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所以,和侯爷定亲了(重生) 尹南裳

悟了

小说:

所以,和侯爷定亲了(重生)

作者:

尹南裳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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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蕊此人,向来是个闲不住的。

三岁时敢让她刚中了解元的兄长卫茗给她当小马,六岁时被卫国公教育了便敢伸手去扯他爹的胡子,到了十几岁时箱笼里更是常年备着几件男士衣袍,还都是京中最流行的款式,以供这位大小姐出门闲逛看花魁听小曲儿。

她祖母是当今尧朝的顺宁大长公主。虽然并非当今圣上的嫡亲姑姑,关系也远了一点,但仔细算来卫蕊也是板上钉钉的金枝玉叶。

人美、身份高、地位又尊崇,就算性格外向了些也肯定是不愁嫁的。只怕就是卫国公出去张贴个“只收赘婿”的告示,那京城里想报名的人也得用小车拉才算完。

至于上辈子为什么直到我闭眼都没见她出阁,那纯粹是卫蕊太挑剔,说自己没找到合眼缘的罢了。

所以我一度忍不住怀疑,卫大姑娘两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把倚红馆盘下来,自己做自己的老板娘。

至于燕微却是没我们那般肆意妄为。

他们家虽说只有燕微一个嫡女,但郑家旁支隔房的姑娘们却也是个个知书达理、以才情德行名动帝京。而这一切自然都离不开言官出身、一向把家风门风什么的——总之都是我眼中的虚名——看得重若泰山的永昌侯郑大人的谆谆教导。

至今我都记得,前世里第一次被送到侯府做客的时候,郑大人还会甩着袖子自谦,同我爹夸赞我说:“您看令嫒外向活泼,和谁都处得到一起去。不像我家中小女,性子素来内向羞涩,以后还要拜托江姑娘多多照拂才是。”

而我爹大约也是难得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我的好话。当时面上强装镇定,实际上从两撇一抖一抖的小胡子就足以窥见他笑得开花的心绪:“一般,一般而已。”

然而后来,随着处的时日渐长,眼见着大家都快变成老熟人,我也就懒得再装下去了。于是郑大人瞧着我便终于忍不住开始吹胡子瞪眼睛,官靴踩在桐油饰面的红檀木地板上咣咣作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铁匠在抡大锤。

甚至他老人家还曾经不死心地安排过先生领着我和燕微一同学琴棋书画——

当然,皆以失败告终。

据说,郑大人当时气到一度想要在永昌侯府大门前拉个横幅,上书“江酌雪与狗不得入内”。

我眼巴巴等了三天,终于试探着带上一套绝版的古籍再次上门拜访,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是含蓄表达了“其实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的进步思想,然后才委婉流露出“其实我可以不来碍您的眼但那您可以行行好让燕微来找我玩吗”的殷切期待。

郑大人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最后只好握拳咳了一声。

我这才看见旁边博物山水架屏风后眼巴巴藏着的燕微。

郑大人看了他的独女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最后才是看了那套我花了大价钱搜罗来的名家古籍一眼。清正不阿谀了一辈子的文臣像是被迫认清了现实,总算大手一挥表示了妥协。

又或者说,他终于意识到,或许这样的燕微才更鲜活,也更快乐。

但是人嘛,哪有什么一辈子都平安喜乐的呢。

正如大尧贵女间偷偷流传着一份帝京公子图鉴一般,各家夫人心中对属意的儿媳也自有一套评判标准。

而无论是读书女红,亦或者学识品性,燕微都是这份名单里当之无愧的榜首。

那时候郑大人还没放弃通过让我抄书来达到修身养性的目的。某日我抄到手酸,便把狼毫笔随便往洗砚池里一泡,凑过去看燕微写字。

雪白宣纸上荡开“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几个风骨内蕴的墨字。我抱着盛了晶莹剔透紫葡萄的冰碗,靠在她肩头含糊不清地问:“燕微燕微,你说以后你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六月微风徐徐,带着睡莲香气的惠风挽起青丝如瀑,最终轻柔地重新落在纤细脊背。

