真是的,记仇记了这么多年。俗话说人死为大,你就放下了吧。”
略一顿,瞄眼穆葭,“也是我疏忽了,你如今恢复得不错,确是该娶妻了!这样,我们明儿就为你相看姑娘,一定给你相个最好的!赶紧的,把你嫂嫂放开!”
半晌不敢吱声的丰人豪也帮腔:“就是啊,强占嫂嫂……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不知要如何笑话咱们家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二哥。”
甄氏:“就是就是。”
这俩假婶侄真母子一唱一和,说得倒像那么回事。
丰楚攸却只轻飘飘应了一句:“三弟说得是。却原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只浅浅说了这一句,屋里顿时又安静了,只闻老夫人佛珠转动的声音。
偷|情的偷|情,养妓的养妓,却一个个跑出来指责他。这府里脏乱,恶臭难闻,难道是因为他。
终究还是吵起来,这无上清凉香看来是白点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闻得老夫人一声沉叹。众人一时都闭了嘴,扭头看向老太太。
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顺着甄氏的话往下道:“孩子,你长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说句不好听的——没见过世面,也没见过几个女人——你不知,这世上比你嫂嫂美的、好的、体贴的,多了去。你且把她放了,由你母亲、婶婶帮你挑选,你伯父替你把关,定能选到更适合你的女子。”
穆葭:对啊对啊!
丰楚攸:“老夫人以为,我是想女人了?”
低头看着穆葭,失笑,“我只是想讨点儿债。正好,嫂嫂美进我心里去了。一举两得。”
老夫人:“我都说了,比你嫂嫂美的大有人在,你且等……”
丰楚攸不耐烦:“我偏要嫂嫂,就好比三弟偏要一个妓子,你们不也准了。”
丰人豪揽住金嫱儿,怒了:“你住嘴!嫱儿是卖艺的清妓,弹得一手好琵琶,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更何况她救过我的命,岂容你这样污蔑!”
“你闭嘴!”丰九明怒而再拍桌,“还嫌不够乱!”
丰人豪悻悻住嘴,揽着金嫱儿,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丰九明心头那气发不出去,又补一句,“一个妾而已,以后这种场合就不要带出来了。”
金嫱儿低头没吭声,丰人豪倒替她委屈上,只是碍于父亲淫威,再不敢多嘴。
穆葭眼见这么多人居然说不过丰楚攸一个,反倒被挑起了内斗,郁闷死了。
只好自己反抗一句,把话题扯回来——
“我生是文觉的人,死是文觉的鬼,岂由得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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