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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云阶

小说:

圣僧,渡我一生可好

作者:

紫邑

分类:

穿越架空

阿琼沉入的梦里,光怪陆离,冥冥心悬在半空,如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阿琼迷朦睁开眼,怔然定住,摄魂勾魄般,再挪不开半分。

圣僧一身月白嵌金袈裟,玉曜雍华,背后朝阳耀目,而他正倾身,玉色无纹的宽大手掌,向她伸来。

久久相望。

阿琼不禁伸出手,被他隔着衣袖拉起。

盛大的白日驱散夜里所有的惧怕与幽晦,她从水面浮起,于是水面下的所有,都仿佛不存在……也,不应存在。

后退小半步。

“多谢圣僧。圣僧无事,便好。”

长袖,遮住泛白发颤的指梢,和,顷刻汗湿的掌心。

相曜莞尔,笑看着她:“贫僧法号相曜,施主唤贫僧相曜即可。”

阿琼喉间有些发不出声音,几息后,才道出一声好。

在心里,依言,念了许多、许多遍。

如一笔一划,刺破血肉,刻在心上。

.

日盛之时,长长的队伍再次启程,遥遥沿着山脚蜿蜒。

相曜每日依旧守诺为阿琼讲经,阿琼本就聪慧,一心一意学时进步神速,相曜毫不吝啬夸赞之言,说得阿琼每每禁不住弯了眉眼。

只是每日讲经后,她再不会抬头久久望他的背影,只临行前执弟子礼,客气地问候一句:

圣僧,今日安否?

听他道安,眸中便浮起安心的暖意,星火般粲然动人。

直到最后一日,直到,最后一卷书册,也翻到了尾页。

字音落下时,阿琼缓缓抬眸。

许久。

谁也没有同往日一样,说起道别的话。

相曜牵起唇角,同样的笑,却分明,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他开口,尽是牵挂的叮咛。

“约莫明日午时,此行便可至昭煌寺。昭煌寺中供奉长明灯事宜已有惯例,到时施主安顿下来,跟随僧尼指引便好。”

“寺中规矩虽多,却并非为约束外来香客,施主闲暇于寺中行走时,若见有人把守,绕开即可。

不慎擅闯亦无事,使人与贫僧知会一声。”

“……长明灯,供奉满七七四十九日,施主便可自行离去。往后,皆由寺中僧人看护,可保灯火,代代长明。”

阿琼点点头,没有接话,而是开口:“圣僧,今日……”

“今日甚安,劳施主心忧。”

双手合十,缓言道安,望着她的眼,那么那么暖。

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美好的时光,都,终有结束的一日。

他还是转身了。

阿琼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他抬步,向前迈开,一切都与平日没什么区别,她却仿佛今日才意识到,原来人的脚程这样快,步子这样大。

快到她来不及反应,便要真的消失、再也不见了。

“圣僧。”

阿琼失声。

相曜顿住步子。

阿琼往前一步,忍着泪意,“若,若四十九日之后,我不想离开呢?”

相曜捏紧佛珠。

“天下之大,施主自有归宿。

昭煌寺,并非施主久留之地。”

阿琼呼吸一颤,急急又上前两步,“天下之大,为何昭煌寺不行,你怎知对我而言,何处是归宿?”

相曜似是无奈,轻叹一声,“佛门清修之地,施主尘缘未了,如何能作归宿。”

一句尘缘未了,让阿琼溃不成军。

颤着声音,“可,可我放心不下……”

相曜目光泛起微波,额边青筋若隐若现。

她攥着衣袖,指尖越来越紧,一字一顿如咿呀学语。

“圣僧,是,天下人的圣僧,安危关乎苍生,我复姓皇甫,注定,应为天下人着想……”

阿琼从不知,原来这些日子的所识所学,第一回的用处,是在这里。

可以让她磕磕绊绊地冠冕堂皇,为自己的心,寻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理由。

可她自己知道,她终究不是个合格的学生,他的心里装满了天下,而她,从来自私,不曾学到他半分。

天下与他,她永远,都只会选他。

相曜久久未言。

夜幕月如霜,若隐若现,哪怕薄云散开,亦只余一弯极细的弦。遥遥处荒漠苍茫,近处层林尽染……不觉,已至仲秋。

他仰头眺望,顷刻间,仿佛将天下望尽。

欲说什么,却看见了前方愈近的人影。

阿琼亦望见了,她认出,那是律僧摩诃。

只是,为何,他身后还跟了那么多武僧?

心上浮起不祥之感,不由上前,直至他侧后方。

“师兄。”

相曜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师弟。”摩诃面无表情,眼眸深处,藏了不忍。

阿琼看到,相曜行礼后没有将手放下,而是伸出,将腕上佛珠褪下,放在了一旁躬身候着的武僧手中。

阿琼不解,却见下一刻,摩诃拿出了……镣铐?

与皇甫族灭那日,皇甫族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心如被一击,泛起尖锐的痛。

阿琼不懂,佛子,为何要镣铐加身?又是何人要他镣铐加身?他,又犯了何罪?

眼见就要穿入他指尖,阿琼脑中嗡的一声,来不及思索,身已挡在他身前。

镣铐被击开,荡着击上她的腕骨,一瞬间痛入骨髓。

她却没有想痛,只闪过一个念头,这么重的镣铐,怎能,怎能戴在他身上。

“你这是作何!”

阿琼仰头,眸中像燃起了两团火。

摩诃没有回答,将目光移向了相曜。

阿琼手腕被握住,他的温度让她恍神看过去,身不由自主,顺着他的力道,被拉到了身后。

他甚至还弯着唇角,生动温柔:“无妨,已是惯例。”

阿琼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他的笑,无法理解那些人的理所当然,她只觉得心痛,痛得,恨不得将眼前这一幕狠狠击碎。

“惯例?”

泪悬欲滴,她咬着牙,唇瓣颤抖。

可看着他的神情,她想到了所谓心魔之说,想到了所有的挣扎与苍白,慢慢地,像是懂得了什么,眉目染上哀伤。

她没再开口。

看他戴着镣铐向她行礼作别,头一次,没有回应。

身子僵在原地,掌心攥出了血,才克制自己没追上去。

月落日升皆似刀,缕缕光如剑,将这天地劈裂、切开,多少次都觉不够,直到将每一寸都碎成齑粉,刀光剑影盛满瞳仁,亮得,快要什么也看不见。

——太阳,出来了。

山雾散尽,显出一道几乎通天的云阶。

阶上石缝青苔苍苍,在铅灰里杂糅上柔和的绿意,石阶光润如洗,日晖落上去,折射出点点碎光,盈照漫山遍野。

阿琼听到摩诃催促的声音,遍体生寒,拨开眼前的人,慌忙去寻。

比丘尼拦住她,不忍相劝:“施主,这是佛子该受的劫。”

阿琼攀她的手臂乞求:“可是法师,他的身子本就还未恢复……”

比丘尼还是摇头。

阿琼死死咬住唇,松开手,后退两步,猛地转头,往前跑去。

武僧要拦,见比丘尼示意,松开了握刀的手。

比丘尼眼中,石阶之上,阿琼远远跟着相曜,而殷姬,远远跟着阿琼。

许久,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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