“不知道呢。”燕微说。

“为什么不知道?”当时的我似乎很疑惑。

“因为……我还没有遇见那个人罢。等到遇见了,我就一定会知道了。”

“那他可真有福气呀。”我喃喃着。

少年少女的动心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而“欢喜”更本就是一种极其难以描摹的感受。

它从前既能让系上裙子就能爬树下河的卫蕊通红了耳朵,瞬间乖巧忸怩得像是变作了一只羞赧的小狐狸,后来便也能让一向端庄优雅、知书达理的燕微变得勇敢如斯,甚至不惜违抗父命,屡次拒婚。

然而那个上辈子积了大德的家伙究竟是谁却成了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因为那时,还没等我同卫蕊盘问出燕微的心上人究竟是谁,再筹谋着几出美人计来试探一二,我家便遭逢变故,燕微也因时局变幻被她父亲禁足在家。

最后竟只知道那偷走了我家燕微芳心的混蛋大约是同谢望切有往来的。

而眼下瞧着这模样,再在燕微的交际圈子里扒拉一下,若那位“心上人”当真是秦遮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有我这种还没等到过门,就已经满盘皆输、小命呜呼了的皇子妃作为反面教材,谁又肯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宝贝女儿一早嫁出去,陷入风波中赌一个不确定的结局呢。

所以就算郑大人真的拆散了一对有情人,暂时做了一回棒打鸳鸯的恶毒大棒也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天下最可怜的,莫过于父母心罢了。

*

我这一觉睡得许是有些久了。

因为等再睁眼的时候日头已然西沉,身边本来坐着的人也散了个干净。我揉揉眼,看见最后一点橘红色的斜阳也沉进了西山里头,只剩下不远处清瘦奇诡的枯树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内心突然感到了一种难得的无限凄凉。

仔细想想,倒是和平时因为忙着同小伙伴快乐玩耍,便顾不上理会江国公他老人家时他的心碎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

……看来适当和我爹交流下感情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会,本来内心极其富有激情,想要吟诗的冲动犹如春日溪流一样潺潺而来。诸如“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亦或者“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一般妙极的句子更是已在嘴边打转,结果甫一开口便瞬间偃旗息鼓——

因为我肚子的响声似乎来得更为激情澎湃。比起诗兴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起春日流水则更像是平地一声雷,随即便带来一场瓢泼大雨。

直教人所有的冲动——无论是诗兴还是什么更有激情的其他冲动,全部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啊,好想喝汤。此时此刻只有热乎乎香喷喷、能够迅速让人回温的瓦罐汤才能治愈我落汤鸡一样冰冷的心 。

北方人总说女儿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而此时此景下,我家大丫鬟翡翠便毫无疑问可以说是我的贴心毛雪披、厚鹤氅和银鼠昭君套儿。她许是听见了声响便掀帘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罐冒着热气的乌鸡人参汤。

她笑着道:“姐儿醒了?可巧汤也炖好了。”

我眼睛霎时发亮,边坐起身边问:“这会不晌不晚的,怎么想起熬汤来了。”

翡翠便掩着嘴笑:“是少爷吩咐的。见您睡着了不好挪进屋里,便一早让奴婢准备着驱寒了。”

已经小火慢慢熬了快两个时辰的鸡汤气味鲜美扑鼻,汤汁里又浸染着人参和蘑菇的清香,刚醒来喝上一碗着实是种享受。我闭上眼,感知着浓郁的汤汁从舌尖上滚过,一时之间美得快要冒鼻涕泡。

翡翠见状便凑过来,替我把方才盖在身上的褚红披风又往上掖了掖:“姐儿觉得好喝便好,也不枉费两位少爷光是在哪种食材更滋补的问题上便争论了半天。”

我闻言一口汤差点都喷出来:“你说什么?谁和谁?”

翡翠眨眨眼:“自然是七殿……咱们少爷同秦少爷。”

秦遮和谢望切是没事闲的吧!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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