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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心魔

小说:

圣僧,渡我一生可好

作者:

紫邑

分类:

穿越架空

阿琼轻轻摇头,客气而温和。

“夜已深了,小郎君不若早些歇息,明日再去叨扰圣僧。”

未予他多言的机会,阿琼先行一礼,转身离开。

林间云阶月地,泠泠流光若华,落了她半身,如霞影轻纱,窈窕婀娜。

只是一个背影,便是万载惊鸿。

殷姬想起母妃逝世前,拉着他的手,字字啼血的嘱托。

“为皇甫氏求情落得而今的下场,母妃不悔,可是皇儿,皇甫氏,不能亡。”

“你父皇心中只有权势,可天下何辜,由得他这样斩草除根!皇甫氏错得再多,万载千秋的功名不曾错,圣人的血脉不曾错!”

“皇儿,你要望得比你父皇远,母妃盼着你,能如史书所载,遇见一人,高坐庙堂,以千秋盛世,赢,身前,身后名。”

“母妃此生,便,足矣。”

“……莫哭,要笑,皇儿知道的,母妃,做梦,都想去寻当年那个英雄救美、赤诚如火的郎子……”

“母妃已经,弄丢他,好久,好久了……”

殷姬在心里,轻声地回。

母妃,您看,儿臣寻到了。

阿琼

她的身上,是否,便是您心心念念的,先人风骨。

皇甫氏,没有亡。

往后经年,都会如您所愿。

.

之后几日,殷姬依旧每日捧书前来,惹得阿琼都有些头疼,后两日,索性避而不见。

又一日黄昏,在岸边望着江上粼粼波光,不由轻叹口气。

“怎么?”

听得熟悉的声线,阿琼惊喜转头,绽开笑颜,“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

她已等了许久,想着待天边日轮沉入彼岸,便去寻他。

相曜莞尔,“与施主之约,自不敢忘。”

“施主心中,可有烦忧之事?”

阿琼仰头看他,亦只看着他,声线很轻,“殷姬可去寻你了?”

看他摇头,眉目稍垂,苦恼道:“我都已说了教不了他了,他还是每日皆来,我,我……”

少年尚且单薄的身姿,纯净热烈的眼眸,每拒绝一回,阿琼心里便要难受许久。

“若不忍,不如应下。”

阿琼讶然抬眸,“圣僧?”

相曜嗓音温和包容,单单立在这里,便有种自然而坚定的力量。

“若你不介意他的身份,便只需考虑自己的心。”

阿琼抿唇。

她的心……

自从知晓皇甫氏近千年的过往,她,便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而他,就在她面前。

不由上前一步,在他微怔的眸中,头一回,毫不遮掩地露出满目依恋,郑重得,如同仰望生命。

“圣僧,想我应他吗?”

相曜一瞬,捏紧佛珠。

类似如此的疑问,他不知答过多少,此刻,忽然一句也说不出。

从无一人,不道应该,只问他想。

旁人只问佛,她问的,却是他。

而他,身为佛子,从来无我。

于是他笑笑,“这个答案,只在施主自己心中。”

却不知,这个回答本身,与任何一句佛理,都无牵连。

阿琼顷刻间心中微酸,像是行路途中,不留意踩空了一小步,心如落英卷边,不受控地蜷起。

却,唇角牵起,满目温柔地应。

“好。”

余音绕在心底,盘绕成茧,如悄然握住一缕跨越远江的落日余晖。

余晖落作月影,爬上不息流淌的江澜,游鱼般涌过一寸寸浸润的岁月。

阿琼并未应下收徒之言,只是在殷姬再来时,用至多一刻钟的时间,用圣僧教她的,答他的问。

西行的日子愈长,沿途见过的风景愈多,学与教的时日久了,便越认知到,何为人世间。

比丘尼望着山丘下炊烟袅袅的小村落,眸中复杂而哀伤,“殷莫这个杀千刀的皇帝,年轻的时候,其实也勉强称得上明君,不然,老国师也不会选他。”

“只是,人都会变,何况是手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呢。”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算得上聪明。”

“他知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知晓天下人的财富越多,他的权势才能越大,所以,他从不做竭泽而渔之事。”

“但,他太看重皇甫氏了。”

“国师本无实权,是他为报老国师的恩情,主动放权,才给了本就欲壑难填的皇甫氏可乘之机。”

“那一对夫妻,最会立牌坊,又要最干净的名声,又用最阴狠的手段,还将族里管得一个个的活像个傀儡。殷莫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后几十年,他的眼里,便只剩下钳制他的皇甫一族,天下,才成了而今的模样。”

“但皇甫氏对于天下而言,早不单单是一族这么简单。他将皇甫氏九族的血洒尽国都,乱,是迟早的事。”

阿琼目光遐远,那处村落偏安一隅、生机勃勃,有玩闹的孩童、河边浣衣的妇人、树下闲聊的老者……还有,挑着担子秋收还家的男子。

一会儿,平静地问:“所以,还会有很多、很多个阿荼吗?”

比丘尼眼眶一酸,泪差些流下。

她转身,给了阿琼一个轻而长久的拥抱。

“不会的。

这天下,总有人前仆后继。”

.

这一日傍晚,阿琼盘坐山丘,遥望远山。

他们说,再绕过那座山,便离昭煌寺不远了。

那,圣僧每日前来讲经的日子,便,也快要结束了。

阿琼总盼着这样的时光慢些,再慢些,让他就在她身前的日子,再久一些。

像将要被搁浅的鱼儿,小心翼翼地汲取着愈来愈枯涸的水洼,只念着今朝,一点一滴的时光都在心中反复回味。

恨不能将那一幕又一幕凝成琥珀,永久封存。

可,这一日,阿琼等到日轮真的没入天边,等到似萤的繁星簇拥着弦月布满夜空,都没有等到放在心上、反复挂念的人。

望着明月,许多猜测浮上心头,最后落在他那般自然肯定,许下约定的眉眼。

回头,僧众驻扎的那处营地篝火寥寥,勾勒出起伏的帐篷轮廓和来往的人影。

自启程以来,他在路上总是很忙碌,除却讲经的时辰,她几乎从未见到过他,亦不曾主动去寻。

尤其入夜,她去往自己的马车,而他前往营地最中间,离得不远,却因隔了几座帐篷,灯火阑珊间,仿佛两个世界。

日日守着这样的距离,就像守着心中的楚河汉界,不越雷池,不予奢望。

而今日,长风银河之下,她衣摆猎猎,逆风而行,踏过每一寸过往不曾踏足的距离,穿过众多僧帐,向那处而去。

他却不在。阿琼寻了一圈,连比丘尼明觉的身影都未曾瞧见。如此不同寻常,让她的脚步不由多了几分急切。

慌忙拦住一个路过的僧人,声线有些发抖,“这位师父,可曾见过圣僧?”

僧人目不斜视,双手合十,“女施主不妨往北去寻,比丘尼法师应当知晓一二。”

匆匆道谢,她提着裙摆,几乎跑了起来。

北面临山,周遭荒漠戈壁,并无几座驻扎的帐篷,还好月色算得上明莹,她还望得清前路。

路的尽头,隐隐有几个人影,分辨不太清,可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忽然,一柄戒刀突兀挡在面前,阿琼险些撞上去,惊出一身冷汗。

一个高大的武僧现身,怒目圆睁,“此路不可再向前。”

阿琼心仿佛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勉力抑住不稳的喘息,问僧人:“师父,圣僧可在前面,他可安好?”

武僧铁面:“与施主无关。”

阿琼眼眶泛红,执拗道:“师父要么答我,要么,放我过去。”

话音未落,戒刀干脆利落地向前,横上她的脖颈。

阿琼却不惧,她甚至向前一步,直直看着武僧,“放我过去,我去问比丘尼法师。”

一丝血线从刀刃流下,武僧皱眉,手稍往回收了半寸。

看阿琼还要向前,似乎就想这般逼着一直过去,武僧不可能对无辜者开杀戒,一瞬收回戒刀,大掌击出,想将她击退,打晕了最好。

阿琼呼吸一滞,可他太快,她根本闪避不开。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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